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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果当时没有认识你 ...


  •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这件事,连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了。
      写在最开头的话:
      今天是二零一九年的愚人节,你喜欢的歌手上热搜了。
      我突然就想起了你,其实按道理来讲我是没有理由怀念你的。毕竟我连你的前女友都不算,我只是一个曾经喜欢过你的学妹。比过客还过客的存在。但是换而言之,谁又不是谁生命里的过客呢,就连最亲密的朋友,父母也只算过客里的常客罢了。
      这么一想,我好像就能放心大胆的惦着脸皮来怀念你了,尽管我知道这很非主流。
      但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干什么应该都能怪给年少无知的。所以我决定把这段故事写下来,把江城一中里铺满的绿叶写下来,把周一升国旗时劣质的话筒写下来,把局中人的我们都写下来。
      我没有在怀念你,我只是舍不得的我的高中时代。
      那样绞尽心力和喜欢的男孩子斗智斗勇的时光我觉得不出意外我的人生大概是不会再有了。
      周林阳,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篇小说的话,拜托你,千万,千万不要揭穿我。
      2
      “学长,如果要加入手工社要什么考核吗?”我在□□里输入对话框,又配上了一张自认为算可爱的表情包,是一只小兔子缩在玻璃杯里。
      “呃,我不是很清楚,应该要折川崎玫瑰吧。”那边隔了一会才回复。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川崎玫瑰,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手工社的社长可以是男的。
      初三的暑假在确定我被江城一中录取以后,我就加入了当年的迎新群。群里浩浩荡荡四百号人,不到我们那届新生的半数,还掺着一些终于翻身把歌唱的学长学姐。我就是在那个群里认识的周林阳,彼时他刚刚换届成为新的手工社社长,正在群里发社群的纳新宣传。
      “学妹,手工社社长好看。”另一个不太知名的学长的消息蹦出了谈话框。后来的时间过去很久,久到我一点也不记得这个告诉我手工社社长好看的学长的名字,但是周林阳对我造成的影响依旧不减当年。
      有的人就像小学门口卖的五毛一块的劣质小零食,小时候买不起长大了也会念念不忘。但是当你有足够的钱买下小卖部门口那一排的零食的时候,那已经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了。好在,人生得不到的东西从来不止零食。
      我点开通知栏上和不知名学长的对话,哦,是我刚刚问他,一中有好看的学长吗。事实证明,人类是要为了自己的企图心付出代价的。就像三年后的毕业典礼上,我告诉戴一璐,如果让我找到当年那个告诉我手工社社长好看的学长,我一定掐死他。
      这都是后话了。
      你们知道川崎玫瑰吗,一张不过巴掌大的纸就可以折出来的纸质玫瑰。百度告诉我那是折纸的入门级别,但是一个暑假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学会,我一直都没有看懂某一步的那个箭头到底是怎么绕的。
      也有可能是比起折纸来说我只是想认识一下好看的学长。有的时候比起得不到的人来说,其实怎么都折不会的折纸更让人伤心的多。前者靠运气,靠天地精华你情我愿,后者只有怪天赋不行的无力挫败。
      “社长,不会折川崎玫瑰就不能进社吗?”不知道几天后不死心的我给周林阳发去消息。
      “嗯。”这次他是秒回。
      看来这哥们也是挑着问题敷衍。
      暑假在我天天混吃混喝,和群里加了好友的学长学姐打打闹闹,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3
      江城是一个很适合养老的地方。或者说,其实南方的小城都很适合养老。到了十一月上旬还可以穿一件单衣在街上晃悠,绝大部分不下雨的日子天空都晴朗的像ps过度。
