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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最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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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417年,沧海大陆的沧海王朝最后一代帝王武晋王暴虐成性,为一己之私设重度赋税,手下官员贪得无厌,冤案四起。
百姓被磋磨的麻木不仁,苦不堪言。
遂众诸侯群起而攻之,天下有志之士纷纷响应。力求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可惜的是...
这场战火绵延至整个沧海大陆,无一地域幸免。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而御剑师们的战斗波及性过于广泛,剑气磅礴,导致四方山水被毁,土地寸草不生,每一粒粮食都重若千金。
至此天下大乱,从正义合作之师到地盘争斗,战火纷飞长达二十年之久。
那时候的玉家,还只是诸侯之一的楚舟手底下的谋士之一。毫无底蕴,家族成员屈指可数。
玉然,就是在天大大乱之后出生的。
那一年,玉然年仅五岁,便拥有了修炼之姿,虽还不能成为御剑师,但是已经学会引气入体,开启修炼之路。
玉家老小都在夸,玉家怕是要出天才了。
然而...在她被夸的第二天,战火便烧到了她家门口。她也不知被谁推搡了出去,也不知被谁带到了城外。
总之,等她独自一人哭到没有气力的时候,她周围早就荒无人烟。只剩尘沙漫漫,月色冰冷。
这一年,乱世还有五年结束,这一年,玉然正式无家可归。
沧海435年,玉然8岁,三年之间,被贩卖,被殴打,逃跑,挨饿,受冻,几乎每一天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她也学会了听话,学会了装可怜,学会了生存,学会了冷漠。
*
腊月大雪纷飞,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城内城外流民堆积,路边尸骨未寒。
无人哭泣无人呐喊哀求,所有人都知道,活着...还不如死了。
此时此刻,城中昏暗的角落里,一个蜷缩着身体,双手抱膝的孩子一动不动的靠在墙根,也不知是活人还是死人。
瘦小孱弱的身躯,薄薄的皮囊包裹着一折就断的骨头。破烂单薄的衣衫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更是盖不住身上那冻得青紫的肌肤。
乌漆嘛黑的脚丫子浸在雪地里,隐隐约约似能看到冻疮,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似有一道又一道还未结痂的鞭痕。
这便是8岁的玉然。
“嘿嘿...”
紧抱着身躯的玉然在这冰天雪地中突然感到一股热源,她缓缓睁开疲惫不堪的眸子,刚好对上了一双宛若星辰般明亮的眼睛。
“嘿嘿...”
眼睛的主人蹲在玉然跟前,就会呵呵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东西。
玉然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孩子只着一身白色里衣,看起来也没那么破烂。
应该还没流浪多久?
“你是想让我分享东西给你吗?”
半晌,玉然还是决定跟这个孩子说说话,毕竟她也没有被人盯着睡觉的爱好。
“嘿嘿...”那孩子吸溜一下口水,也没搭理玉然的问话,而是抬手想要触摸玉然的眼睛?!
玉然神色一惊,下意识往后缩着,恼怒道:“你想做什么?!赶紧走!同是乞丐流民,我什么都没有!再不走我就打你了!”
玉然紧捏着拳头,宛若受惊的小兽。心里暗暗打算着逃跑路线。
眼前这个人是男孩子,看起来比她年长几岁,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反抗什么?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绝望,她又要开始被贩卖了吗?
生于乱世,有些人还保存着人性,但是有些人早已经被磨灭了良知,也不能怪她以恶意揣测别人。
信任这种东西,不存在于这里。
“不、不打!不打!分、分你一半!”
也不知玉然哪个字触发到了男孩子的神经线,他一下子惊慌失措了起来,连忙摆手,还从怀里掏出来一块早就黑漆漆硬邦邦的饼子?
玉然也分不清那是什么了,黑的早就看不出原样,她现在只看见男孩在向她递着食物。
“分你一半!嘿嘿...你睫毛...真好看~我可以,摸摸吗?”
看着眼前男孩傻乎乎的样子,好像也不像是有什么预谋。
玉然也没工夫再关注男孩什么样,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应该是饼子的食物上,口腔内不断的分泌着口水。
她吞了又吞,却又迟迟不敢伸手。
天下哪里会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你...怎么不接啊?”
男孩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明明以前那些人,都是抢他的。不给还会打他。
“我...”玉然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饥饿战胜了理智,她忙不迭的接过,迅速的塞进嘴巴里,口齿不清道:“我就啃一半,啃一半就还给你!”
虽然那个饼硬邦邦的,味道还奇怪的要命,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一个饥饿难耐的人。
就像是沙漠中渴了很久的人看到了混着沙子的水坑一样。
何况她现在孑然一身,就算真的被卖了,再逃就是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活下来!
“哦哦,好。那我能摸摸你的睫毛吗?”
“摸吧摸吧,随便摸!你给我饼吃,我欠你一个恩情,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玉然前所未有的爽快,鬼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还是饼这么奢侈的东西。她这样的孩子,在这个年代,饿了只能去抢抢树皮。
“什么是名字?”
听着耳边的问话,玉然吃饼的动作一顿,诧异的看了男孩一眼。
这人怎么看都有十一二岁了吧?哪有人不知道什么是名字的?
这莫非是个傻子不成?不过想想也是,能把吃的分给别人的人,不是傻子是什么?
“唔...名字,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下次我喊你不能喊‘那谁’或者‘喂’吧?”
“那我没有名字。”
“嗯...”玉然沉思了片刻,随即眼前一亮,道:“我叫玉然,你跟我姓吧,你就叫...源吧!生命之源的源,字的话...”
玉然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男孩,怎么看都不是个成年人,不过...
“字虽然是成年后才取的,不过没关系,管他呢~以后你就姓玉名源,字瑞安!瑞安瑞安,祥瑞平安!”
玉然眉眼弯弯,勾着嘴角似乎格外高兴,似乎终于找到了能跟自己一起流浪的人。
“瑞安...”男孩嘴里细细的咀嚼着新出炉的名字,眸子越发的明亮,“瑞安!瑞安瑞安!”
“对,瑞安~你以后就跟我混啦!跟着我玉然混!”
“哈哈哈!瑞安瑞安瑞安!”
看着眼前兴奋的围着她转的小傻子,玉然只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
那种暖意,大概就是:在她孤身疲惫到极致的时候,渴望着有谁能在生死边缘拉她一把的时候,恰好这个人就出现了。
给了她一个饼子,说着分你一半。
“对啦,瑞安,你饼子哪里来的啊?”
“今天...一个哥哥给哒~”
“奥,那为啥是这样的饼?”
“饼不是这样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