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80、Chapters13-4

　　洛云暖再见到秦歌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五官硬朗，线条流畅的英俊少年就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秦歌。
　　“还挺帅的嘛。”洛云暖笑了笑，他也喜欢看到秦歌这样干干净净的样子，毕竟是十八九岁的大男孩，身上那种少年特有的朝气是无论怎样都磨灭不了的，再加上这些年凄惨的生活和从小热爱音乐的缘故，共同杂糅成一种如同流浪诗人一般的沧桑质感，与原本的少年意气既显得冲突又莫名觉得和谐。
　　“你怎么来了。”秦歌见到洛云暖来找自己诧异之中还带着几分担忧，原本以为洛云暖把自己从秦成海的手里救出来之后就不会再管自己了，却没想到洛云暖居然想到了用自己的秘密作为交换条件，换取了余牧秋对自己的庇护，只是他跟着秦成海的日子并不长，所知道的更是有限，却没想余牧秋倒是也没逼问什么，只是把自己交给老周看管。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跟着老周做一些跑腿打杂的活计，尤其是在自己犯了毒瘾的时候老周居然还带着手下的人控制住了自己，还不知从哪弄来了好些戒毒胶囊，几次下来秦歌也觉得自己的毒瘾确实减弱了好多，于是更加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周，只想安心当个小马仔了。
　　“牧秋让我过来看看你。”洛云暖上下打量了片刻，“看来你这段时间过得挺好。”
　　“多亏了周叔。”秦歌十分真诚的说道。
　　“听说老周已经开始帮你戒毒了？”洛云暖关心道：“很难受吧。”
　　“没事。”秦歌憨憨的笑着，“周叔也是为了我好，之前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身边又都是跟我一样的瘾君子，根本控制不住。”
　　“那你就乖乖听话吧。”洛云暖道：“老周做事很稳当，你以后就跟着他，等你彻底戒毒成功了，最好还是能去读个大学。”
　　“读大学。”秦歌自嘲着叹了口气，“就我这样那还有脸再提上学。”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音乐的吗？”洛云暖连忙道：“上了大学不是正好可以好好学了。”
　　一提到音乐这两个字，洛云暖能明显的感觉到秦歌双眼之中那转瞬而逝的光彩，那是希望与梦想的样子，只是这些对于秦歌而言已经太过遥远了。
　　“算了，别说我了。”秦歌换个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我一个人待着无聊，过来看看你。”洛云暖故作轻松的说着，余牧秋想让他从秦歌这里再套出点消息，他自然不能直眉瞪眼一见面就问。
　　“余总呢？他不陪着你？”秦歌问。
　　“他最近公司忙，好像是要承建一个政府的改建项目。”洛云暖如实道：“我一个人也是待着，就想过来看看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你也都看到了。”秦歌摊了摊手，“跟以前比是要好多了。”
　　洛云暖见秦歌神情自然，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敌意，这才决定慢慢引入正题，只见洛云暖试探着问了一句，“秦歌，玉成集团，你知道吗？”
　　“你怎么知道玉成集团的。”秦歌悚然一惊，他清楚的记得之前在跟余牧秋交代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提到玉成集团以及跟玉成集团有关的齐永珹。
　　“前几天齐彦把他妈妈找来了，跟牧秋说了好多以前的事。”洛云暖解释道：“你可能还不知道吧，齐彦就是齐永珹的儿子，他的妈妈舒律师正式齐永珹的前妻。”
　　“原来是这样。”秦歌松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洛云暖很正式的说道：“你是来找我打听事的吧。”
　　“算是吧。”洛云暖略显尴尬的耸了耸肩，看来自己套话的痕迹还是太明显了。
　　“你们既然都找到了齐永珹的前妻，还用得着跟我打听。”秦歌无所谓的说道：“其实我真的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我这几年一直都是在秦成海的手底下，对这个玉成集团的了解确实有限，而且这个玉成集团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我也跟你说实话吧。”洛云暖见秦歌如此坦然，索性也直接说道：“齐彦妈妈来那天，市局舒奕枫局长也在，他们不经意间提到了一句，他们警方想要派一个线人卧底进去，只是他们对玉成集团并不了解。”
　　“你别告诉我他们想把你派过去。”秦歌反问道。
　　“我倒是有这个想法，可我也也得有那个本事啊。”洛云暖道。
　　“其实你要是去的话没准还真的可以。”秦歌仔细端详着洛云暖的脸，“就你这长相，到了他们那挂牌至少三万起。”
　　“你说什么？”洛云暖完全没有搞清楚秦歌话里的意思，“什么叫挂牌至少三万起。”
　　“做MB啊，Money Boy，也有叫技师或者少爷的，主要就是陪一些女富商或者富太太，当然来有时候也会接待一些男客。”秦歌道：“你不会连MB都没听过吧。”