      所以在南方的八月下旬军训就显得十分不人道了。我在教官那张像电熨斗烫平过一样的眼皮子底下暗暗诽谤。
      “诶,你们学校是不是江城最好的高中啊。”教官的口音怎么听都不像我们南方人。
      “是啊。”三三两两的人稀稀拉拉的回复他。
      太热了,真的太热了。汗不是顺着脸滑下去的,是掠过眉毛直接砸下去的。我忽然想起周林阳昨晚对我说的“加油”。这个学长多半是天生话痨,到底是为什么我会在认识他的第一天觉得他高冷呢。
      “诶呦,你们也不用这么丧气样吧。”
      “累啊,教官。”
      “累我们就再休息一会,反正你们也不用评操。”太现实了一点。不过说起来,江城一中是真的很神奇,虽然组织了学生八月底军训,但是明确和教官头子说清楚了,我们学校不组织汇演,不组织评操。
      我一直深以为信,这句话可以直接翻译成:我们是组织了军训但就走个过场。爱咋训咋训,你们稍微弄一弄就好。
      很好,这很符合江城一中作为全市排名第一的院校,每年立志为清北贡献人才的作风。事实证明,有些话不能说的太早。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不组织汇演只是地方小没什么排面,并不是一中只重视学习,因为,后来的我们,连高考前的百日誓师都没有。
      4
      我们坐在操场上休息的时候,班主任毫不犹豫的抓拍照片。
      炎炎夏日,汗流浃背。满面油光,有啥好拍。
      “同学们,一会我们要回班选班委,有意向的同学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竞选词了哦。”班主任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有点胖,头发很长,长到腰带。
      据她自己的描述,这也是她第一次当班主任。对了,她叫林珊。林珊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的班主任,也有可能是因为我见识短浅。
      林珊以她目测不足160的身高,以一阵闪电的速度冲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难把她当做老师看,充其量,这是一个有些冒失的大学生罢了。哦,更贴切一点的说,像闪电的是她的黄色短T。
      昨天的班会除了班主任迟到以外,实在是过于普通了。常规的按座号来自我介绍,常规的布置人员打扫班级卫生,常规的交代明日军训注意事项。最常规的提醒学生虽然三天军训后不用进行各班汇演评操,但是军训结束后学校要组织大型摸底考试。
      林珊说到摸底考试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有稍微楞了一下。关于这场摸底考试,这个假期我实在是听到过太多版本的留言了。在那个我认识周林阳的迎新群上,有学长学姐振振有词的说,这是你们开学以来的第一场考试是给老师留下印象的夺命战,也有像周林阳一样懒懒散散的告诉我,这无关紧要。
      有的时候关于一件事情,你听的多了,你会麻木,你更会失去正常判断的水准。
      我忘记了,再怎么说,江城一中也是百年老校,是全市外加六县市学子挤破脑袋要进来的地方,再怎么普通,这也是一中给我们的第一场下马威。
      我开始猜想,是不是从这一刻起,我们这些曾经在各自的初中呼风唤雨的学霸,要开始走下坡路了。老话说的好,能进一中的学生,谁还没个光宗耀祖的过去了。
      当然,走下坡路的,只会是我们这些从初中,就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是要读文,数学真的头疼的孩子。那些真正的学霸,早已坐在实验班的凳子上,勤勤恳恳的提前上了一个月的课了。
      一中一共是三个年段,每个年段20个班,每班54人。也就意味着,我们一个年段是有超过一千号人的。我不知道这与外省的学校相比如何,但是这在本市已经算是最大规模了。我曾听起父辈的人聊起,一中近些年是扩招了,早年可没这么好考。
      好考吗?我只知道,至少下面还有高级,八中,九中等学校给垫着。这样说,好像显得未免有些太过分了的样子。但你我都知道,这是事实。这是分高者为王的高中生版丛林法则。

      5
      说起实验班,那是在中考前就被挑选出来天之骄子。
