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驭鬼天下第一》我的猫呢

8、无为

　　回到救助所为瑞安准备吃食的玉然一直呆愣在炉灶前，鼻尖的糊味恍若未闻。

　　所谓父亲的话语还历历在目，什么当年逃亡的时候找了她好久却不知所踪，什么乱世稳定后也没有放弃找她，她母亲更是一直以泪洗面，就差抑郁而终了。

　　可是...她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收到？为什么不贴告示呢？为什么不求助于楚国皇室帮忙呢？

　　这些疑问久久盘旋在玉然的心口挥之不去，所谓的父亲也没能为此做出解答，只是轻叹了口气，只是说着，她回玉家便自然会明白。

　　他还对天发誓，父亲跟那早已被她遗忘的母亲确确实实在找寻她。

　　这么一句话，玉然也大概是隐约听懂了什么，就是说...除了亲生父母，便再也没人期待过她了？

　　“我听说...然儿找到爹爹了吗？”

　　一旁一直陪伴着玉然的瑞安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瑞安其实是恐惧的，害怕玉然有了别人就要离开他，抛下他。

　　玉然烧柴的手一顿，回眸看向瑞安道：“瑞安听谁说的？”

　　“救助所的人都知道了，我也是听他们说的，然儿会跟着你爹爹回家吗？”

　　“瑞安...想让我跟着爹爹回家吗？”

　　看着瑞安眼中的那小心又小心的眼神，玉然心中泛起了大片波澜。人生中最难过，最穷苦，最困难的日子都是瑞安陪她过的，本以为亲人皆逝去的她有瑞安一个人便够了...

　　可是，她其实也想被母亲拉着手上街买糖葫芦，也想被父亲抱在怀里逛庙会。

　　这都是她渴望过的，如今...亲人摆在眼前...

　　她才十一岁罢了。

　　“我想要然儿回家，”瑞安目色认真，抿了抿唇道：“以前，我见过然儿看别人有父母总是艳羡，现在然儿有了父母一定是开心的，我希望然儿能开心一辈子。”

　　因为想要她开心一辈子，所以想要然儿回家，他并没有提带不带他的事情，即使，那个可能让他不舍，也难过。

　　那些救助所的人说了，玉家最重视门第出身，瞧不起平民百姓与社会底层，做一次施舍慈善可以，却是绝不会养一个废物小傻子的。

　　而他瑞安，恰好就是个没什么用还吃的多的傻子。

　　“我明白瑞安的意思了，我们一起回家。”

　　玉然神色温软，说的从不是‘我’，而是我们。

　　玉家家大业大，也许有人可以治好瑞安智力孩童化的病症，还可以改善瑞安跟她的生活，但愿...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一起？”瑞安眸色清亮。

　　“嗯，跟瑞安一起。”

　　他们以前约好了的，同甘共苦。

　　*

　　玉元德也就是玉然的父亲本以为还要逗留好长一段时间去求取女儿的原谅，去拜托她归家，没想到的是，玉然竟然第二天就答应了？

　　只不过条件是，要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起回家，这对玉元德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女儿愿意回家，别说带一个人，带十个人他都愿意答应。

　　玉家子弟千千万，多一个玉瑞安不多，少一个不少。只要能修炼，只不过就是玉元德一句话的事儿。

　　如今，他只要正大光明的接女儿回家便好~

　　梅家所在的黎明城与玉家所在的明安大概有七日左右的路程，这七日里，玉元德把玉然当成大家闺秀养在马车里，很少跟玉家子弟露面。

　　随着距离玉家越发的进，玉然也跟着越发的紧张，直到玉然站在玉家大堂受叔伯长老瞩目的时候，她才彻底从这种紧张中脱离出来。

　　甚至是有些后悔带着瑞安认祖归宗。

　　“然儿好漂亮！然儿~然儿~”

