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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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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良知道张媛媛和练情的恋爱关系,是在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
自小温良就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孩,在青春期过完之后更甚。她本身的过度敏锐,也导致了一些不怎么好的后果,比如多思多想。因此她有许多的表面朋友,真正的好友却只有寥寥几个。
在认识了张媛媛之后,好友数目增加了1。
张媛媛毋庸置疑是那种顶顶优秀的女孩子,温良一直很羡慕她的热情、她的善于交际,也感动于她的温柔贴心、善解人意。
她能给温良非常需要朋友给足的安全感,如果察觉到温良有哪里因为她的行为不满或是不适,她会立刻笑嘻嘻地揽过温良的肩膀,和温良贴贴脸,紧紧盯着温良的眼睛说,“对不起,原谅我嘛。”
不管是诚意,还是玩笑感,都那么恰到好处,让两人的关系绝不会出现一丝一毫的裂隙。
温良很珍视这个朋友,也对张媛媛非常关注,也因此,在她和练情交往的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但是温良没有说出去,她的敏锐依旧提醒了她,张媛媛暂时不想告诉她这件事。
尽管她为此感到些许难过,觉得自己好像还是不够被信任,但她是可以理解的。应该是有理由的吧。
不过她还是要观察观察,这个备受朋友喜爱的练情,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行。不然她怎么能放心呢。
此时温良和张媛媛已经双双进入戏剧社,借着社团的聚会和排练,她正有了许多机会。
表面上看,练情堪称一个完美男友,无论是长相身段,兴趣爱好,经历成绩上,都挑不出错处。可是世界上哪里有完美的人呢?
再说了,温良的敏锐性隐约在提醒她,练情不对劲。
迎新晚会开始选角,出乎意料地选中她作为莎乐美。
温良本想推辞将机会让给一旁眼巴巴的媛媛,但想想练情浑身萦绕的怪异,她还是应下来了——就当是最后一次试探,这次不成,她就放手让媛媛和练情好好在一起。
舞室里,练情悠悠旋转,定点时刻,温良说,“学长,你就是莎乐美。”
莎乐美,美的热烈,但又危险。他身上假作的冷淡,完全挡不住温良瞧见的他灵魂里灼人伤人的火。
直到晚会上,温良瞧见他眼神的那一刻,那个贪婪的,可怕的,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的眼神,她知道,她预感的没有错。练情不是圣人约翰,而是披着约翰皮的疯狂的莎乐美。
练情开始主动和她搭话了。
练情开始主动约她出去玩了。
练情向她表白了。
事情至此,权当媛媛遇见了渣男也就罢了,温良相信说清楚她是可以走出来的。
然而还未曾等她想好措辞,某一天,出门散步准备顺路去一趟小广场给张媛媛买条小手链当端午节礼物的温良在广场上远远瞧见了练情和一个女孩鼻尖相碰不知在说什么。
温良认识她,一个隔壁系的学姐,也是一个优秀的受追捧的女生。
第二天,那个女孩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鬼,学校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可挡不住学生们私下的嘴。温良也听说了,明知不应该,但她不得不联想到练情身上。
警方也调查过这一片的监控,可小广场那边人流量大,监控数目又不够,终究是没有拍到他们俩的身影,温良作为见证人第一时间提出了线索,但是她真的有点怕...也心怀一丝侥幸,说不定是她想岔了呢?
学校封了一天,那女孩的家长也来闹过,警方已经备案,绕着练情问了一圈,甚至进了一趟审讯室,可是那女孩与练情无冤无仇,又没有旁人证实温良说的话,最终还是被轻轻放过了,好在温良是匿名提供线索,未曾打草惊蛇。她觉得有问题,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如果真是练情做的,哪来的理由对她下手?
温良生得一副玉面,却有石头一般坚硬的心性。哪怕她心敏感,也有蒲苇丝的柔韧。
她决定以身相试。
凑巧此时,媛媛邀请她一道与练情去校外居住,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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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绯闻女友,一个真女友,外加事件男主角,住在相邻屋檐下。
张媛媛一般白天要去上课,温良提前修了几节专业课,因此相对闲暇更多。
这暗通款曲的时间不就有了么?
