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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杨小天离开小区,一路猛骑。

      那个人把他的心情都搞臭了,他甚至根本不想再见到那个人,现在对于那个人,自己只有厌,他哪来的脸还来找自己?三年了,说消失就消失,不辞而别就算了,还他妈的音信全无,到底把自己当什么呢?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还和自己说什么谈谈?哪来的心情跟他谈?谈什么?谈他妈的什么!

      既然离开了,那就滚就好了,有多远滚多远,回来作什么妖蛾子!

      真是有够尼玛犯贱!

      “吱噶!”杨小天猛地刹车,停在一段没什么人的清冷小路上,粗重地喘着气,紧绷着的下巴也无法放松,他没办法继续若无其事地骑下去。他现在从发丝到脚尖没有一处是平静得,心情也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臭过了,比狗屎都臭,妈的!哪怕跟那个人狠狠打上一架都不能平复分毫!

      操!操!操!

      他把水拎出来暴躁地灌了一大口,溢洒出来的液体顺着下颚流到脖颈,湿冷的触感才稍稍使他冷静下一丁点儿。

      他下车,把车支在一边儿,掏出一支烟放进嘴里:“呼——”

      有些情绪要么深藏,要么爆发。

      自己明明做好了深藏,他却偏要来捞出来?!

      谈谈?恶心谁呢?

      “呼——”呼出最后一口烟,他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土坑里,又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呦!这谁啊!”杨小天刚准备点上第二支烟,就传来一个听了就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小尖嗓,像极了电视剧里细着声音阴阳怪气的老太监。

      来的这人剃着鸡冠头,左边剃秃的地方有个X型图案,个头不过一米七,瘦的跟个猴似的偏还穿着紧身衣紧身裤,看着猥琐得让人直想抡他一拳。他旁边还跟着一个稍微比他高点的长毛,一下巴的青春痘,顶多是个初中生的样儿。

      杨小天很不屑地瞥了一眼,没放在眼里,继续点燃叼着的烟,低头吸了一口然后仰头呼出去,烟就在头上慢慢散开。

      “这不四高的老大杨小天吗?巧啊,搁这碰上了!”小尖嗓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今儿怎么一个人啊?没跟你那帮卖唱的兄弟一起啊?”

      杨小天今天很不爽,连眼皮都不愿意抬一下,他怕再看见那鸡冠头会恶心得当场吐出来,就没搭理他。

      那鸡冠头见他不说话,小人得势的劲儿顺着杆子往上爬:“是不是你那帮卖唱的兄弟不要你了?昂?把你扔这路边,啧啧,怪可怜的,要不,你跟哥混?哥这可不怕多你一个,怎么样?四高的。”

      真他妈得像个智障……

      杨小天忍住想笑加作呕的劲儿,努力挤出一个字:“滚。”

      鸡冠头一脸嬉笑,没肉的脸全是可以藏住粉条的褶子,又欠儿欠儿地凑到杨小天停在一旁的公路赛跟前儿:“呦,这小赛车不错啊!”边说边还就上手摆弄了,晃晃车把、拍拍车坐,绕了一圈最后直接打算骑上去,结果因为腿太短脚够不着地而半空作罢,滑稽地翻了个大白眼跳了下来,碎骂一句然后猛地一脚把车子踹翻在地,仰着脸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斜眼瞅着杨小天。

      旁边那青春痘初中生毛头小子一个,亦步亦趋地跟着,屁都没放出一个。

      杨小天低头继续抽烟,好像踢倒的车子跟他无关似的。

      鸡冠头继续犯贱又多踹了两下车轮。

      “呼——”杨小天呼出一口烟圈,声音平静地像个没事人:“是你先动手的。”

      他现在是挺烦的,不过也是这人自己找上门来的,放的什么屁先不管,但是手贱动了他的东西,也算是给个理由让他接下来好毫无顾忌地……

      揍他妈的!

