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鲁·风起》清茶依然

5、中国园林

　　社团活动中心的会议室。肖奕辰、徐茗薇、赵筠迪、任玄英围坐在桌边，商讨筛选事宜。
　　“学弟，这些同学咱们就先不要了吧。”赵筠迪说：“他们的表现不是很好，而且参与意愿也不强。”
　　“行吧……”肖奕辰说：“反正二胡声部还有六个人呢！”
　　“那你小提琴声部打算要几个人？”徐茗薇问道。
　　“再要七八个都行啊……”肖奕辰说：“小提琴声部挺重要的。”
　　“你教得过来吗？”徐茗薇白了一眼。
　　“我现在把胡玉琼招来了，然后还有我和立群，加上剩下的三四个，不过分吧……”
　　“随你便……”徐茗薇说：“那……键盘部呢？”
　　徐茗薇和肖奕辰的目光同时落在第一格。
　　“秦曦月？能不要吗？”肖奕辰颇为得意的说：“她当时被璐琳拉过来的，我能不要？”
　　“要可以！”徐茗薇说：“绝对不能让她当主力！”
　　“为啥？”肖奕辰不解的问。
　　“她看上去太难管了……管不住可能会惹麻烦的。”徐茗薇说到。
　　“话不能这么说吧。”赵筠迪说：“秦学妹可能比较intj……其实她钢琴风格和韩傲冬有点像。学弟，下一步要看看你能不能取得她的信任咯？”
　　“可是韩傲冬也没有那么……高冷吧。”徐茗薇嘟囔道。
　　“好的！”肖奕辰说：“下一步，我们要不要搞点事情？”
　　“你想搞啥？”徐茗薇问道。
　　“不是有个个人才艺大赛嘛……我想我们要不要来个表演。”
　　“表演啥？”
　　“表演中国园林吧”肖奕辰说：“那个曲子小巧，还能考验一下萌新们真正的技术。”
　　“行！”徐茗薇爽快的答应了：“我马上去推一下通知。”
　　“学弟，这可是我们的首秀，能拿下来吧！”赵筠迪说：“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了！”
　　“没问题呀！”肖奕辰信心满满的打包票。
　　“叮咚……”秦曦月收到一条消息：各位同学，我们马上要迎来首秀，这次表演的曲目是小巧玲珑的中国园林，各个声部都可以加入，现在在群里接龙报名。
　　“哇！这么快就有活动！”秦曦月想都没想的就报了名。
　　肖奕辰看着参演人员名单逐渐加长，脑中突然闪过一件事，这么多乐器，如果只靠节拍器或者自己带节奏是断然不够的，除非……有一个强有力的指挥。但是……指挥需要阅读总谱，还要有很强的音乐素养，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这样的人才了。
　　几天之后，排练正式开始。秦曦月早早的到现场，缩在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读课本。过一会，肖奕辰进屋，带着一厚摞谱子，发给在场的成员。“学妹，这个是总谱，可能一开始没有安排钢琴，左手的话可能需要自己想想办法了。”肖奕辰一边说着一边把谱子交给秦曦月。秦曦月打开手中的谱子，仔细阅读了一下，第一小提琴的声部可以作为右手，但是大提琴的谱子可以挪借给左手，整体问题也不大。
　　“我有办法，学长不用太担心。”秦曦月说：“我左手用大提琴的那一行，右手的话，用小提琴的谱子就好，如果需要换，我换成中提琴的谱子问题也不大。”
　　“可！不过，右手你还是用小提琴的旋律吧，钢琴代替中提琴有点……”肖奕辰没有说下去。秦曦月对于提琴界的鄙视链早有耳闻，不过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如果真有同学拉中提琴，也挺尴尬的吧。