      6月份的中考,4月中旬的自主招生。虽然不及高考的份量,多少也决定我们这个小城市里大部分青年人的走向。上高中了的,各有三六九等,去技校的,五年后毕业不知去向。其实我一直不太同意那句话,说是有能力的人才能留在北上广,没本事的都回老家了。
      胡说,我也没在老家找到当年都那些同学。那么,他们又到底都去了哪呢。
      考上清北的人不需关心,他们去哪就业结婚生子都会是朋友圈里的第一八卦;校草校花的人生也懒得猜想,一来他们多半与你我凡人无关,二来长的漂亮哪怕去端盘子也是有竞争优势的。不然,马云也不至于被众多营销号用当年被某快餐店拒绝的例子一波一波的来写廉价鸡汤喂饱初生牛犊。
      说到底,芸芸众生还是我们这些说不上丑,但是也绝对不能叫好看的人。
      我不知道我在高一的那场军训上为什么会忽然那么想念那些去了技校的同学。按理来说,我们在初中其实也没有什么交集。我是要考一中的优秀毕业生,他们是势利眼年级主任口里,不要影响好同学读书的存在。
      也许是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预感吧,我们,最终都会成为一种人。
      都会是这个世界上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存在。蚂蚁聚在一起才可以稍微温暖一点。这样说,好像显得很悲凉的样子,很不像一个高一的孩子会讲出来的话。
      但是事实上,我在高一那年就真切觉得,坐在有空调的办公楼里一个月拿着五六千工资的文员和洗头店里月薪加抽成四五千的洗头小弟没有什么本质差别。
      你要硬和我杠劳动价值不同,我也无话可说。确实,你也是对的。
      好在世界是多样的,人类历史之所以发展至今,大抵还是因为多种多样的民族文明。所以请容许我以如此偏激的想法在军训上发呆吧。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成为被淘汰掉了的人类文明。所以,我现在得听教官的话,向后转的时候以左脚为转动的基点。
      6
      “啊,”完了,我踩到同学了。
      “对不起对不起”道歉要说两边,一边太正式,三遍则显得敷衍。这是陈氏生存法则。
      被我踩到的女孩子其实不太像女孩子,她说,没关系。
      我认得她,她叫郑洁。是我初中隔壁班的同学,但是我们不认识。
      洁,干净的意思。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名字。可是杰也读洁,郑杰是不是就像男孩子的名字了。这就是郑洁,在没有看到她的名字以前,我一度纠结了很久,她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在背后揣度人家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我至今都记得我在初中回家的那个坡上和同学打赌前面那个西瓜头的同学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说是男孩子呢,和他旁边的女生未免也太亲近了一点。和一个女孩子亲昵可以解释为男女朋友关系,和一群女孩子都亲昵,是真的会被大人议论不三不四的。
      啊,我怎么能这么恶毒。我又不是大人。
      “是女孩子,”旁边走过去我们带着眼镜的初中班长:“她是我小学同学。”
      啊,是女孩子啊。
      于是郑洁就一一个身材略为平板的身高不高留着短发的几近正太的形象留在了我初中三年的印象里。
      而现在,我,陈果,踩了小正太一脚。
      6
      “你有和谁说好做同桌吗。”小正太过来问我话了,呸,是郑洁。
      “没有诶,”刚刚林珊在我们军训休息的间隙十分尽职尽业的为我们拍完丑照之后同时也交代了我们,明天下午排座位,可以自己找同桌。
      林珊用自己认为非常民主且端庄的语气知会我们,按身高排前后,但是如果大家有原本就认识的想坐在一起的同学明天排队的时候可以站在一起我帮你们安排,我是非常民主的。她的那个的字差点让我笑出了声,老师,猫咪披着虎皮也还是猫的本质啦。
      “没有诶”,我有点期待的回复郑洁。我认识她四舍五入再四舍五入就可以约等于我们是认识的好朋友。
      “那我跟你坐,”天地良心,我觉得她说的是陈述句语气。
      “好。”
      看来,我的高中生活从这里,正式打板开始。像古镇清早的铜锣声,声声慢而悠长。