　　这样围着玉然兴高采烈打转的人，除了瑞安没有别人。玉然却紧攥着瑞安的手不再让他乱动。

　　玉然身着刚换的玉家标志性的蓝白衣裳，仿佛从一个低下的底层求生人变身成为了一个家族子弟。

　　光是这一身衣服，便是她跟瑞安攒几年的钱都买不起，然而就算披上了这层皮，她也没能够从玉家人的眼中看见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看到了数不尽的鄙夷。

　　好似，她依旧是那个街边跪着乞讨的乞丐，依旧是无家可归只能啃着树皮的流民。

　　“元德，你这是找回来了一儿一女？”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精神抖擞的坐在主位上，看向玉然的神色间充斥着审视。

　　“回父亲，瑞安这孩子跟然儿相依为命，帮助她很多，带回来也无可厚非。您曾经不是还念叨怜惜过然儿，说然儿是天才的吗？然儿如今回来了，儿子想您应该也很高兴，不如让然儿早些回去休息，然后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玉元德突然心中懊悔提前给家族发了玉然回来的消息，否则，然儿也不会刚回来只来得及换套衣服便被拉过来见人。

　　而玉家摆这一出，哪里是见人，这根本就是审问。想到这里，玉元德心里不由得有些压制不住怒火。

　　心中更是有着无尽的悲凉，玉家...呵，玉家。

　　“你也说了，是曾经。”玉老爷子一句话，让大厅内得玉家人看向玉然得目光更加讥讽。

　　“丢了的孩子就是丢了，不过是从低等人堆里捡回来垃圾，就算拥有玉家血脉又如何？”这是珠光宝气的大伯母。

　　“就是，你恐怕连御剑师都不是吧？十一岁？呵呵。”更有甚者，起身围着玉然打量了一圈，眼中的不屑满的仿佛溢了出来。

　　“父亲，都说玉家不养废物，这玉家血脉就算了，怎么什么傻了吧唧的阿猫阿狗都往家里带？二弟这是糊涂啊。”这是眼中精光满满的二伯。

　　玉然的身躯一颤，随着众位长辈你一言我一语之后，眸光越发的灰暗。

　　是她连累瑞安了，姓玉？她现在嫌脏。

　　“你们放肆！”玉元德红着眼睛站在大厅中间，把玉然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玉然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说也是玉家嫡系二爷，除了父亲，在玉家，你们谁有资格说我女儿一句话？！”

　　“放肆的是你！”玉老爷子拍案而起：“玉家规矩不可灭！不养废物就是不养废物！凭实力说话！玉然若是修炼则可以留下，那个傻子绝对不行！否则玉家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父亲你...”

　　“不用你们玉家养。”沉默良久的玉然终于发了声，清脆的音调再大厅中格外清晰。

　　“什么？这里哪里轮得到没实力的小辈说话？”玉家大伯玉荣晨眉头紧皱，不遗余力的挑着刺。

　　“我说，”玉然抬眸，目光坚定冰冷，“瑞安不用你们玉家养，你们玉家凭实力说话是吧？我会凭实力。”

　　“然儿你...”玉元德心中担忧不已...他本以为，父亲会高高兴兴的接受然儿，毕竟当年他那么喜欢然儿...

　　没想到，让然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呵，小辈大言不惭！元德，玉然还没取字吧？”玉老爷子冷哼一声，看向了自家二儿子。

　　“父亲，这...字要及笄才可取。”玉元德皱着眉，父亲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用等了，玉然，今天起，字‘无为’。”字字清晰，不容置疑。

　　无为，无所作为。

　　“父亲，不可！怎可如此对待然儿？！”

　　“闭嘴，元德，这些年你耽误修炼，频繁外出，妻子闭门不出日日礼佛，你们对玉家有何贡献？好自为之吧。至于这个傻子，你女儿不是要养？就让她自己养吧。”

　　眼看着玉老爷子拂袖而去，玉然的嘴唇紧抿，目光幽深不见底，只是手心的指甲印痕暴露着她的情绪。

　　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