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毒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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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刀的角度不对，向上抬一点。”平缓的语气一条条细数着对方的不足“重心压低，力气集中在双腿上。”
“啰嗦！我知道了。”黑发孩子皱着眉，再次尝试着挥动的手中的双刀。然而可能是练习的时间太久，手脚有些无力，脚底一滑。
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伊之助，山风叹了口气，迅速夺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长刀，插回腰间。
“给我！臭老头！”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眯起翠绿色的眼眸，伊之助气鼓鼓地捏紧拳头。
“我要去捕猎了。”平静地回答对方，将耳边被风吹落下的长发别回耳后“下午有商人过来。”
通过孝治，介绍认识到了收肉与毛皮的的商人。每隔半个月，对方就会经过山脚，来与自己进行交易。
虽然钱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不过......
余光瞥了一眼蹙着眉头、不爽地跟随在身边，揉搓着由于握刀而红肿的指节，瘪着嘴一脸郁闷的伊之助。
还是稍微攒下一点钱吧，钱财对于人类来说，是很重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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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了一个大猎物。
微微闪着光泽的鬃毛在阳光底下根根分明地竖起。身体壮硕的野猪抬起脑袋，黑色的眼瞳定定看着身后不远处的草丛。
“嗬哧嗬哧”的气音从鼻孔中呼呼传出，垂下了巨大的脑袋，然后将细长而尖锐的野猪牙对准从树上跳下的不速之客。
“......好大！”简直就像一座小山。
缩在草从中的伊之助悄悄将草叶拨开一条缝隙，吞咽口水，紧张地打量着不远处的巨大猎物。
青年微微泛着银光的眼眸，定定注视着面前的猎物。抿紧嘴唇，将双刀交叉，蓝紫色的妖力在刀刃上蜿蜒流转。
右脚后撤一步，调整好姿势，锁定了目标。
「此为——斩！」
下一秒，青年迅猛的身体如同狂风般、向前席卷，化为一道一闪而过的蓝紫色流光——狠狠绞住了猎物脖颈。
手腕灵活地翻转，动作的向下倾斜，刀剑斜向下撕裂拉扯，包裹着不安定的妖力，瞬间划破野猪厚实而坚硬的鬃毛。
一声尖利的悲鸣响彻在空气之中，沉重的身躯应声倒下。
潺潺的血液如同流水般从野猪的脖子上的伤口涌出，很快被大地吸收，留下一摊黑色的印记。
“好厉害......”小声喃喃道，黑发孩子呆呆地瞪大眼睛。
小跑过去，蹲下观察着地上的野兽。注视着这道一击必杀的深深伤口，伊之助歪歪头，试探性地伸出食指，碰了碰还是温热的尸体。
明明是被刀划过的，可是伤口看起来......就像被什么猛兽牙齿撕咬过一样。
“喂，老头，教我这招。”抬起脑袋，伊之助兴致勃勃地大声提出要求。
“......”青年皱了皱眉，似乎在理解对方话语的意味。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刚刚的剑技。山风迟疑了一会，组织着解释的话语“我没办法教你......你学不会的。”毕竟人类是不可能拥有妖力的。
“俺一定能学会的！”以为对方是在敷衍自己，咬着嘴唇，更加大声地吐出话语。
“你是人类。”顿了顿，听不出喜怒的清冷声音继续说道：“这是妖怪才会使用的力量。”
山风从未掩盖过妖怪的身份，甚至很早就向对方坦白了自己的非人身份。
虽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自己就没有发现过其他妖怪。
不仅如此，空气与食物中蕴含的灵力也少的可怜，简直就像是......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鬼怪。
“哦......”身体僵硬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黑发孩子突然噤了声，不再吵闹“嘁。”半晌，一声不爽的气音从鼻子中哼出。
“抱歉。”注意到对方不快的神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山风干巴巴地吐出话语。
“......俺才不需要你的道歉。”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伊之助收敛的脸上的表情，迈开步伐。
注视着对方渐行渐远、消失的背影，山风默默伸出手，抬起地上的猎物，轻巧扛在肩头上，步伐平稳地朝着山脚与商人做交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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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买来的衣服和各种生活用品，不快不慢地走回了平时居住的山洞。
经过几年的修缮，虽然在外面看不出什么，但是洞穴的内里已经被修缮的很齐全。
伊之助似乎很喜欢垫子......脑内忽然浮现起前几天路过宇治的宅子，随意瞥了一眼对方懒洋洋躺在垫子上的模样，山风点了点头。
