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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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几天后秦女士抽空回来看他，吃饭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提起了卫知然，还破天荒地给她讲了一堆他的光辉事迹。秦女士果然就被带入了话题，“要不我问问这个学长，能不能抽空辅导下你？”王雨墨自然愿意，还装作不太在意。
自他记事起，父母就经常有一方不在家，等到大些了，干脆两个人都不在。王雨墨的父亲在神经研究所搞研究，经常和团队集体睡实验室，母亲是监管建筑项目的，要随时应对突发问题，关键时候更是忙碌。王雨墨知道他们辛苦，更多时候甚至觉得自己是个拖累，所以很少提什么要求，尤其是涉及时间的要求。
卫知然的出现是王雨墨生活中一页意料之外的插曲。他说话比传言中的更跳脱有趣，讲题总是很清晰生动。他陪自己一起练吉他，把趣事从高中讲到大学。
卫知然总是让人有种想要倾诉的欲望，好像拥有什么样的心情也是正常的，经历什么样的阶段也是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的，王雨墨在他身边总是待得很安心，即使迷茫，也无需彷徨。
他还总是叫自己小朋友。小朋友来，小朋友去的，明明自己已经是个高中生了。
卫知然总是夸他天赋异禀，不会的题目讲一遍就够了。其实不完全是，讲的时候基本是能听懂的，但之后也可能会忘的啊。王雨墨不想麻烦学长一遍遍重复，所以每次都有录音，又不懂了，就翻来覆去地听。
父母很少能抽出时间给他过生日，因为他的生日不讨巧，正月二十，那时候研究所早开了，项目也开工十来天了。后来那为数不多的几次，王雨墨都有录像，这样，到了一个人过生日的时候，放着录像，也热闹点。他也没告诉父母，没有必要。
那天生日不出意料又是一个人，这次孙阿姨都没能一起吃完饭再走。
王雨墨捏着手机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开始沉下的夜色，犹豫要不要给卫知然打这个电话。后来还是鼓起勇气打了，王雨墨也没说是自己生日，没想到卫知然居然知道。挂了电话时手心都出汗了。
他们把孙阿姨做好的菜又热了热，吃了饭就到卧室看电影了。王雨墨记得自己那天特别开心，学长陪自己过生日，还买了酒。虽然买的是RIO让王雨墨感觉自己被小看了，于是他吨吨吨就连喝了三罐。他不知道，第一次喝酒，加上人格外高兴，是很容易上头的。
电影看到一半他就脑子不太清楚了，后来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卫知然早就离开了，把空酒罐都收拾走了，桌上还留着一章便利贴：小朋友酒量还有待提高哦，电影看到一半就爬到床上睡了，叫都叫不醒。给你藏了个小礼物，自己找找吧~
王雨墨思考了一下，翻了翻自己书桌，没有。又思考了下，翻翻自己的吉他包，发现里面放了一个小小的，很可爱的调音器，仔细看看上面还刻着自己的名字。王雨墨笑了，给卫知然发了个短信。突然想起他昨天放在书架上的摄像机，赶紧拿下来一看，幸好昨天是从满电状态开拍的，现在还勉强留着一口气。把它连到电脑上，导出了昨天的视频，就顺便看了看。自己醉酒还挺搞笑的，啊，学长笑起来真好看。
王雨墨边看边笑，看到自己靠到卫知然身上就亲上去的时候就僵住了，条件反射啪地一声把电脑合上了。
王雨墨难以置信地盯着深灰色的电脑外壳。我是不是又没睡醒？
是了是了，一定是这样的。王雨墨呆呆地走到床边，枯坐了一会儿，机械地躺下盖好被子蒙住脑袋。
这些都不是真的，我应该是没有睡醒。
我为什么要亲他？
不要，不要想了，这只是一个梦。
我难道对学长……
别乱想了赶紧睡一觉醒过来。
学长会怎么想我，他记得这件事吗？
王雨墨一把拉下被子，盯着天花板，心里空荡荡的、没来由地开始难过。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下午，任由阳光悄然离开，房间一点点暗下来。
外面街灯亮起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喜欢上卫知然了。
20.
想通这一点的雀跃马上被忐忑搅乱。卫知然，卫知然是怎么想的？
翻身下床打开电脑，播放暂停的视频。
自己靠在卫知然身上，转头就把唇贴了上去。卫知然惊讶地愣在那里，几秒后才把他轻轻扶正，叫了他几声没有回应，就把他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之后卫知然坐了回来，眼神放空地落在电影上，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屏幕前的王雨墨看着半天缓不过来的他，心渐渐沉了下去。
直到电影结束有一会儿了，卫知然才像刚回神一般揉了揉眉心，之后给他写了便利贴，放了礼物，把酒罐都收拾好，又回床边看了看他，就离开了。
王雨墨关了视频，靠在椅背上沉默了。电脑屏幕的光湮灭在照不亮的房间里，一片死寂中王雨墨听到客厅钟表的滴答声，恍若无法抗拒的倒计时。
蓦然想起一首诗里写的：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阳光。
王雨墨才这时候突然理解了它的后两句：
我本已荒无人烟，你是我荒无人烟上的荒凉。
21.
没几天卫知然就走了，也没有跟自己道别，还是秦女士打电话告诉他的。王雨墨开校考发挥得很好，从年级一百多一跃到了前二十。秦女士问卫知然以后假期还有没有时间，他委婉地说以后大概会很忙。挂了电话的王雨墨安静地坐在懒人沙发上，看着卫知然留下的便利贴，视线逐渐模糊。
消沉了好几天的王雨墨这才狼狈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
卫知然可以说走就走，而他，连伸手拉住他的资格都没有。
王雨墨开始焦虑，只得没日没夜的学习，从年级前二十，一点点往前，最后稳定在了年级前五。即使后来继承了卫知然校草的位置，也没有让他的焦虑感减轻多少。
他不停地奔跑，他想再次握住他的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