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号]太阳传说》X清风以别J

21、再见，另一个世界

　　众人依次登上“电梯”，轮到咖辉子一脚踏上石台内部时，却被一面无形的壁障阻挡住了。
　　“怎么了？进不来吗？”有人问道。
　　“好像是的……只有我进不去。”咖辉子恍然大悟，“难道说，回答过问题的人就不能再继续往上走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卡璐璐回答，“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能行吗？”
　　“我觉得可以哦，”莉莉丝说，“神器已经承认了她的灵魂与心性，难道还要伤害她不成？”
　　咖辉子倒退几步，做好了目送众人离开的准备。“谢谢你们担心我。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好了，等你们拿到了雷神之翼，我们应该……还是有道别的时间的。”
　　“我们不会不辞而别的。”雷伊郑重地承诺。
　　众人异口同声，“我们不会不辞而别的！”

　　金光大盛，六芒星很快消失在了天际。

　　“赶快赶快，看看这次的题是什么！”莉莉丝第一个舒展着筋骨走下了“电梯”。她还在琢磨这梯子怎么感觉越来越挤，她跟雷伊都快贴上了，明明都少了一个人……

　　“嗯？”赛小息发现异常，“这块石壁上，写的竟然是英文？这神器到底学了多少国语言啊！”

　　“英文？我看看！”阿铁打凑了过去，用其极标准的发音读出了问题：
　　【Do you think justice exists？】（你觉得正义是存在的吗？）

　　“小息，阿铁打……”卡璐璐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们三个都会英语，谁来回答？”

　　“我来。”

　　在场的人惊讶地看着阿铁打。不客气地说，在人们的印象里，他一般扮演的角色只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士兵，最擅长的东西是与作战与生存。像这么哲学而深刻的思想，与他应该是格格不入的。不过既然阿铁打发了话，众人也开始期待他会给出怎样的答案。

　　阿铁打沉默着走近了石壁。
　　什么是正义？
　　他也想知道。
　　他作为士兵在赛尔号上服役的时间不长，但大多执行的都是一些危险的先锋任务。直到在一次游击战中立下战功，才被调配到SPT小队作为特种作战队员辅助队长赛小息。阿铁打的实战经验要远比赛小息和卡璐璐多得多，罗杰这样安排，其实也是想保护阿铁打。
　　他完成过许多几乎不可能的行动，比如那次潜入海盗堡垒刺杀吉约座下的二把手，靠的就是那对斩月双刀。当然，他所率领的小队几乎全军覆没。
　　阿铁打心里是恨着海盗的，他们手上有着太多战友的生命。可他知道，与迪恩结盟是正确的行为，所以他会这么做。哪怕迪恩及其属下的手上可能也或多或少沾染过战友的血。
　　如果身为令行禁止的士兵，他会为了心中的正义而挥剑。可是现在身在SPT小队的他，身处一场巨变的风口浪尖的他，只会选择顾全大局。

　　“正义存在，但也不存在。”
　　这是他的答案。
　　“当我们肆意屠杀、不择手段，只为赢得一场战争时，所谓正义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是‘阵营’；当我们背叛本心、忍辱负重，只因为一句‘这是正确的做法’时，所谓正义也不存在，存在的只有‘大局’，只有‘正确’。”
　　从一开始，讨论正义就根本毫无意义。
　　“可是当我们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挥剑时，当我们为了守护重要的人而挺身而出时，当我们为了真理而对抗整个世界时，正义又是存在的。”
　　“世间正邪黑白本为同源之水，清浊善恶终有共流之时。只要人性中的善与恶依然共存，理性与感性依然冲突，正义与邪恶就无法分开！与其费尽心思思考什么正义，还不如做好当下该做的事、尽到自己的职责与本分！”

　　“哗啦——————”

　　这片空间，也成功破解。

　　剩下的七人拥挤在狭窄的石台里，望向阿铁打的目光就像在致敬一位伟人。
　　“你说得很好，阿铁打。”雷伊十分感慨，“有些话，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阿铁打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你说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也就是经验丰富了点而已……”