      出手就在一瞬间——

      “砰”地一声声响炸在鸡冠头左耳边,耳内瞬间一阵轰鸣,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右脸又是一波猛烈的剧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太阳穴上,顿时眩晕袭上,鸡冠头重心不稳一秒倒地,破烂的皮肤里渗出的鲜红血液顺着褶子往下淌。

      “我说过滚的对吧。”杨小天站在鸡冠头脚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叼着烟,冷冷地放出几个字,他一手倒拎着水瓶,瓶盖处挂着几抹新鲜的血渍。

      “操!你……你他妈敢打老子?!不想混了吗!嘶——”鸡冠头捂着右脸,嘴里虽然还不停地放着狠话,脚下却很诚实地往后一点点地蹭,试图离杨小天远点儿。

      杨小天吸了口烟,鸡冠头那狗样儿真的要把他看笑了。

      “叫人!妈的!”鸡冠头的小尖嗓炸的人头疼,他冲着青春痘死喊:“傻·逼!愣着干嘛!给老子打电话叫人!”

      青春痘大概是才刚出来混,还没见过这样直接见红的场面,也没见过像杨小天这种冷巴巴的打手,抖着手怎么也掏不出手机。

      杨小天看了他一眼,慢慢走上前,冲着青春痘的脸吐出一口烟:“手机给我。”

      青春痘打了个哆嗦,颤着双手把手机举到杨小天面前:“给……给你……”杨小天笑着拿过手机,拍拍他的肩膀:“不想挨打就滚了。”

      青春痘怯怯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鸡冠头,脑内再三确认杨小天说的话,然后转过脸头也没回的直接溜了……

      “操!”痛得眼泪都快挤出来的鸡冠头还在像狗一样嗷嗷乱吠:“狗·逼!有本事让老子叫人来!老子要整死你!”

      杨小天听笑了,拿着手机走到鸡冠头面前蹲下来,然后把手机举在他面前:“叫人是吧,自己叫,正好今天有点不爽,拿着,叫过来。”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想打上一架,叫过来正好,送上门来的架他能不接?

      杨小天面带笑容,用最平和的语气说最没气势的话,却让人听了打心底里发怵。

      鸡冠头狗吠的时候张狂得不知所谓,真把手机递他面前了吧,他却哆哆嗦嗦得手都不敢伸出去。

      “拿着啊。”杨小天吸了一口烟,吐在他脸上:“叫人过来。”

      鸡冠头颤巍地伸着带血的手,动作慢的像只蜗牛。杨小天有点不耐烦,捏着鸡冠头的手把手机塞进去:“快点打,我还有事儿。”

      说完,杨小天站起身看着鸡冠头令人恶心的狗样儿,猛吸了几口烟。

      日!真他妈的丑!

      偶尔路过的不几个路人见到这样打架斗殴的场子,要么立马扭头走回头路,要么撤得远远的挨着墙边走。惹谁都不要惹社会上的小混混和思想不成熟的痞学生,因为你不知道这些人一念之间能干出什么混事儿来。

      鸡冠头抖着手打通了电话,抬眼看着杨小天:“喂,响……响哥,我……我在金星街右转那条小道被……被人给打了……杨……杨小天,在,还在……”杨小天蹲下来,向前倾了下身体,吐了口烟,故意放大声音:“叫过来。”

      电话那头儿果然敏感地大喝:“操你妈!杨小天!”

      “响哥,快来……来帮……啊——”话没落音,手里的手机直接拍在地上,就听到鸡冠头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杨小天把嘴里的烟头拿下来直接对着鸡冠头脑袋上的X型图案的头皮贴了上去,拽着他的衣领,死死地摁住烟头往上烫。

      电话那头儿还在气急败坏地狂叫:“操!给老子在原地等着!欺负到我大响的头上!找死!操!别他妈的给老子溜了!狗娘养的……”

      杨小天第一次见这鸡冠头的时候就想在他那个傻逼X型图案上加个点儿了,这狗样儿装他妈什么X,弄个“义”字做个社会良好青年不好么?

      手上还粘着鸡冠头的血渍,杨小天把水瓶里的水倒出来嫌弃地洗了个手,又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跟没事人似的抽着。

      大概是刚才那一瓶子抡的太狠,那边嚎完的鸡冠头脸上还在流血,他抓着衣服捂住伤口,又因为脑袋上多了个烟头烫的新伤口,痛的他嘴上不饶地直骂娘。

      两支烟过后,杨小天终于等到了那帮人,两辆小面包车停在路边,下来一堆黑影。

      带头的那个就是鸡冠头嘴里的响哥,是个不折不扣的油腻胖子,梳着油亮亮的大背头,还穿着一身不怎么合身的黑色西装,身后跟着十来个精神小伙样儿的小流氓,有的叼着烟头歪嘴痞笑,有的摇头晃脑发射死亡射线,各个还都提着长短不一材质不一的小棍子。不知道是仗着自己的人多,还是鄙视杨小天独身一个,一个个横着一张脸,恨不得把“嘿,小子,怕了吧!”这句话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拽的呦~

