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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荆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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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或多或少的虚伪和滚烫
都已经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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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人语……”
张紫宁无奈的眨巴着眼睛紧盯着对面愣住的人影，伸出手扶了扶那人还未合起的下巴
“你也别太……”
刘人语两眼死死的盯着手中艳红色的纸页，惊愕的久久不能回神
“吴宣仪真敢啊……”
她凝视着喜帖上陌生的男子姓名，突然觉得“吴宣仪”三个字都连带着一同变得刺目起来
“她们还在日本是吗……”
“嗯”
张紫宁沉默的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煽动
“美岐应该也快要知道了”
……
……
实不相瞒，两人在日本的这几日过的实在是如同梦境一般，
她们昨天还在奈良刺目的阳光下拥吻，一直到身旁温顺的小鹿好奇的打量了两人半晌不愿离去
吴宣仪才红着脸挣脱那人的束缚，把一颗小脑袋都埋到了她怀中
孟美岐在晨间被窗帘缝隙里泄出的几缕阳光唤醒，看到墨发披散的女人轻手轻脚的蹲在床边收拾着二人的行李箱
吴宣仪知道她醒了，于是很温柔的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抚上她乱糟糟的金发
“美岐”
女人的声音浓的像化不开的蜜糖，手指轻轻摩挲着两张长长窄窄的返程机票
“我们该回去了”
那时候的孟美岐不懂她话里的含义，只会傻乐着去讨要自己爱人馨香的晨间拥抱
……该回去了……
在机场落地后的三个小时里，她就这么直愣愣的拎着行李箱伫立在出口处
一直等到暮色降临，视线被刺目的黄昏模糊一片
“我们分手吧”
“我要结婚了”
“我试了很多方式，最后才明白什么都换不来我们真正的自由”
“孟美岐，可我已经舍不得再连累你了”
……
……
杨超越在吴家门前来来回回踱步了大半个钟头，才等来孤身一人返回的一个吴宣仪
女人清隽的面容有些疑惑的皱作一团，在她身边绕了几圈，才疑惑的开口
“孟美岐呢？你和她说了？”
“嗯，说了”
吴宣仪的声音沙哑的好似被野火劫掠后的平原，眼眶又红又肿，让身旁的挚友有些不忍
“那你和她说了你其实……”
“没有”
女人认命的吸了吸鼻子，沉默的拖着身后的行李箱往院子里走
杨超越只能小步追在她身侧，有些着急的去扯她的手臂
“……逞什么能啊……你要告诉她啊吴宣仪……就算孟美岐接受不了你们也……”
“……她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她和宋妍霏这么多年的感情都能走的出来……”
吴宣仪逞强的说着胡话，脑子里却飞掠过机场的一幕幕
……女人起先是哭……后来便是不依不饶的质问与争吵……直到她感觉自己已经说尽了这半生所有刻薄的话语，对方才松开了被她钳制的手腕
受伤的神情让人不忍心再看上第二眼
那夜杨超越不放心的留宿在了吴宅，可是女人依旧充耳不闻的坐在窗边，不发一言，只静静凝视着花园内修剪整齐的草坪
那天之后，孟美岐便一个人失去了音讯
yamy联系不上她，刘人语和张紫宁在期间来过几次家中，吴父不忍心让外人见到自家女儿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打发杨超越随便应付了过去
日子淡的让人尝出了苦楚
那场既定的婚礼发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没有很多繁复的情节和看客
场地和仪式都遵从两家的意愿降到了最简
张紫宁坐在女方的亲属席间，颇为感慨的打量着妆容精致的女人一袭白裙，表情淡然的任由身旁人牵至台前，嘴唇一开一合说着些听不懂的誓言
她深深地回头望了一眼礼堂的入口处
突然有些期待那个洒脱肆意的金发女人意气风发的出现在门口，然后如电影情节一般风风光光带走自己错付的爱人
可惜乐曲被掐断的太过戛然，还没来得及幻想多余的情节，就看到吴宣仪提着裙摆走下了礼台
“……孟美岐不会来抢婚的”
她突然听到身旁的女人这么喃喃，有些吃惊的望向刘人语
“走了之后怎么办？她长大了，不会忍心用吴宣仪后半生的幸福做赌注……孟美岐就是这么一个理性又别扭的家伙……”
其实二人的相识与纠缠本就是一场意外，如果没有吴宣仪单纯的执意，这场恋情就该终止在某些不受控制的心事说出口前，遗留在少女哽咽的喉间
“哎，人语也长大了”
张紫宁眯起眼睛抚了抚她毛茸茸的发顶，一时之间也有些恍惚
……
……
吴宣仪坐着婚车被送进了那栋粉刷的崭新的别墅，女人被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牵着
一步一步走过陌生的花园，耳畔是新至的佣人恭敬的问好声
两人落座在案前，她才淡然的朝忙前忙后的女佣挥了挥手，抬眼望向对面自己的“新郎”
“啪嗒”
文件夹落在大理石桌面的声音清脆，吴宣仪低下头理了理耳畔的碎发，不带一丝感情的回望过去
“那么就按之前约定的那样”
“……结婚证我已经托人伪造好了……你不需要履行任何义务，我们也没有财产分割的纠葛”
“……大家都是商人……我们不绕弯子”
“明白”
对面的男人低下头松了松自己脖颈间的领结，眼底冒出几丝贪婪的光点
“……那吴……我是说……宣仪……这上面写的……要到什么时候才……”
“到我爸被安稳的养老送终，致宣交到我们手中”
