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秋声里云歌暖》余人成双

7、Chapters2-2

　　下课铃声响起，洛云暖跟着三个室友勾肩搭背的出了教室，一起商量着午饭应该去哪个食堂解决。几番沟通无果之后用石头剪刀布的方式简单粗暴的决定了用二食堂的牛肉面犒劳一下自己。
　　午间的食堂人头攒动，放眼望去每个档口都排满了长龙，因为下午没有课所以一行四人也不着急，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一些有的没的，时而仰头大笑，时而互相打闹，活像四个偷跑出院的神经病。
　　端着面条找好空位，飘散的热气与香味交融在一起，引得人垂涎欲滴，老大买来冰镇饮料发给其余三个人，拧开瓶盖的那一刻，像是释放出了被封印在瓶子里多时的精灵。
　　“老三，电话！”老大指了指洛云暖的手机，上面弹出了许清戈发来的微信。
　　连忙给自己灌了一口饮料，冰凉的液体混合着气泡自口腔顺流而下直到胃里，在将那沁人心脾的凉意扩散到四肢百骸，顿觉整个人都升华了一样。
　　‘露馅了！’
　　洛云暖先是一愣，他实在看不懂这没头没脑的三个字到底想要表达些什么？
　　‘你小心！’
　　又是一样没头没脑的一句，洛云暖甚至搞不清许清戈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彻头彻尾的恶作剧。
　　只是这个疑问在接下来的一通电话之后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在另外三个室友不明就里的注视下，洛云暖近乎是机械性的回答完了电话另一端的所有问题。
　　“余总你好，我是洛云暖……”
　　“没什么，小孩子过生日嘛，他开心就好啦……”
　　“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这样啊，那好……”
　　“南区A5宿舍楼……”
　　“好，那我等您……”
　　洛云暖挂断了电话，看着那三双闪着满满求知欲的眼睛，洛云暖深吸了一口气，只好把整件事从实招来。

　　三个人就着故事津津有味的吃着面条，等磨磨蹭蹭的回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余牧秋的宾利已经停在了昨天舒啸从他哥那借来的路虎揽胜同样的位置。
　　车门打开，余牧秋走下车来，冲着洛云暖点头示意。
　　“好巧，我刚要给你打电话。”
　　“是啊。”洛云暖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尴尬，虽然那冷俊迷人的面庞格外的精致耐看，可这个时候横竖都觉得写着满满的不怀好意。
　　“我去，宾利……”
　　“有钱人啊……”
　　“三哥昨天到底是去卖艺还是去卖身了……”
　　三个室友不受控制的在洛云暖的身后窃窃私语，洛云暖轻咳了一声，三个人连忙识趣的滚回了宿舍楼里。
　　“上车说吧。”余牧秋微微侧身。
　　虽然洛云暖也觉得自己这种普通小老百姓实在配不上这样的豪车，但在宿舍楼前守着这么辆豪车跟一个陌生的冷艳男子聊天，估计明天校内论坛又能热闹一番了。

