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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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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桃A。”我做庄,扣完八张底牌之后,出了第一张牌。于汝成甩了个红桃2,对面的何时出了个红桃10,江倩尔出了个3。“拖拉机。”我从手里的牌中抽出红桃QQJJ两个连队。于汝成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极不情愿地扔出一对K和一对5。如果单出一对的话,汝成必然要大了去,然而连队的话,即使是K对也无可奈何。何时出了三个红桃,外加一个草花10,看来他的红桃牌已尽。这边江倩尔也出了个红桃一对3,红桃10和红桃9。升级游戏是一种极其考验记忆力和应变能力的棋牌竞技,从2开始打升级到A,视为全部通关。做庄的人及其队友逃分,另外两人为一对抓分。而所谓分数,只有5,10,K三种牌是分牌,分别对应5分,10分和K分。抓分组如果一分未得,则庄家组“春天”,不论此时处于第几级,皆视为顺利过A;若分数破80,则下一轮庄家易主,破100分,则加一级,120分,则加二级,以此类推。所以刚刚我的红桃A(同一花色中单牌最大为A)加一对联对,基本耗尽了红桃中所有可得的分。这也极其考验队友间的默契度,而何时作为我的队友也顺利地甩了手中的20分(红桃A加草花10)。另一方面,汝成因为没有优先出牌权,白白浪费了一对K和5,计30分,自然心痛不已。
“草花一对A。”我继续出击。升级有个规定,若同花色中有对,必须跟对。汝成和倩尔都出了个小对,而何时一对K也得以逃脱。“草花一对J。”其实现在就赌对家有没有一对Q,汝成出了一个Q和10后我就放心了,看来两个Q没有生在一块。而何时也在汝成出牌之后,果断地放了个草花5和草花4。草花牌的分数也差不多了,只剩下5分。“草花一对3。” 我继续甩对,有时候最小的3也可以大放异彩,比如此时,不费吹灰之力废掉了倩尔的草花5。倩尔,别怪我独苗也不给你留,兵场无父子,牌场无闺蜜啊。
出牌权还在我手里,方块手中并无大牌,很多被我扣在底牌,但手中还有方块的分数。那就吊主吧,让队友接出牌。“黑桃5。”这局翻地主是黑桃7,我出牌后给何时使了个眼色。汝成出了方块7,何时喜怒不形于色,闷声出了个大王,倩尔只好悻悻地出了个黑桃3。主牌一共36张,包含4张王,黑桃3到A有26张牌,其他花色的7共6张。主牌可以杀其他花色的牌,大王出场,便是在单牌中天下无敌了。何时顺利接应,在相互配合下,倩尔和汝成只抓得15分,以失败告终。
“再来再来。刚刚是你们牌好。”虽然奋战了很多次都是同样的结局,汝成不服气,要求再来几局。倩尔也做过庄,但常有记错牌或者甩牌失败的局面。
“啊呀,不玩了,没意思。你大学时候玩24点就老是胜我,现在玩升级还是这样,我大概只适合惯蛋,哦不对,还是你厉害……”江倩尔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趴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输了的人请吃饭,说好的呦。”我补刀。
“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三明治店。走吧,我请客。”汝成说道。刚刚还很垂头丧气的江倩尔,听到有好吃,立即抬起头来,两眼放光,“还等什么,走呗。”
镇公园有茂林修竹,绿水环流,莺啼燕语,一直是小镇居民的休闲胜地。不少奶爸奶妈推着双层婴儿车,或席地坐于草地,或三三两两攀谈,或看着大点的小孩子相互追逐。通过一条蜿蜒的小径,就到了一家门面不大的三明治店。我们刚想进去,一个中学生模样的人抢先一步踏入店内。
“老板,王阿姨家的小伙又来找你啦。”前台的小姑娘对着后厨喊了一声,就有一个男子走了出来。是他,上次在拍卖会上买了好多家具的那名男子。我隐约记得知心姐姐说他家的三明治店就在镇公园附近,相必是这家店无疑了。