      至于那些可能要比我早两年面对社会的,去技校的同学,抱歉,我可能得先搞完高中再去找你们,人在面对新生活都时候难免有期待的。
      如果可以,谁不想考清华北大呢。

      7
      摸底考试真的来了。
      在我还没有分清到底是数学老师姓陈还是地理老师姓陈的之前,它如约而至。
      很显然,初中老师没有在吓唬我们。初中的内容和高中的内容真的不是一个级别。
      初中的数学叫数学,高中的数学叫玄学。
      初中的化学叫化学,高中的化学叫法学。魔法的法。
      初中的物理叫物理,高中的物理叫云里雾里看物理。
      我坐在离前门最近的位置边,夏日的穿堂风从我面前跑过,我只想问它,你能不能把这个垃圾学校吹走。
      垃圾不是学校,垃圾的是我。
      我妈说的是对的,应该只有我一个人,这个暑假在疯玩。其实我妈也不知道,我疯玩的何止初三的那个暑假。
      说点实际的,是摸底考后,林珊找我谈了一次话。
      林珊,我亲爱的班主任,敬爱的政治老师,这位我一度坚信她要是瘦下来了一定好看的女人,此刻正非常严谨的看着我。
      对,你没看错,我说的是严谨。
      是考古教授从古墓里掏出一块充电宝也要认真研究个半天的那种表情。
      她的眼神从她的黑框厚底眼镜里透出来,我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我作为一个从小不打架不抽烟不喝酒不旷课的三好学生对老师天生的畏惧。
      “你这理科不行啊,”老师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在憋笑。
      “是差不多的垃圾吧,至少不偏科啊老师。”当然不偏科了,理化生三科分占39、40、41怎么能叫偏科。
      “也没有什么关系,这次我们全校平均分都不高。”
      是不高啊,各科平均分都在三十六七,老师你们自己出的卷子自己心里可还没点数吗。
      还好我忍住了没把这句话说出口。林珊再怎么小孩子气,也是我的班主任,基本的尊重该得有。
      “行吧,你上去把郑洁叫下来。她这理科也不行啊,要不要我给你俩各自换一个理科好点的,能带带你们的。”林珊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显得她更胖了。
      ……不是,是显得她更可爱了。可爱的有点像农村宣传照上的纯朴新青年。
      “不用不用老师我们不换,”两个学渣待在一起才会显得双方都没那么渣。
      我带着过来人的心态回班抓郑洁了。不出所料,她还在睡觉。
      那么,只能使出我的绝技了。
      啪,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她耳朵旁边打了一个响指。迅速坐好,假装我啥也不知道。
      “陈果我去你妹的。”刚睡醒的小郑同学就像一只被主人强迫抱起营业的小奶狗,头顶的呆毛都是翘着的。
      “班主任找你。”
      “找我干啥”
      干啥,聊聊咱俩完全不偏科烂到谁也别讲谁的理科成绩呗。我非常诚实的告诉郑同学:“我咋知道。”
      做为同桌,有福……咱俩暂时都没福,至少,现在有难得同担。于是郑小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惴惴不安的下楼去了。
      我们班在三楼,教师办公室在一楼。
      8
      为什么要管郑洁叫郑小姐呢,说来一点也不话长。
      昨天排座位的时候,我们俩按说好的告诉林珊我们要坐在一起。林珊难得顿了顿她叽叽喳喳的话盒子:
      “你们确定吗?”我很不解,老师你在犹豫什么。
      “林老师,我是女孩子。”一日之计在于睡觉的郑洁同学见怪不怪的揉了揉她的眼睛,顺带打了个哈欠。
      “哦哦,好的好的,走进去倒数第二排,从左数第三组。”
      我明白了。原来是真的不止我一个人对郑洁同志的性别表示质疑。
      波澜不惊的郑老师带着努力憋笑的小陈跟个大爷似的进班了。我发誓,我听到了林珊在她以为我们听不见的声音对隔壁班班主任也就是我们的英语老师芳芳说,天,郑洁是女孩子啊。
      芳芳:“这个洁字明显是女孩子啊。”
      老师,你这声音其实真的不算小。
      9
      我还没回答完隔壁组同学友善的商业夸奖你和你同桌感情真好的废话,郑洁就带着她那比我们那个天天抓仪容仪表的男老师还要再短一些的头发杀回来了。
