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处》aipinguo

2、第 2 章

　　河边，赵虎正气急败坏地扔着小石子，父亲说自己已经成人，给了通房丫鬟，自己不要，就开始找媒婆帮自己找妾室了，连姑姑也同意了，照理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心里有个角落象缺了什么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落英慢吞吞地走过来，灌木遮住了她的视线，没有看见赵虎，但是身高体壮的赵虎却可以看到落英。
　　在看到落英的那一刹那，赵虎的心情奇迹般的高兴起来，他归结于是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怒气的人！
　　落英吃力地捶打着衣服，娘亲去大户人家绣衣去了，自己帮忙做些家务，娘亲就不会太累，虽然这些家务对一个八岁孩子而言，是很吃力的！
　　赵虎悄悄从背后走近，落英捶打衣服的手顿了一顿，暗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免不了要落水了！”随即继续，赵虎走到落英身后，猛地一推，落英跌入水中......
　　赵虎哈哈笑着，过了一会，不见落英浮出水面，不免慌张起来，想到落英可能出事了，心猛地纠了起来，来不及脱衣，直接跳进水中捞人！
　　赵虎憋着气在水中摸来摸去，也不见人，惊慌失措之下连吞了好几口水，勉强浮上来，却见到落英好好的坐在岸上，一时间，又喜又怒，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现在，疲劳的感觉席卷而来，赵虎感到全身脱力，还是咬牙走到落英身边！
　　落英全身也都是湿淋淋的，抬头看着赵虎，毫不害怕。赵虎想对她破口大骂，又想狠狠打她一顿，但这些远远不及他看见落英平安无事时的欣喜若狂！最终，他伸出手想掠开落英的头发，落英一偏头，躲开了！
　　赵虎生气地说：“干嘛避开？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落英摇摇头，赵虎道：“小白痴，你怎么上来的？”
　　落英又摇摇头，不再搭理赵虎，拿好洗好的衣服就想回家。赵虎一把夺过：“我来！”
　　落英惊讶地看了赵虎一眼，赵虎面上一红：“看什么，小白痴，本少爷长得这么英俊，连你也动心了不成？”话一说出口，落英忙不迭地摇头，这下可惹恼了赵虎，他一把把落英揪住：“怎么，难道本少爷还入不了你的眼吗？”
　　落英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赵虎好笑地道：“我懒得跟你计较，走吧，我送你回去！”
　　落英心道：“不要，你送我回家，被人看见了，又会给我带来麻烦！”但是，她从来不和外人说话，也不愿让人知道她不是白痴！
　　赵虎没有心灵感应，抢过落英手中的东西，径直先走，回头见落英还在原地发呆，不满地叫道：“小白痴，还不快点？”
　　落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得跟上。
　　到了家门口，落英制止赵虎进屋，赵虎今天很是奇怪，居然乖乖听话，放下东西后，赵虎说：“小白痴，快快换衣服，湿衣穿久了会生病的！记得把头发抹干！”
　　不等落英有所反应，赵虎向家中跑去，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头朝落英说：“以后再玩游戏，记得选那碎银！”说完，匆匆离去。
　　落英不明白赵虎怎么还会帮自己，摇摇头，她进屋了，娘亲要回家了，自己还得快生火！
　　赵虎兴冲冲地跑回家，赵龙惊讶地看着宝贝儿子。
　　“爹，你要我娶妾侍，我答应了！”
　　“喔？虎儿开窍了，看上了谁家的闺女？”
　　“我想要娶落英！”
　　“什么？那个小白痴？不行，虎儿，她配不上你，怎么也得选一个大家闺秀不是？”正心痛儿子穿着湿衣的赵夫人忘了要赵虎换衣的事，马上拒绝！
　　“我只要落英！”赵虎斩钉截铁地说：“其余的我谁都不要！”
　　赵夫人气急败坏：“不行，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胡闹？即使是妾侍，那也关系着皇家的体面！“
　　“那孩儿就什么都不要了，我出家做和尚去！”赵虎终于明白，自己是少不了落英的，不管她是怎么样的人，不知道何时起落英就牢牢地占据了自己的心，直到刚刚找不见落英时那巨大的恐惧，才使他直视自己的内心。现在，他明白为什么自己老爱欺负落英了---原来是自己喜欢她！
　　“你......”赵夫人七窍生烟：“老爷！”
　　赵老爷看着儿子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地神情，制止住赵夫人：“想娶就娶吧，又不是正妻，多大的事，养几年就是，我们赵家又不是养不起，虎儿喜欢就好。”
　　赵虎听到父亲同意的话，心里一喜，直接忽视后面的话，急急道：“娘亲，明天就去提亲，多多准备聘礼，千万别吓着她，叫媒婆好好说！”
　　“还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赵夫人酸溜溜地说。
　　赵虎嘿嘿一笑，想到落英以后就是自己的人，连眉梢都透着喜悦！
　　赵老爷笑道：“虎儿长大了！都依你就是，还不快去换衣服？”
　　赵夫人也只好点头，谁叫赵虎是九代单传，全家都把他惯到天上去了？
　　看着赵虎欢天喜地去换衣服了，赵夫人疑惑地问：“老爷，怎么让虎儿娶个小白痴？”
　　“你懂什么？我们就虎儿一个儿子，就指着他光宗耀祖，开枝散叶！不过是一个童养媳，虎儿难得有上心的东西，通房丫鬟都不要，现如今，对这个落英如此紧张，正可以借她让虎儿收心，虎儿多个伺候的人，过几年就叫他们圆房，能生不就行了？再说，看落英娘的容貌举止像是大家出来的，也未必会同意女儿做童养媳，你瞎操心什么？”
　　“可是，贵妃娘娘说了，要自己给虎儿选一好媳妇！”
　　“那是给虎儿选正妻，现在不过是多个妾侍，这个我还做得了主，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免不了的，娘娘选的人这点度量必是有的！”
　　见赵老爷如此一说，赵夫人也不再说什么，叫下人去找媒婆，着手准备明天提亲之事！
　　李媒婆带着丰厚的聘礼，来到落英家，陈夫人愣住了。
　　“恭喜，恭喜，你们家落英真是好福气！居然被赵家看上了，我呢，就是为赵公子来说媒的！”
　　陈夫人一惊，忙道：“英儿还小，成亲太早了些！”
　　“嗨，我说落英她娘，赵家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家，那赵公子长得那叫一个俊，虽是妾侍，落英嫁过去还不是一享福的？”
　　陈夫人知道女儿现在嫁过去就是童养媳，还是一妾侍，那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吃苦，摇头！落英毫无表情的坐在一旁听着！
　　李媒婆心里也有些嫉妒，倒还没忘本职工作，继续游说：“落英现在也不小了，还有指腹为婚的不是？何况赵家给了这么多聘礼，足见是疼落英的！现在嫁过去，也是和赵公子一起长大的，情分一准薄不了！人家也说了，是做女儿养的，必不会看轻落英，你还担心什么？”
　　落英心里一沉，自己的娘对这门亲事是死活不会同意的，但是赵虎不说，那赵老爷可不是善主，他家的妹妹可是当朝的贵妃，他自己却窝在这深山僻壤，可见不是一大善之辈，就是一大恶之徒，不管是哪一种，也是心里有些丘壑的！自己和娘亲在这无亲无故，势单力薄，不宜逆势而为呢！有了主意的落英，扯了扯陈夫人的衣袖，示意娘亲同意！
　　陈夫人只好先答应了下来，媒婆得意洋洋地回去报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