　　就在肖奕辰和秦曦月交流的时候，徐茗薇走过来，有点阴阳怪气的问道：“这本来是弦乐的总谱，当时迪子大哥就是这么扒的，突然改成键盘行吗？”
　　秦曦月笑笑，“我手里有钢琴谱，不过还是按照总谱改改试试吧。”
　　徐茗薇被秦曦月噎了回去。只能瞪一眼秦曦月作为警告。肖奕辰看着有点剑拔弩张的两人，连忙开口：“学姐先别着急，让小学妹先试试看。”
　　等到成员都彻底到齐的时候，秦曦月已经把谱子熟悉的差不多了，只要上键盘视奏，问题应该不大，速度的话，自己应该能控住。只是，好多成员都是中秋晚会的参演人员，他们应该对谱子相当熟悉了。“绷住！一定别翻车。”秦曦月悄悄的嘟囔给自己听。
　　旋律逐渐升起，逐渐明晰，钢琴跟着小提琴的旋律巧妙的溜进曲子中，左手低音部分让整个旋律不再轻飘飘，低音部分确实是稳压器，虽然坐在身后的徐茗薇抱着中阮，铛铛铛的声音堪比贝斯，但是和钢琴厚重的低音是没有办法相比。到了需要转音的部分，秦曦月屏住呼吸，巧妙的跟着肖奕辰的小提琴将旋律融合，没有丝毫差错。肖奕辰只是听见旁边的钢琴旋律似乎一直在跟着自己的旋律，丝毫没有任何的违和感。胡玉琼跟着陈立群拉奏第二小提的旋律，也是如流水一般自然。
　　一曲下来之后，肖奕辰抓了一把头发，“整体有些生疏了，还有新加入的成员一定一定要练习，中间有错音，还有节奏不太稳，回去对着群里的视频练。”肖奕辰说着。
　　“还有学弟，你的泛音，都练这么多年了，怎么还和景同学似的？”旁边的赵筠迪说到。
　　“好的，泛音好久不练容易翻车。”肖奕辰说到。
　　“什么是景同学？”秦曦月偷偷的问陈立群。
　　“景同学是指拉小提琴拉的不好的，因为初学者像歪脖柳一样，声音也和锯木头杀鸡一样，颇像景山上的歪脖树，因此就叫做景同学了。”陈立群解释道：“其实这个梗从秋芊他们开始就有了，也算是届届相传的老梗了。”
　　后面的几次排练，秦曦月都是稳稳当当的演奏。可是只有肖奕辰的旋律在身旁响起时，秦曦月才觉得格外自信，似乎只有跟着肖奕辰，乐曲中的跌宕起伏才能在键盘上如履平地。秦曦月已经陷入一种欢愉之境，但这种感觉秦曦月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在演奏方面如此信任甚至是有些依赖肖奕辰，而和肖奕辰合作，秦曦月总是展现出最强悍的气场，甚至徐茗薇都觉得秦曦月弹起钢琴过于霸道了。
　　距离才艺大赛还有一周，秦曦月接到导员的消息：“秦曦月，护理学院目前还缺一个节目，上次你的表演书记都很满意，这次要不就你上吧。”
　　秦曦月吓了一跳，如果真的缺人的话，我可以上。但是规定每个人只能上一个节目，如果告诉导员自己有一个基础医学院的节目，导员肯定生气，如果自己去参赛，退掉乐团排练，且不说甘不甘心，总觉的有点对不起肖奕辰。纠结来纠结去，秦曦月迟迟没有回复导员。
　　“嘿，月月要不要一起参加才艺大赛？”中午吃饭的时候，李雨嘉邀请到。
　　“我有乐团的节目了，不能报两个。”秦曦月苦笑一下，搅着面前的粥。
　　“护理学院不是还缺一个节目嘛……”李雨嘉说：“导员也委托我了。”
　　“可是我觉得刚刚加社团……想和大家一起玩玩。”
　　“那导员这边呢？”
　　“所以我纠结嘛……”秦曦月叹口气：“我要是推了乐团的排练……我怕……”
　　“怕啥？肖奕辰还能吃了你不成？”
　　“不是啦，觉得有点对不起肖奕辰……”秦曦月低声说道。
　　“那只能选一个哦，我觉得乐团排练还有机会，但是……导员这边，开学总得留个好印象不是？”李雨嘉说到。
　　秦曦月经过整整一天的纠结，终于狠下心来，决定给肖奕辰发一条消息：“学长，这次活动我可能要退出了，实在是抱歉啊……因为我们学院的导员要求我必须出节目……所以我这一次可能真的没法参加了。”