      “陈—果—!!!”鲁迅曾经说过,当一个人一字一顿的喊你名字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跑。这个鲁迅是我家楼下的小学生。
      已知我跑不过郑洁,那么,就需要一股不怕死的精神了。
      “咋了,林珊骂你了吗。”看,我这也是陈述句语气。对不起林老师,三十六计命最重要。
      “没有。”小奶狗突然泄了气。
      “那你就接着睡吧。”
      “啧,”郑老师非常嫌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非常自然都趴下继续睡了。
      看,人类怎么可能拒绝生理需求。
      ……我说的是充足的睡眠。
      摸底考试终于结束了。
      但这意味着,我的高中生涯刚刚开始。烦人的日子还长呢,快乐的日子也还长呢。
      或许即使高考结束了,也不意味那就是终点。
      人生是场马拉松,跑完这场还有下场。没有哪个职业运动员只参加一场比赛,或许这一世结束了还有下一世。这个星球玩完了,你还能换个宇宙。亲爱的,人生,麻烦着呢。
      或许你以为纵身一跃的终点是另一个时空的入口。悲观的人永远悲观,乐观的人最擅长自我欺骗。
      多骗骗自己吧,这一世没撒好的谎,下一世我来帮你。
      预祝郑洁同学今日好梦。

      10
      林珊虽然记性不好,但是选班委这件事她还是放在了心上的。
      摸底考试的三天后,高中三年的第一场班会上,林珊非常合时宜的提出了这件事。
      “你说投谁,”嗯,今天的郑大爷是被热醒的。
      “我想选杨柳,刘雨晨太,太敢了。”
      刘雨晨敢在第一次见面老师问谁帮着点一下名的时候站起来,敢在军训自我介绍的时候第一个拿麦。这些都是我不敢的。
      敢,不应该是一个值得挑刺的点。却是我们这些无良懦弱小人的避光点。
      在黑暗里呆的久了遇见透进来的光,是会刺眼的。于是透进来的光变成了万人喊打的原罪。
      刘雨晨于我便是这样一个存在。我很想大方的称赞她一句果敢,却抑制不住自己小人之心暗自诽谤,太敢了说的不好听,就要叫爱出风头了。
      “对对对,投杨柳投杨柳温温柔柔都看着多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两个讨论的声音大了一点,旁边收票的男孩子颇为奇怪的看了我们一眼。
      我有的时候必须承认,郑洁真的是一个非常会察言观色的人,她很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这样讲好像不太好听的样子,但是确实,她是一个你跟她待在一起会很舒服的女孩子,前提是你没有让她过于不舒服。
      谁会不想要一个天大地大你说啥都对的朋友呢。
      反正我想要。
      11
      那场班委的竞选,最后赢得还是刘雨晨。
      她以38票赢了16票的杨柳。
      膈应人的讲法叫,10号赢了1号。我们的座号是按中考成绩排名,会印在校徽上带着一年,直至高二文理分班。
      我没有和郑洁讲出口的另一个想法是,我觉得班长应该是一号。不管一号是谁。大概有受初中班长就是段一的影响,我固执已见的认为,班长就该是最好的那个。各方面最好的那个。
      所幸,这个想法太小孩子气了,我没有敢讲出口。万幸,我和郑洁的票没有对这次选举结果造成实质性影响。
      刘雨晨还有个姐姐在我们隔壁班叫雨晴。
      雨晴要比雨晨要柔软一些,更像我们南方女孩子一些。不知道为何,我更偏爱柔如水露的女孩子一些,譬如杨柳。反倒是会对雨晨这样永远充满生命力的女生更疏离一些。
      可能是因为,充满生命力的女孩子往往也会更坚强一些,把自己的堡垒建立的更高一些,让我们无法从中窥探她们的烦恼失落委屈伤心。
      人类的共情能力似乎更垂怜弱者一些。就像你很容易为留守儿童落泪,却很难真心实意夸一句王思聪做的不错。
      看不到她们的弱点,就很容易忘记,她们也是需要爱与鼓励的小姑娘了。要不总说,爱哭的孩子有糖吃。
      12
      客观来讲,雨晨真的很适合林珊,方方面面。
      林珊爱吃不爱动,雨晨上下三楼领圣旨。
      “同学们,听一下。这周五有社团纳新表演,在周五下午第三节课后,于喷泉广场,大家不要错过哦。”
      “班长,周五大扫除还搞吗?”