　　正义吗……雷伊心里慢慢品味着这个词语。
　　这曾是“他”所信仰的东西啊……

　　在七人默契的沉默中，他们到达了最后的空间。

　　最后这块石壁上，刻的是赫尔卡星的文字。

　　“果然这最后的考验还是要留给你啊。”莉莉丝拍了拍雷伊的肩膀，“加油。”

　　雷伊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这三个问题，其实都是为我准备的。”

　　他默默阅读着最后一个问题，眼神紧张却坚定。

　　【你认为，信仰是什么？】

　　雷伊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哥哥雷锘。
　　雷暴一族公认的最强者、赫尔卡星的守护神、自己一生的偶像。所以雷锘失踪后甚至是死讯被公开后，雷伊一度放弃了自己的生活。这么看来，哥哥是自己的信仰吗？
　　不对……咖辉子的回答中，信仰是一个人可以为之放弃生命的存在。可雷锘消失后，自己并没有寻死觅活，甚至凭一己之力振作了起来。
　　为什么呀。他问自己，支撑自己走到今天的，究竟是——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接替我的使命，守护赫尔卡、守护雷暴一族的荣誉、守护自己的正义。单纯的力量是无法被继承的，能被传承下来的只有天赋和灵魂。”
　　——雷锘曾说过的话突兀响起。

　　守护是他的天职，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卸下的责任。
　　就像莉莉丝身为下一任族长，她的责任就是剿灭叛党、光复全族。
　　自己身为赫尔卡星守护神，自己的责任就是协助星球发展、守护自己的子民。从一开始，真正让自己从那段黑暗时光里坚持下来的，就是这份融入骨血的责任！

　　对于雷伊来说，信仰就是责任，“——就是支持我活下去的动力！！”

　　整个世界，瞬间一片光明。

　　众人被传送回了原点，那座貌不惊人的祭坛前。除了天上倾盆的大雨提醒着这次不同凡响的冒险之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只有祭坛的六芒星中心，一枚小小的、散发着暖金色光辉的、上面停泊着一对可爱的金色小翅膀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就是雷神之翼？”盖亚努力凑过去观察这对画风有点二次元的翅膀，“也太可爱了吧！”

　　“这个有点像魔卡少女樱里面的小翅膀哎，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这部番。”咖辉子评价道。

　　“总之！可爱是可爱了点，作用可是绝不会小的。”莉莉丝随手拿起了戒指，另一手捧起了雷伊的左手，将戒指戴在了雷伊的无名指上。
　　这一举动把雷伊弄得怪不好意思的：“我……我可以自己戴！”
　　“看你磨磨唧唧的不敢戴上，我就顺手代劳了~”
　　“你——唉，算了。”
　　“歪，有那个闲功夫吐槽我，还不如去找找下一个神器的信息！”
　　布莱克抚摸着祭坛旁的四根柱子说，“早就找到了。自从阿瑞斯水晶一放上去，这上面的部分文字就亮了起来。肯定是跟下一个神器有关……”
　　雷伊上前一看，“这石柱上刻得满满的都是赫尔卡文字，而且排列得毫无章法。如果没有这些高亮文字用以将无用信息区分开来，恐怕就算是语言学家来了估计也解不出来……”
　　盖亚砸了咂嘴，“这些神器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花里胡哨的。”
　　“小息别愣在那，快拍下来备份，一会回赛尔号还得研究研究呢。”
　　“在搞了在搞了……卡璐璐你别催！”

　　咖辉子看着眼前玩闹着的异界来客，心满意足地笑了。
　　她不会去挽留了。挽留又有什么意义呢？仅仅是知道了另一个世界是真实存在这一件事，她就已经了无遗憾了。

　　分别之前，赛小息给了咖辉子一张特殊的信纸。
　　“这张纸是经过引力波辐射处理的，哪怕我们隔了两个时空，也可以互相书信往来。只不过这项技术还不成功，目前只能单向传输，而且能量只够传输一次……”
　　“也就是说，我还有一次给你们写信的机会？”
　　“嗯。”
　　“谢谢你们，已经够了！”咖辉子努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向逐渐闭合的舱门挥手道别，“能遇到你们真好，祝你们旅途一帆风顺，再见！”
　　“再见——”

