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星澄

70、第68章

　　女孩似乎很喜欢沈洛，因为在她的认知里，沈洛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大人。最后晁易能碰到乐高还要多亏了沈洛抱了人家小女孩，他不觉得累，因为这个小女孩不吵也不闹，完全和地铁里对晁易拳打脚踢的熊孩子联系不起来。

　　很快女孩的妈妈来到了警局顺利把孩子接回了家。

　　小女孩很高兴，把头上别的小发卡送给了沈洛，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转头冲他们挥挥手。

　　“大叔你啥时候给我颁奖？”

　　“颁奖？搬个没进监狱奖吗？你个臭小子学习成绩怎么样最近？”

　　自从晁易去了高中，大叔也被调到了大城市当警察，心血来潮的他询问了晁易最近的情况，可还没等晁易开口，沈洛就抢答了，“上课睡觉，下课打篮球，逃课去社团，成绩倒数。”

　　？？？

　　“我不要面子的吗？而且....还没期中呢.....”

　　“期中？”

　　“对啊！”晁易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我赌你倒数第二。”

　　倒数第二？晁易沉思了一下，“为什么不是倒数第一啊？”

　　......

　　沈洛不想讲话，我都赌你倒数第二了，你却想当倒数第一。坑都还没挖成型就迫不及待的往里钻，怕不是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因为，我不考试，所以我是倒数第一，而你呢是倒数第二。”

　　“你又搞特殊？”

　　“题目太简单，不想做。”

　　我去。

　　显摆啥呢！自己就不应该问，差点又是一口气没上来。

　　“啧，能不能不要说成绩了，我觉得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说着把沈洛往外推。

　　坐上出租车的晁易，在后排忍不住念叨。

　　“其实我觉得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

　　“我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比如......嗯，帅气！”

　　“成绩这种东西不能衡量一个人，你怎么就这么肤浅呢？”

　　沈洛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听着，把头扭向窗户边看风景，留给了晁易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我这不叫开导自我，也不叫自我安慰。我这叫教你发现身边人的可取之处，你这么不尊重我是几个意思啊？算了，不想听我自己说给自己听。谁稀罕你听我讲话了！”

　　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司机开到了没有选择往里开，本来街道会车位置就小，两边还有很多违法停车的，打个方向盘出不出得来都是个问题。

　　沈洛付了钱，发现晁易直接趴在了车窗上，嘴巴保持微张的姿势，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这么激动。

　　“你干嘛呢？下车了。”

　　“啊？哦哦哦。”

　　下了车的晁易赶紧拍了拍沈洛的肩膀。

　　“干嘛？”

　　“你刚刚看到没啊？”

　　“看到什么？”

　　“就！”晁易手脚疯狂比划，沈洛皱着眉头觉得他准是不知道又犯啥毛病了，“劳斯莱斯啊！你看你看，现在还停着。”

　　沈洛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辆劳斯莱斯停在那里。

　　“这个车牌号居然不是5个8！”

　　“看够了没啊？你以为谁家车牌号都5个8啊，上楼去。”

　　“哦！”

　　拖着长长的尾音，晁易不情愿地往沈洛家的方向走去。

　　“沈洛？你干嘛不走啊？”

　　“我去药店买点药。你先上去，不是给你钥匙了吗？”晁易抓了两把头发，瞥了瞥嘴不情愿地离开。

　　调整了情绪，沈洛面无表情的走向在街边停着的劳斯莱斯，还好是晚上，不然也不知道要招多少人拍照留念。

　　他打开了车门，后排里面坐的正是沈衍之。

　　“你一定要这么高调吗？”

　　“我要是再不过来，你是不是准备烂在这里了？沈洛。”沈衍之目视前方晁易离开的背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自从被接到了中国，沈洛就没有给过沈衍之一个好脸色，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剑拔弩张。他永远不会忘记12岁的时候沈衍之用雪茄烫自己胸膛这件事。纹身师不是没提醒过他，他说过会很丑，现在你还小，不适合纹身这种东西，可再怎么丑陋，都没有沈衍之烫自己那一下来的恶心。

