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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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胜雪突然长大了。
母亲过世后他哭了很久，消沉了很久，硬是被慕容烟雨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后来他和慕容烟雨幼稚的做钓竿拗钓竿的闹剧也停止了，今年他已经十一岁，前面七年，虽然没有一门心思放在练剑上，但他天资过人，练得也不算太差，现在终于是愿意好好练剑了。
慕容烟雨在慕容夫人走后脾气愈发暴躁了，成天烧肉烧肉的叫，胜雪的进步比从前快了许多，却总也达不到他的要求。
慕容胜雪不是小时候那个受了委屈会抱着他哭的小娃娃了，叶既明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
按照辈分，慕容胜雪要叫他一声叔叔，但胜雪说只大六岁不能做叔叔，仍然哥哥哥哥的叫。
叶既明不在意这些，反正不管称呼为何，他和胜雪的相处模式一直是长辈和小辈的模式。
三当家真是奇人，小小年纪就有慈父心了。府中下人如此道。
慕容烟雨不久前卸下了慕容府当家的职务，现在府中慕容宁任大当家，莫离骚任二当家，叶既明任三当家。中间那个二当家可以不计，慕容宁在治理一道上很有天赋，叶既明则是很熟练，好像他本来就是管理者似的，有好些事情，慕容宁刚上手的时候还要与他商量一番。
慕容胜雪缠着慕容宁学了潇湘十三剑，叶既明有些吃味，自己的剑法也不差，为什么胜雪不学自己的呢？
叶既明的性格让他不会自己说出来，慕容胜雪自小就和他那么亲近，这点小郁闷自然也是察觉到了。
“你的剑法和老头的太像了。”慕容胜雪这样回答。
他惯用的剑式确实简洁，没有潇湘十三剑那样华丽，但是剑阵的话要与术结合，教胜雪术又是个难题。
叶哥哥有点委屈。
“先让我把潇湘十三剑学完了再慢慢跟哥哥学剑啦。”察觉到哥哥更加低落的心情，胜雪如此安慰道。
学潇湘十三剑，说实话还有其他的原因，慕容胜雪痛恨慕容府对自己的束缚，他的本意就是要在这十三剑上创出属于自己的十三剑。潇湘十三剑是上一辈玩笑之时一人一招创出的，多自由啊，慕容胜雪想。
当天晚上，叶既明又梦见了玄英，他们常常在梦中相见，有时场景是飘雪的长明山巅，玄英指导他练剑，有时场景是一处很有生机的宅院，他们坐在池塘边，看着池塘中的荷叶、莲子，看着天空中云卷云舒，叶既明会讲讲近来遇到的事情，有快乐的，有难过的，玄英一直偏着头看着他，时不时回应几句。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叶既明想。
玄英也是这么想。
如果一直能这样就好了，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因果，那该死的天道就好了。
今天的玄英格外不同，应该说，讲到慕容胜雪成长中的事，他都会格外认真，讲到这些，叶既明的话也会不自觉地多起来。今天看到叶既明慈父心碎了一地的模样，玄英嘴角荡开一抹少有的笑意。
玄英也很喜欢小孩子。叶既明猜测到。
讲了许久，似乎没有什么新的事情，安静下来，垂眸看水中穿梭的鱼，看荡起的涟漪。
剑主和他的剑十分相似，他们一样沉静，不爱表达，但这样陪伴着到外面的世界天明，足够幸福。
对两者而言，都是珍贵的失而复得。
即使叶既明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真相，仍本能的珍惜这这一刻。
慕容烟雨和慕容胜雪的矛盾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解决，反而愈演愈烈，因为胜雪也逐渐到叛逆期了。
叶既明搜索了一下自己残缺的记忆，从拼拼凑凑得到的模糊过去中，自己大概是没经历过叛逆期这种东西的。
“出去游历一下如何？出去看看平凡人的生活，看看不同的风土人情，也许对你很有帮助，也许等你回来，能稍稍理解一点你的父亲了。”叶既明捋了一下自己的经历，给出了一个建议，自认为十分好的建议，至少他记得，自己曾经学到了很多很多，以旁人的目光去观看自己的人生，发现了很多原来的自己真的收获了很多。
这个建议在未来造成了很多很多麻烦，它本身没错，只是太多因素让事情朝着大家不希望的方向发展而去。
慕容胜雪十六岁的时候，潇湘十三剑学的差不多了，也前所未有的乖，见此，叶既明放心地开始自己的闭关计划，时间不会太短，但是胜雪现在很好，慕容宁治理整个慕容府也没有什么问题，彤衣剑术已经非常出色，正在和管家学习，不用太久就能帮慕容宁分担一些事情了。
闭关前，拉着慕容胜雪老父亲一般的絮絮叨叨了很久，二十二岁的青年过早的有了老父亲的自觉。慕容胜雪自是不舍，从两岁开始，他的生活中处处都有叶既明的影子，突然失去，真是难以习惯。不过，自己也是大人了，更何况已经有了一个伟大的计划。
叶既明闭关的第二年，慕容胜雪摸走了慕容宁的劫寒剑和一些其他府中之物逃家去闯荡江湖了。
叶既明闭关之后，慕容宁接下了最溺爱慕容胜雪之人这个头衔，胜雪这段时间也是乖得不可思议，连慕容烟雨说了他重话，面上也没表示，麻痹了所有人的神经，只是逃家之时给慕容宁留了张字条，众人才知道他其实真的把这件事记在心上。
不过没想到这个小子胆子会这么大，连夜逃家慕容宁也做过，偷走十三叔的武器这件事真是太大胆了。
无所谓啦，玩一会儿就回来了。
溺爱孩子的家长转头去应付暴怒的大哥了。
这一次闭关足有五年，等出来时守卫的剑奴都有些认不出自家三当家了。
深蓝的长发束成简单的马尾，发冠中央镶嵌着青色的宝石，一席藏蓝色长袍，纹样由金线绣成。
胸前佩着三件金色挂饰，是三条链子长短不一的颈饰，组合成日月星的图腾。腰佩黑金长剑，英武不凡。
“胜雪呢？”声音低沉，有些久不说话的沙哑。
“少府主他，他，逃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