“10%，跟之前说好的一样，拱手送上，毫无怨言”
她起身打量了周遭一圈，提起裙摆离开了案边
“我真的很好奇……”
男人朝着女子纤细的背影开口，心上不免有些怜惜
“……商业联姻而已……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多东西……”
“因为我要去找一个人……”
他的问话实在有些应景，阶上的身影顿了顿，有些自嘲的轻笑了一声
“……可是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所以不能让她等我……”
也不再顾忌身后人的一头雾水，自顾自的上了楼
而后泾渭分明的生活难得给宣仪带来了几分轻松感，她从不过问一楼主人的生活细节
规律的上班下班，偶尔邀请yamy几人到属于自己的别墅二层做客
两家公司在熟络的合作中互相利惠
只有在每周周末时，她会准时盛装打扮出现在吴家大门前，男人不论有何种事务，也都会在那一天配合的让她挽着手臂一同走进吴家
看着一天天成长起来的弟弟，女人不时也会欣慰的露出微笑
这样规律的生活，吴宣仪称它作“一笔漫长的交易”，而杨超越却直白的调侃她“一潭死水”
……
……
人们渐渐习惯醉酒后的吴宣仪倚在二层的阳台处发疯，她有时是笑，有时又流下很多泪
直到被张紫宁几个人扶进柔软的床铺间，才无力的攥紧背角喊那个洗刷不掉的名字
一直呢喃到自己失去气力陷入深眠为止
她总在梦里见到那人熟悉的脸庞，背靠着耀眼的烟火，小金毛将冒着热气的玉子烧喂进她口中，看着她被烫的微微鼓起的脸颊没心没肺的笑
她忽然想起孟美岐在每场情/事结束时都会很体贴的伸开双臂把她揽进怀里，有时候被欺负了就窝在姐姐肩头委屈的抽泣，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不忍心再粗暴对待她分毫
醒来的时候除了湿润的枕头，还有床头柜上温热的蜂蜜水，这是吴宣仪嘱托女佣照做的
往日那人化不开的温柔都刻印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中，让她难以自拔的深陷其中
“玛莎拉蒂五选一:我在后院种的草比原来花园里的软多了，现在没事就喜欢躺在上面发呆”
“玛莎拉蒂五选一:保证下次绝对不会摔痛你了……”
“玛莎拉蒂五选一:弟弟前几天领了毕业证……带他实习真的好难……不过这家伙好像是个做生意的料”
“玛莎拉蒂五选一:yamy新装修过的酒吧多了好多小灯，我们几个亲手布置的……你原先最喜欢闪闪的东西了……其实我也是……”
……
……
她凝视着消息框后冰冷的异常提醒，偶尔会很耐心的点上几下重发键
不厌其烦的收到对方账号注销的提示，然后很无奈的低头笑了笑，合上屏幕
……
……
碎裂的日子久到吴宣仪都已经快要不记得时，杨超越却在某天兴高采烈的出现在了公司楼下
手里捻着一张照片朝她手舞足蹈
“这是什么……”
女人疲惫的拎着手包和她一同往地下车库走，心里还在盘算着到哪家餐厅吃晚饭
“肯定是美岐寄的啊”
杨超越上蹿下跳的拍着她的肩膀，眸子里都是闪烁的光点
“……就这个……我问了……人语和yamy她们都收到了……”
照片上是一角泛着银光的雪山，下面错落的城镇颇有些波兰风物的特质
而后便是女人如梦初醒般奔跑起来，坐进车内一脚油门不管不顾的抛下了还在外面愣神的杨超越，一路开回了吴家的别墅，跪在门前的信箱里左翻右找
纯白色的相纸滑落的很轻缓，却被一双手稳稳的接了住
吴宣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可是就是没来由的望着背面潦草的日期落款湿了眼眶
……好像……她又重新站在自己面前一般鲜活
而后的几个月都如此，波兰梦境般的童话小镇，荷兰灿烂的郁金香田，巴黎铁塔下落日的余晖，她在上个月只收到了一张气派的木筏相片，让吴宣仪不禁猜想小家伙是不是独自一人去了亚马逊河漂流
她好像什么都忘了，却又好像什么都记得
冬至夜来的实在过于萧索，弟弟带着家中上下去了很远的海岛跨年，她一个人固执的要留在A市忙碌
今晚拒绝了杨超越几人的邀约，只在公司餐厅打包了一份水饺拎了回来
女人百无聊赖的行走在老宅门前的石子路上，呼吸一出口就变成了雾白色的热气
她一如往日般打开家门前有些锈蚀的的信箱，仔仔细细的挑拣着里面的物什
……
……
还是手感细腻的素白相纸，背后的日期却正好落款在了今天，女人心上一喜
有些兴奋的翻转过来，却被上面的景物狠狠击中了心脏
……
……
摩天轮的年代已有些久了，连阶梯都开始泛了黄，却还是中心公园小朋友们的最爱，入口处都挤满了排队的人
“咚”
餐盒落地的声响清脆，她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朝家门前的地铁口奔去
从地下疾驰过夜间拥堵的都市，满头大汗的奔进公园之中，炙热的呼吸带出连绵不断的白色热气
……
……
背靠着五彩斑斓的游乐设施
一双黑色马丁靴踩着寒冬坚实的地面朝她走过来，那人把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不疾不徐的解下自己脖颈间的围巾，轻柔的环在吴宣仪颈侧
看她仍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平复着自己的运动神经，熟悉的声音却缓缓贴着汗湿的黑发而出
孟美岐的目光死死的锁在她无名指间的钻戒上，声音却平淡如水
“有个自以为是的坏人逼我离开了这座城市”
吴宣仪听到她这么开口，紧张的几乎屏住了呼吸
“现在我决定当坏人了，所以有些东西要讨回来……”
“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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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温时间 失去 或人的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