　　肖奕辰收到消息，有点吃惊，但转念一想，各个学院确实有各个学院的难处，何况秦曦月这次可以算是临危受命，被迫上台。“好的，我知道了，你排练你的节目吧。”
　　后来审核的时候，徐茗薇和任玄英清点成员，“秦曦月？秦曦月到场了吗？”徐茗薇问道。
　　“那个，秦曦月她退出了……”肖奕辰说。
　　“为什么？”徐茗薇吃惊又生气的说：“这时候退出她什么意思啊？”
　　“她也有她的难处。”肖奕辰说：“反正钢琴也不是主要的对吧。”
　　“我就说秦曦月她不靠谱，你说你当初把她招进来干嘛？”徐茗薇反问道。
　　“学姐，学妹也有学妹的难处，她导员让她自己弄一个节目代表他们学院。”
　　徐茗薇感觉自己受到欺骗，三思过后还是决定拿起手机炮轰一下秦曦月，至少让秦曦月知道社团的厉害。“学妹，你是不是觉得学院比社团更重要？”徐茗薇私信道。
　　秦曦月看到徐茗薇的质问，只能耐心的解释。“学姐，这个事情我给团长说了，他也同意了，这次大赛规则只能参加一个，导员让我出一个节目代表护院我也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那你觉得学院比社团更重要？”
　　“不是……”
　　“那你为什么退出？偏偏在这个时候？如果你觉得学院更重要大可不必加入社团。”
　　“我这次也是突发情况，而且我们导员很强势……我也夹在中间很为难啊。这样，这次我反正也去现场，到时候可以帮大家拍照录像。”
　　回复完之后，秦曦月的心情糟透了，夹在中间，如果两边都参加，很难，如果参加了乐团的节目，还有可能被护院的同学嫌弃，唉，早知道自己不学钢琴啥啥都不会就好了。不过学院的节目，还是要好好弄，毕竟两边都得罪了，哪边都没有好果子吃。“这次就用加勒比海盗吧……”秦曦月简单规划了一下，“反正那个曲子我之前练过……”
　　一周之内，秦曦月又开启三点一线的生活，中间还要录介绍视频，还要做一系列的准备。终于，到了比赛现场，秦曦月很尴尬的抽了很靠前的签，“真是点背到家了……”秦曦月感叹了一下，不管怎么样，爱咋咋地。
　　轮到自己上台的时候，秦曦月还是有点紧张。虽然旋律华丽，又耳熟能详，但是缺了之前的底气和自信，偶尔抬头看一眼台下，也没有扫到肖奕辰的身影，“亏了他不在这，要不然……”秦曦月暗自庆幸道。一曲匆匆结束，秦曦月抓紧溜下舞台。回到位子上等待着乐团《中国园林》的演奏。随着舞台灯光一灭一亮，肖奕辰的身影闪现出来，一身西装，格外的正式，连有点乱乱的头发都收拾的整整齐齐。
　　秦曦月连忙架起相机，帮大家录像。旋律再起，依旧和谐，秦曦月总觉得少了稳定的低音，少了略微颗粒性的节奏，更多了几分轻飘飘的歉疚。“友人X，真是抱歉，下一次咱们一定要好好的合作！”秦曦月想。
　　比赛结束后，秦曦月走到演播厅外，等着肖奕辰和其他成员的出现。肖奕辰看见秦曦月，“学妹，你来的正好，帮我们拍个合影！”
　　“好的。”秦曦月接过肖奕辰手里的相机，“咔嚓，咔嚓”的按下快门，拍下大家的笑脸。“搞定了！”秦曦月比划一个ok的手势。在把相机还给肖奕辰的时候，肖奕辰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学妹，原来你用加勒比海盗呀！”
　　“是呀，怎么了？”
　　“早知道说一声咱俩合一下多好！”
　　“可是学长不是有节目了吗？”
　　“没关系啊，我上台算是伴奏，又不是参演人员，应该没关系的……再说了，加勒比海盗可是比中国园林有排面多了。”
　　秦曦月听到这段话，心中的沉甸甸一下子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