　　车子缓缓驶出校园，柔软的真皮座椅像是生了尖刺一般，弄得洛云暖如坐针毡。
　　余牧秋似是很喜欢看洛云暖这种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知不觉间竟端详了好久，直到洛云暖再也忍受不了余牧秋的眼神。
　　“余总，您到底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哦。”余牧秋从一旁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洛云暖面前，“这里是三千块，昨天你们带着我弟弟又是吃披萨又是卖乐高的，也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
　　“余总，像我这种穷学生哪有那个本事随随便便就能买一个那么贵的玩具。”洛云暖并没有接过信封，“这些钱都是舒啸花的，所以您要只是为了还钱的话，不应该找我。”
　　“这样啊。”余牧秋收回了拿着信封的手，他也没想到这个开场会如此不顺利，犹豫了片刻还是主动开口，“其实，我今天过来找你，主要还是为了我弟弟。”
　　“南南么？”
　　“你都叫他南南了，看来昨天你们两个在一起应该挺开心的。”余牧秋自嘲的笑了笑，“我也就在他小的时候这么叫过，现在他都不让了。”
　　“那有什么事吗？”洛云暖问。
　　“是这样，最近公司那边事情很多，我有点顾不上我弟弟了，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不可以帮忙照顾一下。”余牧秋诚恳的看着洛云暖，“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都好久没见过他像昨天那样开心了，至于费用方面，只要你愿意的话，都好说。”
　　“照顾？怎么照顾？”洛云暖一时间没弄懂余牧秋话里的意思，“我白天是要上课的。”
　　“这样啊。”余牧秋想了想，“那你只要每天四点放学的时候去学校接他，然后陪他回家做作业，再随便玩玩就行，家里有阿姨，晚饭你不用操心，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吃，想吃什么直接跟阿姨说，七八点钟的时候你再离开就行，我可以安排专门的司机来接送你。”
　　“那周末呢？”
　　“这个我不强制安排你，毕竟你可能也会有自己的事情。”余牧秋也不是那样的不近人情，“我弟弟通常上午都有补习班或者兴趣班，你要是下午有时间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多在家陪陪他，具体的接送事宜，到时候你跟司机联系。你放心，周末的话工资另算，原基础上再多三倍发给你。”
　　余牧秋一开始还以为洛云暖听到自己说这些一定会长篇大论一通，痛批他们这种只会赚钱不顾亲情的家庭，可没想到这个洛云暖无比直接，只要谈钱就没什么不行的，大概也是猜到了自己绝不会亏待他，所以根本就不提每天具体要多少钱，不光显得他格外纯洁高尚，还反倒是将了自己一军。
　　“三倍啊。”洛云暖感慨着，“那需要我做多久？”
　　“这个嘛，怕是要看我弟弟了。”余牧秋一副拿自己家里那位小祖宗一点办法都没有的表情，“当然，在我弟弟想换人之前，你如果有任何不方便的，也可以随时结束。”
　　“大户人家果然是不一样啊。”洛云暖由衷的感叹着。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余牧秋虽然是试探着问，但心里早就明白眼前这多多少少有点财迷的洛云暖一定不会不答应。
　　“对啊，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我为什么不答应。”洛云暖得意的笑着，心里却想的是还正犯愁怎么跟他妈说这个假期不回去呢，这回就好办啦。
　　说着他把手伸向了余牧秋，余牧秋顿了顿也把手握了上去。
　　“那就成交啦，老板。”洛云暖随后便改了称呼。
　　“老板？”余牧秋笑了笑，没想到眼前这个在上午还在被自己百般揣度猜测的洛云暖竟然也如此简单纯粹，难怪他能跟许清戈那样的人做朋友，果然是物以类聚，就连耍心眼都是一样的浅薄，没有丝毫技术含量可言。
　　“那我今天就需要去了吗？”洛云暖继续问。
　　“对，从你们明大这到智诚学校大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我安排司机三点来接你。”余牧秋说着从自己的钱包抽出了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这是我信用卡的副卡，要是我弟弟再想吃什么买什么你就用这张卡吧，密码6个1，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改。”
　　洛云暖接过卡片，暗黑色的磨砂卡面上描着金色的祥云纹，看着就简约大气，富贵逼人。
　　“至于你的费用我会通知公司的财务另办一张卡给你。”余牧秋平静的交代着，不知不觉间目光又与洛云暖重合在一起，那样明朗的喜悦与开心就那样毫无顾忌的荡漾在眼里，毫无矫揉造作，而自己又有多久不敢把最真实的情感表现出来了，就像在一根钢丝上艰难前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余牧秋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用平静冷淡的情绪处理事情，这或许是天性使然又或许是他发自内心的恐惧，他害怕一丝一毫的波动都会影响到自己前行的决心。

　　送走了洛云暖之前余牧秋还是把那个信封交给了他，麻烦他把这笔钱代为转交给舒啸，之后坐着车准备先回公司一趟。一路上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一如自己回不去的从前，那些定格在生命某一瞬间的时光片羽，最终镶嵌成一本名叫回忆的相册，一页一页地翻看着，一次一次的留恋着，唯独那混沌不堪的意识依旧在过往的漩涡中兀自沉沦。一直以来余牧秋总在试图为自己一切的行为寻找合适的理由，借以辩护自己从未亵渎和虚度过的每一寸光阴，他不想去解释也不能去解释，更不屑求得任何人的理解与支持，在多少次午夜梦回间，余牧秋嘲笑着自己心底里还依稀残存的善意与良知，毫不留情的将那些都当做是无能与懦弱的垂死挣扎，他需要勇敢的走下去，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妈妈。

　　“安排老周三点的时候过来接他。”余牧秋对司机吩咐道。
　　“老周？”司机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余总，这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老周是余牧秋自己招募的外事助理之一，特种兵退役，与集团办公室里那些美艳动人的莺莺燕燕不同，老周是实打实替余牧秋办事的人，自然深得他的倚重和信任。
　　“计划已经开始了，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小东西。如果真的闹大了，这里面的所有人有的是罪有应得，有的是咎由自取，唯独栖南，他是最无辜的。”余牧秋望着窗外重重的叹息，眼前却不知为何慢慢浮现出洛云暖的样子，虽然通过刚才短暂的相处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在彻底确定之前，余牧秋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有老周在我也能放心些。”余牧秋说道：“你也告诉老周，让他稍微注意点那个洛云暖，用不着太刻意，有什么发现立刻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