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章 苦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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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机甲容量很小，属于载人机甲的一种，它有武装部分，双手设计可持重型激光武器，但其最多只能装下一个成年的Alpha，好在苏格足够小巧，有些军用的大型武装机甲会有两个驾驶仓位，由副手共同分担精神力的能源提供。
西泽低下头，娇小的少女坐在他的怀里操控钢铁，他能看见她毛绒绒的发顶，这让他想起在很小的时候，他曾经捡到过这样一只流浪猫，它也有火红的毛发和绿莹莹的双眼，虽然瞎了一只，但这不妨害它的漂亮与可爱，西泽每天晚上都会悄悄去那个巷子里给它喂食，那时候连他自己都吃不饱，但仍然风吹雨晒雷打不动，那是他整个童年里，为数不多的较为珍贵的记忆，或许还称得上为温暖——虽然结局并不美好，现实是，母亲发现了他这种愚蠢幼稚的行为，不仅打死了那只可怜的猫咪，也差点打死了他。
生存就是如此不易，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西泽想，怀里的少女怕是连苦难都不知道怎么写，她就是在温室里养起的花朵，如此稚嫩，疼痛最多停留在身体表面，而不像他浸入心中，刻在灵魂里面。
幸福或许相似，世间的苦难却永不相同。
周围充斥着机械运作的咔咔声，沉默让空气也变得稀薄沉闷，苏格侧过头，看见西泽低垂的眼，表情有些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回想起他上来时的那个眼神，少年伸出手握着她，手掌温暖，有力，蓝色的眼睛闪着光亮，不像他现在，也不像他之前，她知道里面有着一种微薄的希望。
苏格突然感觉到，少年有些细微的抖动：“西泽，你的右腿怎么了？好像有些发抖，是走了太多路吗？”
“……不是，只是老毛病，”西泽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它一直不太好，您不用在意。”
苏格愣了愣，轻轻地问：“很痛吗，我是不是压着你了，我移一移……”
“没事的大人！您不用太在意，”西泽打断了她，握住了她的肩膀防止她再乱动，“您不用在意我，真的不用，这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断她，虽然还有些小心翼翼，苏格并不生气，甚至莫名有些想笑：“你不用称呼我大人的呀，也不用对我尊称，直接叫我苏格就行，你忘了吗，之前我就说过了。”
她侧过脸，朝他眨眨眼睛，“我们是朋友，你不用对我小心翼翼。”
朋友吗，西泽想，他从来没有过朋友，如果动物也算的话，也许有过半个。
当别人问起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时候，他该说什么？她又会怎么说？说他们是睡觉认识的吗？还是笑笑，就说在f区随便捡的？
西泽垂下眼，轻轻开口：“苏格……大人。”
好吧，苏格有些无奈，也许是他还不习惯，反正只是一个称呼，他不介意的话也没有关系，他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他总会习惯她的。
苏格默默驾驶着机甲，可能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她猛地回过身，用手遮住了西泽的眼睛。
少年突然陷入黑暗，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睫毛在手心中蹭动，痒痒的，苏格忍不住笑了起来：“西泽，你的睫毛好长。”
西泽显然有些迷茫：“……大人，您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逗逗你，你好像不太开心。”
苏格笑着，凑到他耳边轻道，“我知道你的腿其实很疼，你不用否认，我能感觉的到，但你不用担心，我能治好它，我会帮你治好它。”
他的眼睛里很空，她能看得出来，里面一片荒芜，但她能治好它，劳伦家有帝国最好的医疗器械，不仅仅是他的腿，还有他的内心——这个虽然不能保证，但她一定会尽其所能。
所以少年，你不用怕，我会有一千种治好你的方式。
良久，西泽轻轻“嗯”了一声，苏格得到回应，开心的放下手回过了身去，她回身太快，如果没有，她能看见少年通红的耳尖。
一直到后半夜，机甲都在一刻不停地行走着，四周荒凉一片，月亮高高悬在夜空，像个大灯泡子，光亮穿过透明窗口照进机甲，苏格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大人！您没事吧？”西泽察觉到她的异常，抓住了她有些摇坠的身子。
苏格摆摆手，强撑起眼皮：“没事，可能是困了，有些晕。”
西泽有些无法确定，他虽然会修机甲，却从来没有驾驶过，帝国公约明文规定，只有Alpha才有资格驾驶机甲，这其实是合乎情理的，因为启动机甲至少需要精神力达到70，这里面只有Alpha才能达标，如果连接者的精神力不够却强行驾驶，很容易直接触发脑死亡。
西泽张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他突然意识到，他并不能替她分担，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旁边看着，就和所有的omega一样，保持沉默。
四个小时后，天亮了起来，持续消耗精神力是件十分耗体力的事，苏格终于再也抵抗不住诱惑，她已经闭上了眼睛，趴在西泽的怀里，指了指机甲外面。
西泽弯下腰凑过去，以为苏格要说些什么，结果只听见了她清浅而绵长的呼吸声。
像猫一样的少女已经陷入沉沉的睡眠，朝阳照在她的脸上，能看见细小的绒毛。西泽把她的军装从包里拿出来，盖在了她的身上。他怕她滑下去，只能环住她，如果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会笑她像个考拉。
窗口外旭日东升，西泽打开机甲顶盖，远处城镇影影绰绰，他认出来，那里就是c区，也是他生活过三年的出生地。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苦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