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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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第二天一早就去公寓接到了西泽，她没有和他说会去哪里，只说给他一个惊喜，她拉着他，看上去有些兴奋，西泽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
从飞行器上下来，苏格带着他走进一栋建筑，这是西泽第一次见到王城区的建筑，他有些茫然，实际上还有些紧张，因为它不太像是普通的建筑物，最起码他没在F区见过，流水形的八个角柱向外倾斜，形成巨大且灵活的楼面空间，具有流动性的玻璃外观呈现蓝白色相间，如果凭第一反应来说的话，西泽觉得这像是座研究所。
有名身穿医护服的beta女性出来迎接，她看见苏格，十分开心地拥抱了一下她，苏格向他介绍，这位女性是梅姨，一直负责她的身体检查与健康问题。梅姨和西泽打了个招呼，随即热情地带着他们进去，她明显知道西泽的事情，不仅什么也没有问，对于他的到来也一点都不意外。
进门的时候，有AI机器人前来扫描他们的面部与瞳孔，苏格今天穿了条无袖连身裙，露出白莹莹的胳膊和小腿，红色齐肩发扎成丸子头，机器人有些高，她要踮起脚才能够到，她应是察觉到西泽的视线，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这个画面出现在Alpha身上会有些奇怪，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就是有些孩子气，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稚嫩的少女是位拥有军衔的长官呢？可如果是苏格的话，又会莫名觉得和谐，西泽移开视线，垂下眼有些想笑。
过道里有其他医护人员来来往往，每个人都会笑着向苏格打招呼，他们几乎都是beta，偶尔也会有一两位omega在内，有些人会拿好奇的目光打量西泽，不过大多都是善意的，他能听见其中有个omega小声的问身边的人他是谁，和苏格少校是什么关系，另一个人拍拍他没说话，只给了他一个暧昧又神秘的眼神。
这条冗长的通道中设有光消毒系统，这种光波属于新科技技术，不仅对人体无害，而且能彻底消除卫生死角，在下一道感应门前，梅姨发了套白色的衣裤让西泽换上，他看向苏格，眼神中明显有些茫然，苏格把他往换衣室里拉了一把，让他赶紧换上。
等西泽再出来的时候，前面的感应门已经开启，苏格没有换衣服，她还是穿着那条裙子在朝他招手，她的身后有一台类似太空舱一样的机器，设备精密，看上去就知造价不菲，甚至可能是天文数字，西泽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白色医疗服，似乎明白了今天此行的目的。
一旁梅姨拿着一块记录板站在旁边，苏格上前把他拉过来，语气兴奋：“看，我说的就是这个，O3型医疗舱，ABO通用款，它可以检查出你身上的所有问题，并且治好它。”
西泽被催着躺了进去，梅姨上前在设施屏幕前操作，医疗舱被启动，响起AI模拟人声：“全身诊断程序开始，请患者平躺，双手放于身侧，保持姿势至程序结束。”
苏格踮起脚趴在医疗舱旁，伸出手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的头发黑软，此时乖顺的散开，那双蓝色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让她突然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像是穿过黑夜，又入深海。
舱门关闭，他听见苏格在外面轻轻地道，似在耳语：“乖，别怕，醒来后你会是全新的你。”
医疗舱缓缓躺下，整个扫描的过程大概只有一分钟左右，西泽的身体信息已经传输到梅姨的记录板上，梅姨的皱眉让苏格有些担心，她凑过去看了眼，却也忍不住心惊，的确，西泽只有二十来岁，但他的身体状况却远差于他的年龄，大大小小的毛病闪烁着红点遍布器官与身体，如果你把这个检查结果给别人看的话，他会猜西泽有四十岁。
其中最大的隐患显然就是他的左膝盖部位，从X光上来看，它非常明显的错位了，这种伤的形成应该是先被重物击中，导致骨节严重断裂，但由于没有良好的救治以及恢复，它在身体自行修复时长歪了，这也是为什么西泽走路时会非常疼痛的原因，而这种伤想要处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打断后重新生长——但那是在以前，如今是星际时代，权贵们的治疗和痛苦不再挂钩，医疗舱内的机械手臂会为他自动进行手术，过程麻醉无痛，手术精准细致，西泽模模糊糊睡去，他想如果这是在以前，他打死也不会相信他能用上这样的东西，如果这是在以前，他的母亲或许也会痊愈。
西泽做了个噩梦。
他梦见他又回到了小的时候，那一年他六岁，在肮脏潮湿的小巷子里，母亲疯狂地摔打着那只红色毛发的小猫，猫咪凄惨地嚎叫声在巷子里回荡，如此刺耳，交织着母亲的咒声骂，以及她脸上溢出而扭曲的恨意，有鲜血像雨一样溅在他年幼的脸上，他怕的要死，不停地在发抖，但他一丁点也动不了，他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能睁着两只眼睛清楚得看，看母亲跳上跳下，看她像母兽一样发狂，她高高举起的巴掌就要落在他的脸上，而下一秒，镜头换了，他不再置身小巷，之前生龙活虎的母亲躺在床上，她死了，尸体已经凉了，暗红的血流了一地，他稚嫩的手握着插在她肚子里的刀柄上，不知道插了多少刀，他又开始颤抖，浑身上下止不住地抖，他拔出来丢掉了手里的刀，刀身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他摸了摸脸，发现泪都流干了，而躺在床上的女人却突然睁开了眼，她撕扯着嚎叫了声，像张开翅膀的蝙蝠，猛然扑向他，她嘴里大叫着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镜头再换，他在地下城的工厂后头，几个Alpha拿着棍子痛打着他，他们打烂了他的腿，把他扔到了城外的水沟里，有人用到划开了他的手臂，取出埋在里面的芯片，他撑起上半身想要离开这里，可他站不起来，只能蠕动身体，身后有Alpha大笑着拿棍子捅他，说你爬啊，你再爬。西泽咬着牙往前挪动，汗水钻进眼睛，迷湿了他的视线，他隐约看见有道光在远处出现，模模糊糊，分辨不清，等走近后，原来是个红头发的女孩，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下后用脚踹了踹他，像是在判断他的生死，西泽挣扎着努力仰头看她，想向她呼救，而女孩蹲下身来，用娇嫩的手指摸了摸他的头发。
西泽抬着头，泪水混着汗水在脸上满布，丑陋肮脏又难看，他看见女孩撇了撇嘴，绿的像宝石一样的眼睛里似在闪光，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不被允许直视的一张脸，它昂贵，且雕琢完美，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疯狂地用眼神哀求着她，以求她的怜悯。
可女孩似乎觉得无趣，她皱起眉，笑着开口道，“你好脏啊。” 只四个字，她脸上笑意温柔似水，然后站起身，与他擦肩而过，仿佛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世界颠倒旋转，耳边听见有猫咪惨叫，母亲嘶吼，女孩嘲笑，一张张脸光怪陆离，扭曲变幻，他彻底陷入黑暗之中，有海水汹涌漫过他的头顶，痛楚蔓延全身，撕心裂肺，似要叫他沉沦，永远不要醒来。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