　　“你现在是不是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

　　“你自己都不像个样子，拿什么教育我？”沈洛轻哼了一声。反正早晚都逃不过被家规的定律，还不如把自己想干的事情都做一遍，也不至于留下遗憾。

　　沈衍之叹了口气，不想追究沈洛的无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递给了沈洛，而沈洛只是撇了一眼没有接过的打算。

　　“不接？”

　　“你可以拿回去再听。”

　　沈洛接过录音笔没有任何表示自己离开的话语，走下了车。

　　其实他也在奇怪，为什么沈衍之看到了这一幕也没有警告他，甚至没有提过任何同性方面的话题。他很怕，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更何况是沈衍之这种只吞不吐的伤人，如果不说那就意味着他肯定已经想好了到底用什么交换，也许那样东西他已经得到了。

　　下了车的沈洛看着车尾灯消失的方向冲着药店走去。

　　“您好，需要点什么吗？”

　　“马应龙痔疮膏有吗？

　　“这边。”

　　沈洛其实也没想着别的，晁易今天是真的吃了太多辣了，买回去就当备用吧。

　　结了他走出药店，手里还握着沈衍之递给他的录音笔，他不是不好奇里面到底是谁和谁的对话，而是怕，最终还是决定回去之后先把晁易哄睡着了再听录音笔的内容。

　　到家的时候，晁易果然在客厅看电视，但是沈洛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离电视这么近，而且...看的还是，猫和老鼠！

　　“晁易...”

　　很显然晁易不知道他回来了，“chua！咻！嘿呀~”

　　此时的他正抱着小豹子在抓电视机里的杰瑞....糖球也在旁边跟着扑。

　　沈洛无语。

　　还好滚滚在一旁没跟着闹，不然还不得折腾到大半夜才能睡觉。滚滚不是不想跟着闹腾，而是他很饿，晁易只顾着给两只猫喂了粮食却忽略了滚滚，一看到沈洛进来，滚滚赶紧叼着自己的饭盆跑到沈洛面前嘤嘤。

　　原以为他是真的忘记了，走进厨房发现，肉已经放在外面凉了好一会。

　　“晁易！”

　　“啊？咋啦？”

　　“你有时间看猫和老鼠没时间把肉放滚滚饭碗里？”

　　意识到错误的晁易挠挠头憨笑了两声。

　　“你去药店干嘛了啊？”

　　“买药。”

　　晁易赶紧打开那个半透明的塑料袋，“马应龙，痔，疮，膏？你得痔疮了啊？”

　　“.......”

　　“你赶紧洗漱睡觉吧，都被你闹腾一天了。”

　　不想回答就不想回答呗，我又不会嘲笑你，晁易切了一声走回沈洛房间，随便挑了一件衣服去了浴室。

　　憨憨晁易在浴室拿盆的时候衣服打湿了，喊了半天沈洛都没有回应。他只得裹了个浴巾出来，发现沈洛在客厅看电视，本以为在看什么剧这么入迷，没想到放的确是广告，他一手提着浴巾盖住重要位置一手拿过了阳台的晾衣架，动作滑稽的挂上衣服。

　　“怎么不开灯啊？黑的要死。”

　　围了条浴巾接近半裸奔的他来来回回在电视机面前走了好一会，沈洛仍是在发呆。

　　略带疑惑的晁易走进了茶几发现了桌上用透明纸袋包裹的一小袋叶子，“你？”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中并没有闻到和那天一样的味道。

　　“你心情很糟糕？”

　　“嗯。”沈洛用鼻音表示了回应。

　　一般在沈洛心情糟糕的时候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想起上两次打架，也不是后怕，与其不能打尽兴还得注意某人的右手，还不如乖乖回房间趴被窝去。

　　电视机上还放着不知道哪个赞助商的广告，忽亮忽暗的灯打在了沈洛的脸上，他单手玩着那只录音笔，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他摸索出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电话过去。

　　面对着已经响了两声被接通的电话，沈洛突然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什么。

　　“小洛？”

　　“你，这么晚还没睡？”

　　“睡了可能就接不到你这通电话了，不是吗？录音笔里是我和你爸爸谈的条件，估计也是剩下的时间里我仅能为你做的。”

　　沈洛最终没忍住，开始用英文陈述以前的种种事情，情绪越说越激动，甚至到后面阻止了母亲说话疯狂的用国际标准骂人用语对着沈衍之开喷。电话那头从最开始的反驳到沉默，要不是电话没有忙音状态，沈洛都以为母亲已经挂断了电话。

