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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我积食了,很严重。

      头一天肚子胀得难受,干呕又呕不出什么东西来,第二天就开始腹泻,屁一个接一个放不停,茅厕也不知跑了多少趟。

      但积食也有积食的好。二叔见我吃了苦头,也不好意思再责问我私自与陈齐外出一事。

      可怜了我,除夕这日还病恹恹瘫在贵妃椅上。

      午后,家里的男人们全部都从军营回来,想必军中事物已经忙完,可以安心沐休了。

      二叔送给我的新年礼物,是一匹汗血宝马,据说是接壤小国朝贺的贡品,这种品相的总共不过六匹,皇帝赏给二叔一匹,二叔便将它送给了我。

      我却虚弱得连马背都翻不上去。

      二叔沉脸问道:“翻墙逛窑子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

      “哎,能不能不提这事儿了!”我都已经这样了,也不知心疼心疼,反而在这儿说风凉话。

      二叔缓缓走过来,托起我上了马,他自己也翻身上来,坐在我身后:“坐稳,我带你去城里转一圈。”

      “啊?”我自小就很会骑马,因而从未与二叔这般亲近,我俩一前一后同乘一马,这是我曾幻想过无数次的情景,现在成了真,自是不敢相信。

      这一路风光如常,只是与往常相比,确很不一样。一样的长街,一样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边还有很多杂耍的卖艺人,但是没人再看他们——所有人都看向我和二叔,更有不少妙龄女子发出惊呼之声。

      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也有个别泥古不化者品头论足。

      “男未娶,女未嫁,光天化日之下同乘一骑,成何体统?”

      “这将军府,只怕是好事近了!”

      “公孙将军与兰大姑娘情同父女,同乘一骑又如何?”这是所有评论声里,我最不喜欢的一句。

      我与公孙临不是父女,我虽唤他一声“二叔”,却从未将他当作父辈!他是我的心上人,是我兰豆豆最喜欢的人!

      二叔面不改色,杵在我耳畔,对我说:“不要在意这些。”我点点头。

      不得不说,自陈齐出现以后,二叔的变化实在很大,他最重视的礼教,也变得越发没那么重要;他刻意与我保持的距离,现在都不复存在。

      他问我:“豆豆,你开心吗?”

      “嗯,很开心!”

      他便将头靠在我的头上,软语相求:“我让你开心了,你就不要再去找陈齐了,好不好?”

      那会子我没有想太多,只以为他是单纯的不喜欢我和陈齐交际,为了自保,只好敷衍他:“嗯,我知道了。”

      他很认真地说:“豆豆,你答应我了,就要做到。撒谎的孩子可不乖。”

      “嗯。”

      那晚,他终于卸下多日以来的愁眉苦脸,难得一笑。

      我们围在将军府的圆桌旁,举杯同贺新年。二叔不让我吃那些油腻的大菜,只许我喝清粥。

      “你积了食,还未好全,不许吃这些辛辣油腻的。”

      我委屈巴巴:“还不都是因为你!”

      “好,好,是我的不是。”他自罚一杯,“别生气了。”

      司程夹给我一块儿清蒸鲈鱼,弱弱的问二叔:“这个不油腻,可以给她吃吗?”

      小傲抢在二叔前头回答道:“不给!正好给她减点肉儿!你看这个冬天还没过,她脸都圆成什么样子了!”

      嚯!说我脸圆!

      我抡起袖子要打他,奈何一点儿使不上劲,二叔揉我的头,安慰道:“好了,省点儿力气吧!别跟孩子置气。”在他看来,谁都只是个孩子。

      “有七尺多的孩子吗?”

      小傲伺机向二叔讨要压岁钱:“既然将军都说我还是个孩子,那就祝将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季洛也伸手道:“将军,我也是孩子!”

      司程看看他俩,脸颊绯红,慢吞吞地说:“将,将军,我也是孩子。”

      二叔“噗嗤”一声笑了:“你们真是……都给!饭后每人去找老李支一百两银子。”

      看得出二叔今天是真的高兴,我也向他讨问:“那我的呢?”

      季洛说:“你还要什么压岁钱?我们可都知道了!将军可是给你存了二十万两黄金做嫁妆!二十万两啊!黄金啊!”

      二叔一脚踹向他:“话怎么这么多?”又对我说,“你也去管老李要,比他们多要一百两!”

      嘿嘿!还是二叔疼我!

      这顿年夜饭吃得尤其舒心,连二叔都时时开怀大笑。

      我看着每一个人的笑脸,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陈齐,就在三天前,他还在发愁除夕夜该怎样过。他说他最不喜欢国宴,吃不好更吃不饱,他的父皇每年都会赏赐给他无数金银财宝,可他想要的只是一个红包。

      “没有红包的新年,还能有年味儿吗?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得到过那个红色的封包。”

      二叔可以为了我推掉国宴,陈齐却不能。此刻他一定坐在大殿下,远远的看着他的父皇和母妃,听大臣们说那些他最不想听的官话。

      我生病时,有阿爹和秦风叔叔守在身边,再后来,也还有二叔。

      陈齐他只有太医,每次一病,他的母妃就到皇帝那儿去诉苦,换来了皇帝心疼过后的一夜春宵。

      他贪玩受伤了,丽贵妃也只是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告诉老皇帝,还说不能让皇帝觉得他顽劣无知。

      与他相比,我还真是幸运。

      二叔被小傲和季洛灌醉,仰头倒在大厅中央,他们找来了笔和墨。我问:“你们要干嘛?”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你一笔我一划,在二叔脸上涂涂画画。

      我虽不齿于他们这种趁火打劫的粗鄙作风,但——不画白不画!

      “过去点儿!这里留给我!”

      “哎呀,画偏了,画偏了!”

      只有司程,呆呆看着我们,大义凛然道:“你们,你们!你们这样,是不正确的!”随后立马压低了声音,“你们给我留块地儿,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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