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麓书院》一壹次心

6、酒后吐真言

　　清明的脸瞬间红了，但还硬撑着“那你给我们找个位置，来壶好茶吧，就西湖龙井吧”那女子嫣然一笑，连连称是。我看着清明不知道他为何还留在此处。清明打开扇子，用扇子遮着脸悄声说“如果直接走了，太没面子了”说罢，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我也只能跟着坐下。一会儿，那位女子带着三位容貌端正的年轻女子走来，后宫里貌美如花的女子实在太多了，我稍稍抬了下眼也并没有过多的看，清明少见的脸红，那几位女子笑着来到我和清明身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手，我不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极为不自然的把她们的手推开，倒了杯茶想缓解尴尬，但茶水却烫的我一口喷了出来，那些女子盈盈的笑着，我的脸更红了。我瞥了一眼清明，他也并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在那三位女子的挑逗下，已经把头深深的埋在茶杯里，我见清明这般，放下几锭金子拉着清明就跑了出来。那些金子虽然不算太多，但是付茶水钱还有女子的小费绝对绰绰有余。
　　清明大口的喘着气，我盯着他默默地笑了，因为很少见清明脸红，所以更加显得新奇可爱。一会儿，等他缓过来，又正色道:这次是本少爷计策失误，不算！你别和别人说！我偷笑着答:是！小~少爷~调戏完我撒腿就跑，我知道清明在身后一定炸毛了，但我还是欢喜的笑了。我陪着清明在镇上四处闲逛，看见有卖小风车的，我就激动的说听宫里的公公说民间小孩都会买这个玩来祈求一年一帆风顺的！清明不屑的说:小孩子的玩意儿本公子岂会喜欢？于是不一会儿，清明手上多了一个风车，呼呼的吹着，神色甚是愉悦。
　　哦！我又小跑着说，少爷这是糖葫芦！很好吃的酸酸甜甜的~你还记得么？那时候我们俩偷偷跑去买还被老爷骂了。清明翻了一下白眼:幼稚！ 那我去买了哦~我拖长音的跑去糖葫芦的老爷爷那里，余光扫视到清明，见他翘首看着我，我付钱买了两串，跑到清明面前说:少爷，那个老爷爷好可怜啊，一个人要卖这么多，我就一不小心买了两串，怎么办？会不会浪费啊？清明一脸正气得说：“那本少爷就发发善心帮忙吃一串吧！不然太浪费了”看着清明美滋滋的吃着糖葫芦，我幸福的笑了。
　　等我们找到一家客栈歇息过后，再出来时，天色略微暗淡了，小店旁边都挂起了忽明忽暗的灯笼，旁边的桥上连接着对岸的一片桃林，一座小亭矗立其中，煞是好看。清明一句话没说上了那做小桥，水中有几盏莲花灯，想必是镇里的人为了得到先人美好的祝福而放得。清明看在眼里，我却将清明看在心里，我知道他嘴上不说，但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想必一定惦念着远处的亲人。我现在清明旁边，也不知怎么安慰他，看见不远处有一位老婆婆在卖莲花灯，就去买了两盏来。清明看着我，我知道他是表达了感激，我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找婆婆借了两只笔，让清明写下自己的心愿，水中的波纹透过烛火的微光，斑斑驳驳的反射在清明的脸庞上，眼眸里，那波光粼粼里漾着他内心柔软的一面，即使稍纵即逝，我却看的清楚。
　　清明稍作思考便写下:愿吾父皇身体安康，天下再无战争。我看着清明有些心疼，毕竟我们还都没有经历过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大痛大悲。我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清明写完以后就伸着头想看我写着什么，我也不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给他看:希望天下所有人都幸福快乐。清明切了一下:你还真是心系天下啊~白公子~我作揖道:李公子见笑了！于是我让清明在此处等着，我去河边放莲花灯，我看着清明并不看我而欣赏着周边的景色，偷偷从怀中拿出另一张纸条:愿君彦能长伴清明一生，同甘共苦，同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生一世，永不背弃。
　　心满意足的放上了水面，跪在河边，我双手合十:希望老天爷能让我们的愿望实现，也不要怪君彦愿望太多。磕了几个头就去找清明。
　　“君彦呐，我们去喝酒吧，今天就特别的想喝酒呢”我看着清明里闪烁着淡淡的泪光，不忍拒绝，“好啊”我和清明肩并肩慢慢的走着。问了卖莲花灯的婆婆，便知桃林里有一家不大的酒馆，远远的就闻见了酒香，因为在桃花林里，桃花酿也是小镇里闻名的，我们去的时候，人并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谈论着，我和清明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也并不用多言，店小二会端上小陶瓷瓶的桃花酿，来这里的无非就是讨酒喝，两瓶桃花酿与两碟下酒菜，就安安静静离开了。