　　“You have never been like this...（你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Sorry。It\'s just.... I\'ve never lost anything.（对不起，只是我从来都没有失去过什么。）”

　　“Will you not be mad at me for one second？I want to tell you one thing ,ok（你能不能先不要生我的气，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沈洛沉默了下来，在他没有遇到沈衍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拥有全世界，但是现在仿佛什么都在失去，什么都抓不住。

　　“You never brought anyone to see me。 only one named 晁易。（你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见我，唯一一个叫做晁易的。）”

　　听到了儿子抑制不住的哽咽，安娜笑了笑。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也有个跟你玩的很好的小男孩？”

　　“好像叫，许裴程？你每次提到温见的时候都会提到他。不过他也没来看过我，更不是被你带来的。还有啊，我听你钟叔说，你右手不能碰钢琴了，要不等12月份回家顺便把手术做了吧？还是你自己有安排？”

　　沈洛没有说话，安娜只听到了水杯摔在地上的声音再次出生时已经是一阵忙音。

　　听到响声的晁易一脸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你大半夜的，到底要干嘛啊？”

　　就连滚滚和小豹子都探出了头，纷纷往房间里跑，只有糖球露着肚皮好像一切声音都与它没关系，睡得酣甜。看着茶几上没有被动过的叶子和烟，晁易狐疑地看着沈洛，这人已经发了一晚上的抽了，自从买药回来就没正常过。

　　他走到了沈洛跟前，“啥时候睡觉啊你准备，大半夜的我都被你吵醒了。”

　　沈洛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没有回房间的意思，一脸颓废的样子不想让人打扰。躺倒的姿势极为没有规矩，晁易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沈洛丝毫没有赘肉的腰侧。不管沈洛开心与否，吃豆腐还是要吃一下的，不吃白不吃。

　　“别烦我。”

　　“干嘛！你铁公鸡啊，一毛不拔？我就碰咋的？”

　　“嘶！”

　　似乎是沈洛被打疼了，举着单只手臂作势要打晁易，而晁易早就缩回了胳膊肘，一脸你反应速度没我快，打不着我。

　　“过来。”

　　“不！你不打我我就过来。”

　　沈洛顺手把沙发的枕头甩了过去，晁易一把接住，大步走过来跨坐在沈洛身上，把整个枕头压在了他的脸上。

　　“我透不过气了。”

　　“你放屁！你别想每天骗我啊我警告你。”

　　“起来！”

　　“不起！”

　　“快点....”

　　“我不！”

　　“真不起？”

　　“我怕你？我呸！你还带着伤呢。哎哎哎？？？”

　　沈洛一个翻身，把晁易挤在了沙发里侧，自己睡在外侧。

　　“你真当我右手废了？”

　　“怎么不说话了？”

　　什么什么不说话了，你要是不靠我这么近我还敢说，现在说话不是找打吗。

　　“你好烦啊。”

　　打得过就放狠话，打不过就你好烦啊，这是个什么逻辑，是所有学渣都这样，还是只有晁易一个这样。

　　“明天我不想去上课，你帮我请假。”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臭不要脸的有啥资格在这里反问我，“不凭什么，凭你现在压着我，你要是不请假我就明天和老师说，你欺负我，还打我！”

　　.......

　　“你想让我用什么理由请假？”

　　“哎呀随便，你就说你因为我出车祸了半身不遂了，然后我得照顾你。”

　　半身不遂还能打电话过去？半身不遂的基本都患有失语症好吧。

　　“你怎么不直接旷课？你也没少旷。”

　　晁易理亏的崴了崴嘴角，明天有老周的课，要是没有我也就旷了会来麻烦你？这不是好学生的话比较容易相信嘛。我要是成绩好，我早就请假了，我天天请！

　　千万的心理活动，到了口中变成了一个切字回复给了沈洛。

　　“早就帮你请好了。”

　　“？？什么时候？”

　　“出院那会，我发短消息过去的。”

　　“嗯！”语重心长的尾音过后，“好学生请假都不一样，都不用家长打电话。”

　　“因为开学时候我填的父母号码是我这个手机号。”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