　　大颗大颗的泪珠终于不堪重负，从她的眼眶滑落。
　　怎么可能会舍得他们啊。

　　SPT的飞船登陆了赛尔号，结束了这段特殊的旅途。
　　“派特博士~”赛小息扑了上去，“一别两日，我可想死你了！”
　　“你CPU出问题了吗？”派特疑惑的看着他，“距离你们的信号重新出现，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啊？”
　　“啊？”
　　“赛小息你忘了？”卡璐璐拿着诺诺提醒他，“这颗星球的时间流动跟外界是不一样的！我们在E星度过了90天，才相当于外界的一天……”

　　就这样过了四天后，赛尔号上的SPT-战神联盟专属舱室。

　　赛小息拿着一块数据板在走廊里狂奔而来，差点把路过的肖恩撞翻在地。“各位！猜猜刚才发生了什么？我竟然收到了咖辉子的来信！”

　　“哦？”卡修斯有些惊讶，“那个星球……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的时光吧。”
　　卡璐璐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按照外界一天、E星90天的时间来算的话……哦我的天哪，那边已经过去十年了！”
　　“十年后的辉子来信？”盖亚很是激动，“快让我看看！”

　　亲爱的各位伙伴：

　　展信欢颜！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是一名29岁的知名科学家了。说起来，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托你们的福。
　　我站在雷鸣峰山顶的祭坛旁边写下了这最后一封信。十年前我们在这无人的景区相遇，十年后，我带着一身功名与荣誉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当时在半山腰的歇脚亭里，我做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我要像在苍茫寰宇间航行冒险的你们一样，也勇敢地开始一段自己的旅途。我买下了返回Q市的机票，在你们离开后的第二天，一个人拖着行李箱飞离了这座城市，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走，就是十年。
　　你们的出现让我从此消除了对自己信仰的怀疑，也消除了我内心的唯一弱点。所以十年间我才能一直醉心于学习高精尖技术，变得心无旁骛，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我的专注。直到我考上了全球Top10的Q市市立大学航空航天专业深空探测方向的博士，命运真的妙不可言……那正是我19岁生日当天给莉莉丝随意安排的假身份，29岁生日那天它却成了真。
　　是你们的出现，让我这个被社会抛弃的渣滓也有了变得优秀的那一天。
　　我研究了小息留给我的信纸，它让我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引力波的使用方法，我成为了全球首个研究这项课题的学者，也成立了专属的科工院，甚至获得了无数全球科技贡献奖……我终于名扬四海。
　　没错，我就是要让自己的故事传遍大江南北，让曾经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信仰的人都看看——一个深爱着不被人看好的、所谓“虚拟世界”而一路成长过来的人，可以强大到什么地步！
　　虽然只有短短两天时间，但你们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我都珍藏了起来。尤其是那个小机器人，他陪我度过了十年光阴，现在已经可以和我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了。
　　对了，除了引力波的研究，我还意外发现了“神力”的组成成分。因为这项研究我不能找任何人合作，所以还有很多部分是我一己之力无法参透的。我在文末附上了目前的所有神力研究成果一并寄给你们，希望能多少帮到你们。
　　请放心，这些成果我永远不会对这个世界公开，我会让它成为独属于我们的秘密。
　　今天是我们国家一个最特殊的节日——除夕，这一天人们都会不远万里回到家，与亲人团聚。当时下了死决心的我已经连续九年不曾在家过节，我就是想等学有所成之后，再风风光光地回家。我的外公外婆已经很老了，爸爸妈妈也生了白发。我原以为他们会说，“这么优秀才不枉费家里对你的培养”，可他们只说，“哪怕你一无所成，自家的大门也会永远为你敞开”……所以到头来，我在他们心里的形象还是没变啊。
　　见信如面。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你们读了这封信，就当是我们的一次团聚吧。

　　祝你们的旅途一帆风顺！

　　永远爱你们的咖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