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太阳传说》X清风以别J

24、矛盾起源

　　缪斯阖着一双美眸，交叠着双腿倚在转椅上，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量。
　　“所以，你是为了讨伐内乱叛党、自己的表哥，才会想到借助弑神之器的力量……”缪斯看向莉莉丝的眼神逐渐复杂起来，“丫头，是我小看你了。”
　　“唉。”提及此事，莉莉丝也是头痛得很。“我真的没有想到，旁系与直系之间的历史矛盾会严重至此。这么多年来，无数直系族长苦苦维系的两系平衡就因为一个叛徒的挑拨，轻易就彻底打破了……”
　　“丫头。”谈及政/治，缪斯话就多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拉里赫斯为什么非要爆发内乱？”
　　“还能是为什么？”莉莉丝不假思索，“他身为旁系，却不知餍足，一心要做族长，这份野心已经威胁到直系属族的地位了。我看他就是意图借此一役彻底消灭直系，好让旁系的人登上族长之位。说白了，就是篡位！”
　　“丫头，我说句话，你别不乐意听。”缪斯的表情十分严肃，“你们一族的等级制度，确实有些漏洞——如果你们从一开始就只允许直系属族的人做族长，那么旁系的族人会爆发起义肯定是迟早的事！不仅如此，从你对于旁系的态度看来，我也能猜到一二：恐怕不仅是族长这个九五之尊的位子，只要是手握权力的统治阶级，估计都是你们直系的一言堂！”
　　缪斯看了看面如死灰的莉莉丝，继续分析：“我相信你的父亲、甚至你父亲的父亲们身为族长，一定是有着文韬武略、智谋过人之才。如此明显的内乱端倪，他们不会看不出来！可是尽管每一代族长都明白自己要面对如此深刻的历史矛盾，他们却无一例外均选择了延续这项传统。这我就要问问你了，这是为什么，你了解么？或者说，你思考过这个问题吗？”
　　莉莉丝一时失去言语。
　　“莉莉丝，”缪斯直呼她的姓名，这代表她已经认真起来了。“你们这个种族的人口发展，从一开始就自带下降趋势。因为只要是《纪年》需要你们做出牺牲，你们就连反抗一下的想法都不能有，必须以身殉职。所以我觉得，这一切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你还是太年轻了。”
　　“可……”莉莉丝心里也是乱糟糟的，觉得这一切的真相恐怕要超乎想象。“可是维持命运轨迹的稳定性，是我们一族的责任。哪怕真的要牺牲，也是光荣的……”
　　缪斯只是摇头。“‘光荣’……你会觉得自我牺牲很光荣，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永远失去一个人的痛苦，才会觉得生命的消逝与自己无关。”
　　“我经历过！”莉莉丝急忙反驳，“漪翠的那份债，我一定会要拉里赫斯亲自偿还！”
　　“你看，这就跟你说的话自相矛盾了。”缪斯摊开双手，“面对至亲至爱之人的死亡时，这才是正常的反应。难道你会觉得那个小侍女的牺牲是一种光荣吗？”
　　“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一直默默旁听的盖亚发言了，“你们这一族神也是够可怜的！本来一个个活的好好的，就因为一本破书上写的东西，要把自己宝贵的性命都搭进去？且不说当事人愿不愿意，死者的亲属那不得哭天抢地啊？换了是我，早该恨死那本破书了。”
　　“哦？难得从你这里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缪斯半是斗嘴半是刮目相看地调侃盖亚。“丫头，我们都是凡人，我们的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注定了我们在面对死亡时会本能去选择逃避。凡人的确不如你们伟大，可能也正是因为敢于承担残酷的使命，你们才能被宇宙选为神明吧。”
　　“说实话，伟大我倒是没看出来。”盖亚嬉皮笑脸地说，“不过你这个神，可比我见过的要有人情味多了！”
　　“行了，走吧。”缪斯将椅子推回桌子底下，“等我们把这最后的神器拿到手，再思考内乱的事。”

　　SPT-战神联盟会议室里，6人表情各异地看着最后的情报。
　　像盖亚的紧张，是因为对即将到来的旅途终点表示迫不及待的期待，以及对于终归要面对最终挑战的些许慌张；
　　像卡修斯的纠结，是因为不清楚最后这件神器会归属于自己还是布莱克还是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管归属于哪一个，他都觉得心里不舒服；
　　像雷伊的严峻，也是因为搜集完四神器之后，要处理的那个大麻烦拉里赫斯。莉莉丝的实力虽然已经见识过，可是既然她尚且需要神器来提高胜算，那么这个拉里赫斯恐怕更无法言说。
　　尽管表情各异，但众人的目光都聚集于桌上一张薄薄的相片里，那用灰烬排列的几个天蛇星古字旁，配着翻译后的注解：

　　【泰坦星系华扇之都】
　　【岑遥】

　　“我去找一下小息他们吧。”
　　莉莉丝才刚起身往门边走去，会议室的门就被敲开，面露难色的赛小息三人走了进来。
　　“莉莉丝，那个……”赛小息还有些支支吾吾的，最后一咬牙：“阿铁打，你来说吧。”
　　“是这样的。这最后一件神器的任务，我们不能和你一起行动了。”阿铁打的眼里看不出悲喜，仿佛他只是来传达一个命令而已。“迪恩与贾斯汀取得了联系，他希望由我们SPT和贾斯汀作为赛尔号这边的代表，出席一天后的休战会议。”
　　“你是说——”莉莉丝不禁皱眉。
　　“没错。”阿铁打打消了她的疑虑，“赛尔号同意和海盗正式合作了。”

　　莉莉丝的眼珠左右转动，她迅速思考着迪恩目前可能面临的状况。

　　“迪恩还说，搜寻神器的任务优先，如果你赶不回来就不用参加会议了。”阿铁打走近莉莉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信任海盗，但我信任你。”

　　“……谢谢你。”莉莉丝明白他在说什么。“以SPT小队和战神联盟成员的信誉担保，迪恩不会背叛你们。”

　　“那就好。”阿铁打的眼里一反常态地没什么温度。“最后一件神器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等等！”莉莉丝叫住了他。

　　“……对不起。”

　　阿铁打看着标准90°鞠躬的莉莉丝，心里实在五味杂陈。良久，他说：“逝者已逝。我阿铁打，不是个沉湎于过去的男人……”

　　不会沉湎于过去吗？莉莉丝心里清楚，根本不可能。
　　可是命债这种东西一旦染上，就注定理不清。恐怕这次合作最好的结局，就是双方永久停战，从此互不相干吧。
　　可既然先伸出橄榄枝的人是迪恩大哥，她就愿意去相信，这枚细弱的橄榄枝一定可以带来永久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