　　洛云暖确实是没听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从小到大洛云暖在他那位当老师的父母的全方位监控下，中规中矩的就像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上了大学之后才慢慢开始学会了喝酒唱K泡吧，这些还都是要拜舒啸所赐，本以为这些就已经足够不着调了，却没想到对于这个缤纷多彩的世界，洛云暖的了解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秦歌一见到洛云暖现在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大概，像他那种一看就是从小不愁吃穿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接触到那种事情。
　　“其实安插线人的办法不是不可以，只是安插在玉成集团是没有用的。”秦歌说道：“玉成集团的结构很小，全部都是他们自己人，做的又是珠宝玉石的大生意，明面上根本查不出问题的，所以就算是安排线人卧底也只能是集团旗下的一些娱乐会所。”
　　“娱乐会所？”洛云暖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当中构建出了一个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一个他从来未曾接触过的陌生世界，然后他看向秦歌，若是完全靠长相的话，秦歌也一样可以，而且他还对那种地方如此了解。视线一点点攀爬向上，最终凝聚在了一起，变成一种呼之欲出的答案。
　　“我劝你还是打住吧，余总那么在意你，根本不可能让你去那种地方。”秦歌打断了洛云暖的胡思乱想，“你也别打我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打你的主意？”洛云暖笑了笑，“你这个人也太鸡贼了，什么时候都想着留一手。”
　　洛云暖也能理解秦歌的所作所为，毕竟他也要为自己考虑，手里面总要握着些东西才能在关键时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虽然洛云暖并不知道余牧秋最后会怎么安排秦歌，但就像他之前把裴庆海一家送出国一样，留秦歌在手里自然也不可能是出于好心，那天在别墅的时候余牧秋按住了洛云暖话头的时候，洛云暖就已经明白了余牧秋可能的计划，如若不然也不会让洛云暖过来找秦歌。
　　“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秦歌慢慢拘谨起来，本以为洛云暖是真的关心自己，可实际上还是想从自己这套到更多的消息。
　　“你也别想太多，至少我们不会害你。”洛云暖安慰道：“牧秋想对付的人并不是你，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他会利用到你，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只要你帮他了解了这件事，他一定不会亏待你，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你从秦成海手里捞出来了。”
　　“所以余总是打算让我去当这个线人了吗？”秦歌问。
　　“你怎么还当真了。”洛云暖道：“我都说了安插线人是警方的意思，牧秋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而且他也没有把你交给警方的意思。”
　　“我现在被你们捏在手里，是死是活还不都由得你们。”秦歌无奈的叹了口气，“反正我就是烂命一条。”
　　“那你就不想想以后的日子吗？”洛云暖道：“虽然我并不喜欢那种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生活，但是你却未必不想吧。”
　　“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秦歌笑着摇了摇头，“像我这样的人还配有这样的生活吗？”
　　“我俩这怎么还聊上情怀了。”洛云暖觉得以自己一直以来的聊天风格，并不太适合走这种路线，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其实我就是看你这样自暴自弃挺可惜的，你的歌唱的多好啊，难道就真没想过以后好好学学音乐吗？”
　　“所以，这是你们的交换条件？”秦歌道。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也没什么不可以，至少我们也算得上是为了你好。”洛云暖知道秦歌心里的戒备，只能顺着他往下说道：“但你也别多想，对于以后的安排你若是不满意也没有人会逼你，别的我不敢保证，但我敢说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再欺负你，让你做不情愿的事。”
　　秦歌沉默了好久，看着洛云暖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生硬冰冷慢慢变得温和柔软起来。对他而言洛云暖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即使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可只要有他的存在，秦歌就会莫名觉得心安。也许一个戒备久了，难得的一次放下便会形成如此密切的眷恋，似乎总是想要在这个人的身上期许着什么，即使得不到回应也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