练情挑了一个媛媛不在的下午,温情款款地邀请温良去家中小坐,而温良半推半就之下也就答应下来。
一场弥漫着暧昧气氛的烛光晚餐,四处暗淡,跳动的烛火是唯一的光源,映在两个人微笑的脸庞上。四目相接,推杯换盏,要论营造气氛,二人都是高手。练情好像要醉在这烛光微微、香气淡淡之中,微阖上双眼,温良便放肆了目光,细细在他脸上寻摸。
真是好一张菩萨皮相啊。然而一张好皮相配一副蛇蝎心肠,这才是练情。
她迅疾地环顾了一圈,单身公寓里的布局基本相似,他们又住的这么近,练情应当不会在这里作案。这地方狭小,几十平米涵盖了卧室浴室厨房与客厅,属于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眼就能望到底。
那个女孩会在哪里?她还活着吗?温良心中暗暗焦急,未曾注意到练情半抬起眼皮,睨着她东张西望,微翘起嘴角。
练情出了声,“我带你参观参观么?”
温良一惊,背后冒出一层冷汗,强笑着转回头,看见练情依旧一副稍显倦怠的样子阖着眼皮,稍稍放下点心。回答道,“好啊,方便么?”
练情站起身来,做一绅士状抬手,“请吧,温良小姐~”
温良强自按耐住怦怦乱跳的心脏,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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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先在客厅中转了一圈。
小小的待客之所,倒也布置的颇有情调,专有一小几摆放花卉植物,空气中弥散着香味儿,味道令温良感到有些熟悉。
一张皮质沙发,温良瞟了两眼,皮子看不出什么材质,直直垂到地上。
“要坐会儿么?”练情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笑眯眯地问温良。
温良摇了摇头。她对练情的警惕性愈发增高,温馨的小小单身公寓里,好像处处没问题,又处处有问题。
几处矮柜,纯白色的易脏,上有些许擦不掉的污渍,暗暗的。
这会是行凶时溅上去的血渍么?温良在心里猜想着,抿抿干燥的嘴唇。
吃饭用的餐桌直直立在那,并几张待客椅。
再没有其他大件了。
客厅与半开放式的厨房也连着,练情领着温良顺路绕一圈,锅碗瓢盆,厨房餐具,自是也一应俱全。
再接着关的很好的一道门,练情瞧瞧温良脸上神色,又笑道,“我的卧室,就不请温小姐参观啦,什么时候温小姐答应我再进一步的请求了再说哦。”
又见温良鬓边好似有汗,讶道,“这里这么热么?开个空调?或许你想去卫生间洗把脸?”
“好...我想洗个脸。”温良应了一声,努力收敛神情。
练情往前赶了两步,又打开另一道门,“请吧,温小姐。”
温良应声进去,将门关上,她不知道练情倚在门边,饶有兴致地听里头的动静。
卫生间的色调与外边儿一致,是简约风格,蓝白装修,令人神清气爽。空气中一道弥漫着香气,练情应该经常打扫,清理得很干净。浴缸一半露出,一半被条纹浴帘挡着。
温良打开水龙头,在水声的遮掩下才敢松口气。她总觉得有隐隐的压迫感,为之更觉得练情可怕。
这个卫生间里会有线索吗?
她将水龙头关上,在小卫生间里埋头兜了两圈,毫无所获。
啊,浴缸还没有看。
她不敢碰那道浴帘怕露了痕迹,只绕过它,伸头去看。
浴缸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只有下水道盖口上缠了几根发丝。
等一等!
练情虽然是半长不短的头发,但他的头发长度与这一看就不对等,这一定是那个女孩子的头发!
那个女孩子多半遭遇不测了...温良收拾起沮丧害怕的心情,望望四周,没有什么合适的,只得抽了几张洗手台边的纸巾,小心把头发丝捡出来裹好塞进口袋。
幸好她今天为了方便穿的是背带裤,如果是裙子可就不妙了。
既然有了收获,她也不再耽误时间,温良看看镜中的自己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开门出去。
“你怎么这么久?”坐在桌边的练情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又凑上前来细看,“哎,你这脸色好白啊,身体不舒服么?”
温良心乱如麻,顺势也就应承下来,“我不太舒服...我先回去可以吗?”
“当然。”练情一口应下,又将她送到家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地盘。
然而那种不舍的神情一进家门就消失无踪了。
他关好家门,确定了门锁好之后,直奔卫生间,往浴缸一看,果然那几根头发已经不见了。又向通气的管口一看,那里面影影绰绰的黑色东西依旧好好待在那里。
于是他便又哼着歌儿,出了卫生间,开开心心往卧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