　　清明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虽说有些桃花的甜味，但毕竟也是酒，清明平日除了除夕夜也并无饮酒的习惯，这样凶的喝酒也只是第一次，龇牙咧嘴的让我忍不住想阻止，清明看着我摇摇头，我只能放下劝阻的手，给自己满上一杯，我也是滴酒不沾，但我帮不了清明什么，就只能陪他喝了。
　　桃花酿确实是好酒，醇香馥郁，微微抿了一口，齿颊留香，但还是很辣很呛人，我只能一点一点喝，但清明却一杯一杯的灌下去，我看着着实有些心疼，只能为他夹些小菜，光喝酒实在太伤胃了。既然他想喝，那就放纵一下吧，平时清明到底都积攒了多少的阴郁，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却不自知，我涌到心头的烦躁让我也一饮而空，酒精的力量让我一下子蒙了，晕晕乎乎的看着已经有些恍惚的清明。
　　清明嘟着嘴，眯着眼睛，猫似得笑着，很是好看，他撒娇一般的说:君彦啊，你知道么…其实我在外面念书真的好辛苦啊，我看着我的父皇在我离开的时候鬓角有些许的白发，皇兄们明明为了朝政忙得昏天黑地的，但我却每天吃喝玩乐，我只是想让他们陪陪我，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很不懂事，他们宠我我自知，我…不愿意好好念书是想得到父皇的关心，可是我真的不想和书上所写，与皇兄们争权夺利，我只想一家人好好的过一辈子，我不想有战乱，我不想一个人…我…我…说着清明有些呜咽。我看在眼里早已心痛不已，那个好似纨绔公子的清明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
　　清明趴在桌子上有些累了，我伸出手想摸摸他得头，却在只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停住了，我只是一个小书童，而他却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怎么能够…
　　“清明啊，你不是一个人啊，你还有我啊，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的！无论以后的日子有多难走，我一定不离不弃，护你周全”我自己喃喃道。我找店家付了酒钱，搀扶着清明往客栈走。
　　夜晚的风有些清凉，让我的酒意冲淡了不少，清明靠着我的肩膀，搂着我的脖子，他身上特别的味道就在我身边萦绕，清明有些重，我有些流汗了，微微沾湿了我的发梢，我在路边停了一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顺便看了一下清明的情况，清明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拿出上次清明给我擦额头的手帕，已经洗干净了却忘记还给他。我轻轻擦拭着清明眼角的泪水，“清明啊，我知道你是三皇子，我知道你不得不心系天下，我知道你的未来一定也不好走，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能不能想想我，你难受我比你更心痛，如果可以我不要你做天下人敬仰的三皇子，我更想让你做一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少爷，而我也能…”我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君彦呐～”清明突然叫了我，我一惊，刚刚的话清明难道！“君彦呐～我渴了我想喝水~”还好还好，我扶着清明说“少爷您忍一下，到了客栈我就给您倒水”
　　不久便到了，客栈前的灯笼依然敞亮着，我扶着清明进门，老板也见怪不怪的继续算着账，我轻声道“麻烦老板给准备一壶茶水和一盆热水，这是一锭子银子。”老板见了银子自然会办事。
　　我扶着清明回了房间，不久伙计就送来了热茶和热水。我把清明退下了外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扶他上了床，用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和手，等茶水稍凉了我便扶着他坐起来喝了水，看着他安静的睡下了，我才转身离开。
　　我回到房间后才觉得有些疲惫，把清明送我的白色衣裳挂好，也给自己换了衣服，用剩下的热水梳洗了一翻也沉沉的睡了，今天真的太累了，不止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