“明哥,我妈腌制了好多咸菜,让我带点给你。”中学生说着把手上提着的袋子递了过去,“下面条,下饭都是极好的。”
“小炸啊,劳王阿姨费心了,替我谢谢你妈妈哈。”中年男子笑着接过袋子,看到后面站着的我们,“几位欢迎光临,吃点什么?”店员也热情地给我们介绍店里的热销产品。
“你来不仅仅是送咸菜的吧?”店主见我们进入点餐状态,把中学生喊至柜台侧边,痞笑着。“当然~”中学生道,随即通过老板打开的员工通道,两人一前一后往后厨走去。
王阿姨的儿子和三明治店的老板间的地下交易?我随机脑补了一场大戏。当年本科面试话剧社的时候,不就是因为我可以凭借三个关键词就即兴串联成一个小故事而杀出重围顺利入社,并从此得到社长的用心栽培么。原社长常说我有编剧的天分,我看呐我是单纯想象力丰富。
“归,你点啥?”我还在设想这两人间究竟有什么幕后秘密,被倩尔的话拉回思绪。于汝成点了招牌三明治亚历山大三明治加雪碧,何时点了凯撒沙拉三明治加可乐,倩尔则点了炸红薯条加酸奶油、鸡肉卷加烤奶酪片,还有热巧克力。“林式套餐是什么?”我指了指“本店新品”告示牌,问店员。“我家老板特别喜欢林徽因,曾经看过一本有关她的书,书中有提到她在美国留学期间吃的西式茶点套餐,便效仿以致敬。” 店员熟练地答道。我想起在省城的时候,有一家酒店的下午茶也卖“张爱玲套餐”、“丰子恺套餐”等,想来有异曲同工之妙。“那就来一份这个。”我也痴迷于“梁上君子”和“林下才女”这般势均力敌的爱情故事,更何况连徐志摩这般能写出“我轻轻地走,正如我轻轻地来”的大诗人也倾心于她,金岳霖先生更是为她终身不娶,真是古今中外少有的奇女子。我看了眼何时,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
“这家店还真不错额。”倩尔将最后一根炸红薯条使劲地刮了刮碗沿,确保沾到酸奶油后,大口一张,边嚼边说。说罢两只眼睛又不自觉地往我的小糕点上瞟。“给你给你。”我把糕点往倩尔那推了推,这只小馋猫,也是奇了怪了,每次吃地最多,但也不胖。
“谢谢明哥,那我走了哈。”中学生和店主又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中学生退至柜台外,和店主挥了挥手,就大步流星地走远了。
“对了,附近新开了个鬼屋店,我们去逛逛呗。”江倩尔吞食完了小糕点后,说完不怀好意地看了我一眼。这姑娘,难不成真的早上玩纸牌把她虐地太惨了,她现在还记着呢,明知我怕黑,还偏偏提议。
“不去了吧。”何时应该看出了我的为难,说道。
“去就去,谁怕谁啊?”听上去我是满不在乎地应战着,可是内心直打退堂鼓。
“好,那就去。”何时听我这么说,用手轻轻在我背后推了推。
……
于汝成和倩尔率先进入鬼屋,我和何时紧随其他。黑暗的环境配上惨兮兮的音乐,自动联想贞子、电锯惊魂、僵尸等桥段。我内心已经叫苦不迭。突然有束光打出,一个披头散发的“鬼”从我们眼前闪过。灯光一灭再一闪,一颗“人头”滚到我们的脚下。“啊”我发出了一声惨叫,紧紧拽住后面何时的胳膊。一路有骨架、恐怖面具等道路布景,但很多时候我没有看清是什么,何时就用手蒙上我的眼睛怕我看见害怕。“我带着你走。”他说。我感觉我们走到了一条船上。我隐隐约约看到船两侧“坐”了好多“鬼”,像是传说中的灵魂摆渡船。“都是假的。”我强烈暗示自己,就快通过这条船的时候,突然,感觉船震动了一下,有个“鬼”竟然站了起来,欲做追赶状。我不知道应该拿船桨咂过去还是撒腿就跑,然而我什么也没做就上了岸,被何时提上来的。“工作人员假扮的,别怕。”有只白手摸了摸我的头,被何时一把打了回去。
当微弱的亮光在前方出现,渐渐变大变亮,我终于缓了口气。江倩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下次扣你口粮,扣你排骨!
我假装地极为镇定,却在走出鬼屋后虎躯一震。有个男人正从鬼屋侧边走过,但几乎没有走路声,脸上修长的刀疤醒目。是刀疤男!他瞪了我们一眼,兀自离开了。“听说他杀了他老婆,有人听见他半夜里在院子里挖地三尺的声音……”联想起那些不同寻常的坊间传闻。背后的冷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