下次拖商人带几个垫子过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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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进入了山洞，点亮挂在墙上的油灯。敏锐的五感让山风迅速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伊之助？”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平时一般都玩到晚上才回来。
皱了皱眉头，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心头涌起。几步上前，看着对方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映入眼帘的是黑发孩子面色苍白，满脸虚汗的模样。
眼瞳因为惊讶而微微瞪大，同时又迅速按捺下。吸了吸鼻子，嗅到了对方身上细微的腥气，山风朝着气味的源头看去——发现了对方腿上的红肿。
看着伤口的形状，顿时了然——是被毒蛇咬了吗。
迅速握住对方的脚踝抬起，露出尖锐的犬齿，山风狠狠咬上伤口周围已经坏死的血肉。
感受到小腿上的疼痛，小孩的身体本能抽搐了一下。伊之助艰难睁开眼睛，通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了眼前不断晃动的熟悉颜色。
将口中的碎肉吐出，茶发青年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渗血的伤口。
自己的唾液带有些许舒缓的妖力，稍微能够做到止血与止痛的作用——然而并不能治愈伤口。
伊之助动了动嘴唇，吐出急促的呼吸。腿上痛处传来湿滑却又粗糙的触感，感觉到了细软的倒刺、一下又一下划过自己的伤口，却意外的没有感到疼痛，反而原本难以忍受的肿胀感缓解了几分。
“坚持一下。”迅速起身，凑上前去，在少年耳边低声耳语道。淡茶色的长发在随着身体主人的动作，划过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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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着呕吐的冲动，将嘴里苦涩到极致的草药嚼到稀烂，吐到少年脚踝上的伤口处，用指腹细细涂抹着。
“伊之助，把这些吃下去。”拿起剩下的草药，山风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却没有任何反应，定睛一看发现黑发孩子早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思索了几秒，将草叶再次填入自己口中，快速嚼动着。
右膝盖抵住地面，身体前倾，一只手强硬地掰开对方的下巴，然后将拇指探进伊之助的嘴角，让其张大。
垂下眼眸，缓缓将口中的药草一点点渡到对方的口中，同时将自己的舌尖轻轻按压着对方的舌头，促使药糊能够顺着喉咙一点点滑落到胃中。
处理好一切，顺手擦干对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山风开始思考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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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浑身都好痛......
下意识想动弹，却被肌肉酸胀的感觉阻挠。费力地睁开干涩的眼睛，虚弱地低声喘息。
“感觉怎么样。”注意到床上小孩的动作，山风迅速探出头，一只手撑在对方枕边，凑近轻声询问道“要喝水吗。”刚烧的热水。
“喝......”细小如同蚊声的呢喃融化在狭小的空间中。
将水杯凑到对方嘴边，看着孩子有气无力的蔫蔫模样“不喝了？”瞅着伊之助吸了几口，默默闭嘴的动作，山风将水杯挪开。
起身准备把水杯放回去，衣服传来小小的拉力。低下头，看到了某只死死攥住自己衣角的手。
“痛......”夹杂着重重鼻音的字音轻轻响起。
将水杯暂时放到脚边，山风坐在床边，摸了摸伊之助的头发“嗯，我知道。”痛就对了，感觉到不痛就坏事了。
这边可没有充足的妖力来施展那个将人类转变成妖怪的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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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孩子原本还算平静的精致脸庞一点点皱到一起，流露出委屈的神色“呜......”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不断滚落。
呆滞了一下，知道该如何是好，山风只好用力握紧对方的手掌“没事的，坚持一下。”还有力气哭，那就说明问题不大，估计休养几天就好了。
回答自己话语的是把头蹭到衣服上，默默抽噎的某人。
“......”叹了口气，青年无奈地脱下木屐，抬脚上床，顺势躺下。
调整好姿势，把小孩放在自己胸前，侧着身将其拥入。
同时身后的毛皮自觉地向前挪动，舒展开蓬松的毛发，温柔地包裹住了两人的身形。
感受着胸前逐渐清晰的湿意，山风放弃了纠结，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自己的衣服都是妖力凝结的，但是如果沾上脏东西，是需要清洗的......毕竟自己又不是小袖之手，花费妖力重新制作出一套衣服，还是很费时间的事情。
算了......
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怀中的小孩，然后向上摸去，按上了伊之助毛茸茸的脑袋。
“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毒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