      “呵。”这傻逼阵势真的又把杨小天看笑了,真是见一次笑一次,怎么说呢?电影里的古惑仔没学好,倒是把暴发户和村口二狗子的精髓学了个准儿。就那烟头,鬼知道每次是不是平时都舍不得抽,专门在来装逼的时候才叼起来作个样子;还有他们摇头歪嘴那不由自主的劲儿,乍一眼还以为是哪个精神病院集体出逃来的痴呆儿呢……

      “噗!”妈的!没忍住!

      一旁鸡冠头一见是自己人来了,捂着脸跑过去,嘴里还骂的更凶,典型狗仗人势的垃圾。

      大概响哥也觉得鸡冠头的声音又吵又难听,冲着他就大喝一声:“给老子闭嘴!”然后冲着杨小天放话:“杨小天!你他妈真是不知好歹,次次打到老子的人的头上!不想活了是吧……”

      噗!杨小天听了心里真是一万个呵呵,妈的哪次不是他手底下的智障装逼来招惹自己的?

      响哥那边一直吠个不停。

      然而杨小天现在真没心情跟他们多逼·逼,连嘴都不想张,因为他知道这些智障平时装着势头大,真正敢上手的没几个,所以也懒得听他在这虚张声势地吠。

      他吐了口大烟圈,把没抽完的烟扔在地上,在脚下碾灭,抹了把脸,面无表情、两手空空的走上前。这边还没怎么靠近响哥呢,就被从后面走出来的几个精神小伙儿挡在了面前,挡是挡了,却也没人敢主动出手,他们不是没听过杨小天这个人的。

      被护在他们身后那个响哥还在狗吠些什么,他也完全没听进去。

      呵呵,其实他早就手痒了,现在只想……

      干干脆脆地干一架!

      “今天你们不打也得打。”

      轻说一句,杨小天迅速朝前跨出一大步,捏起拳头狠狠砸在正脸上一个男人的脸上,“咚”的一声闷响,伴着鼻血横流,那个男人瞬间失去重心,顺势向身后响哥的身上瘫倒过去。

      一个拳头打响第一炮,其他人互瞪了一眼,挥着棒子就要一起上,不等他们的棒子落到杨小天身上,杨小天立马一个闪身,挑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先是给了他一脚直踹腹部,接着抓起他的手臂用力一拧,发出咔嚓一响,伴着那个男人发出的一声惨叫,手里的棒子也哐噹落地,然后只能抱着脱臼的胳膊躺在地上啊啊哀嚎。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撂倒两个,其他还没挨打的都稍稍犹豫地顿住了脚,你推我搡地要看着杨小天把掉在地上的棍子捡起来。真尼玛见了鬼了,杨小天那脸上没一点波澜,打一场架如同喝了杯水,平静得让他们没一个敢轻举妄动。

      杨小天想笑,说了今天不打也得打的……

      “干嘛!都愣你妈呢!都给老子上!”响哥现在后面扯着嗓子,一张肥脸憋的通红,他推着前面的那帮怂包:“操!上啊!”

      一旁煽风点火的鸡冠头,躲得老远,也和着响哥的声音,吊着嗓子发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老太监腔:“就是!上啊!咱们人多!”

      被这么几句话一鼓舞,那帮怂包里不知哪个人嘴上跟着吆喝一句:“锤他个狗娘养的!一起上!”喝完就见十来个棍棒直冲着杨小天齐齐挥过去。

      讲真的,这帮人全是空架子,没一个有真本事敢下狠手的,即便挨上他们几棍棒也不过就是个淤青加红肿,杨小天会怕这个?

      他杨小天打架,要么不出手,要么打到他们出不了手!

      杨小天一手弯曲护头,另一只手抄起棍子低身躲避之间照着其中一人的膝盖骨一棍子猛敲下去,与此同时他自己的脊背也挨了几棍棒,可他能忍,算不上什么,而被打中膝盖的那人就不一样了,抱膝痛哀,再站不起来……

      混合着嘶喊,哀嚎,棍棒击打的声音,短短的几分钟,从最初的合群吆喝、集体出动变成满地惨叫哀嚎、残兵败将,他们要么抱着膝盖打滚,要么搂着变形的手肘欲哭,虽然都没出什么血,可就是没有一个还能多动弹的,因为杨小天打架纯粹是照着骨头下狠手的。

      杨小天也没少挨,手上嘴上都是血,左脸肿的老高,可是棍棒却死死攥在手里。那么多棍棒打在他身上,他躲不开几个,也没有哪一棍子是轻的,但却没有任何一击能把他打倒过,这家伙就是单纯地太能扛!

      杨小天抹了下嘴边的血,不小心碰到右脸肿起的地方:“嘶——”他看着一地的杂碎,勉强扯开嘴角,声音带有一丝丝的不爽:“妈的,打老子脸。”

      说完又呸了一口嘴角的血在地下,抬头冷漠地看了一眼蹲在最后屁都不敢再放一下的响哥和鸡冠头,冷哼一声,扔下棒子,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晨哥,是我,来金星街这边儿接我一下,打了一架,全身疼,嗯,你快点。”杨小天挂了电话又啐了口血,妈的嘴角破的口子太大止不住血,刚才也不知道哪个杂碎一棍子直接甩脸上了。

      疼死了!

      不到十分钟,来了一辆黑色奥迪,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男生,清爽白净,和杨小天差不多大的样子,正是杨小天叫作晨哥的人。

      “卧槽!天儿哥,什么情况?”晨哥下巴差点儿掉下来:“怎么地又手痒了啊!撂倒这么一大片!牛逼逼!”

      杨小天现在全身疼的要死,哪有心情听他瞎溜嘴皮:“赶紧闭嘴吧,把我车放后备箱,嘶——”说着,忍着疼走过去坐进了副驾驶。

      “昂,嗯嗯,好!”

      晨哥麻溜地把杨小天的公路赛搬进后备箱,他稀奇地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案发现场,一阵唏嘘,心中真尼玛膜拜了杨小天一万遍,他这些朋友里,狠还数杨小天狠!

      眼睛漂到躲在最后蹲着的大肉团子,那胖劲儿不正是北门麻将馆的响哥吗?!还说谁这么牛逼敢招惹杨小天呢?

      晨哥走上前蹲下去,忍不住想讥讽两句:“呦!这不响哥吗?是不没真正跟我们天儿哥交过手啊?这下嘚瑟大了吧!下次还是学乖点,绕道走~昂!”

      响哥捂着脑袋缩着脖子一个字都没敢再放。

      晨哥回到车里,系好安全带,看看杨小天肿得不成人样儿的脸,似乎习以为常:“医院?”

      “嗯。”杨小天靠着靠背闭着眼睛应了一声,他现在不比倒在地上的那些人好到哪去,甚至比他们还严重得多,每多做一个动作或者多说一个字,都够他疼得要昏过去。

      “啧啧,你说你这样回头让旋姐看了得多心疼……”

      “开你的车。”

      “还有昂,你这身上这烟味儿能熏死头牛,还想不想唱歌了?”

      “……”

      ……

      余温走到自己家楼下,肚子响了两声,又扭头走出小区,选了一家牛肉面馆,要了大份牛肉拉面。

      端上来的时候他怀疑老板是不是多给他放了两片牛肉?肉看着还挺明显的。不知是太久没吃国内的牛肉面了还是刚才杨小天把他气着了,这面吃着可太舒服了。

      “娃娃,新搬来的?”吃到一半老板扶了扶礼拜帽,带着明显地西北口音问了一句。

      “嗯,刚搬来没几天。”余温回他。

      “昂,我说呢,没见过。”老板自己嘟囔了一句,就坐在一边看着电视。

      余温吃完结了帐,临出门前,老板在后面喊了句:“常来啊,娃娃。”

      余温答应了一声出了门。

      回到家的时候,余温扔下书包直接躺在床上,大概今天有些心累,像漏了气的气球,蔫了吧唧的。

      眯了会,余温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通讯录那栏显示着数字23的红色标记,他点开依次点了同意,看头像和昵称是女的居多,不过现在没办法一一对上号,就撂在了一边。又打开群聊查看群成员,眼睛盯着昵称一路下滑……

      好像没有找到“一撮呆毛”在里面,他滑出群聊,又点开了置顶“月亮公主”的头像,昵称上显示的“一撮呆毛”没错啊……

      余温又重新点开群成员,上下确认了几遍也没找到这个号。

      不在群里?或者……换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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