      “等一下我再问一下班主任。”
      社团纳新,那应该可以去见见周林阳了。不知道这个学长还记不记得我。
      “陈果周末英语背哪?”郑大爷低头麻溜刷手机,顺手把桌椅倒扣房桌上方便一会别人拖地。
      “自己戴眼镜看黑板,我也近视。”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不管了,周五要是再快一点来就好了。
      别别别,还是再慢一点吧。

      14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高中的生活是真的虽然每天都很累,但是真的过的好像要比初中快很多。
      一天又一天的自觉更替。
      局中人的我们也终于被命运推着相见。
      周五那天下午的第三节课似乎比往常都要再漫长一点。
      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数学老师和下午的音乐老师调课了。说实话,我真没听懂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是什么鬼。
      “陈胖胖,听课哦。”在每一个能惹我生气的场合,郑洁大爷从未缺席。
      小陈实力委屈。
      165cm123斤在这个时代是胖的。要搁唐代,说不定我还是半个美人呢。
      “你听懂了吗?”
      “呃,emmm…。”
      我开始后悔对我和郑同学的数学抱有希望。我们两个明明就是半斤八两一丘之貉。
      “等下你去看纳新吗?”
      “不要我要去找琝骆。”琝骆姓王,是郑洁的女朋友。
      对,是郑洁小姐的女朋友。
      我从前不能理解两个女孩或者男孩之间的爱情,但是我保持尊重。
      和郑洁成为朋友以后,我表示完全支持。我就是这么没主见的一个人。
      我的朋友做什么都应该是对的。我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世俗规范人情法理去伤害那些真真正正陪在我身边的人。陪我熬过寂寂无名漫漫长夜的是她们,又不是所谓的自然规律。
      况且,琝骆漂亮成绩好,我有什么理由觉得这事奇怪。
      奇怪应该奇怪在郑同学到底是怎么泡到琝骆的。我悄悄瞄了郑同学的细胳膊细腿几眼,表示真诚费解。
      我还以为能谈到漂亮女孩子的女孩子,都应该是我和郑同学的前桌妍妍那样的帅气女孩子。
      没有说郑同学不好的意思。但是确实妍妍是比郑同学要帅一些的。不是,是要帅很多的。
      郑同学走的是正太路线,西瓜头谁看了都想揉一揉。
      妍妍的三七狼奔,看脸是真的叫标准帅哥。我一直希望妍妍再高十厘米,有道是妍妍再高十厘米,全校女生跟着跑。
      你看,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神奇。妍者从女,当年妍妍的父母为她取下如此温婉的名字却没想到会培养出一个矮个港风帅哥。
      世事难料。
      “不不不,我妈当时想给我取艳字的。”
      “那还是妍吧。”
      没有上课玩过手机的学生时代是不完整的,没有睡着过的数学课是不可能的。
      我们这群小菜鸡终于成功放学了。

      15
      故事写到这里,终于要出现我们的男主了——周林阳学长。
      说一句很矫情的话,如果早知道有些人后来会纠缠的那么深,当初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周林阳是我上一届的学长,但我不太习惯管他叫学长,一般叫社长。
      因为周林阳真的没有一点学长的样子。
      学长是白衣翩翩的干净少年,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要有好看的侧脸,对待学弟学妹应该是礼貌而疏离的安静人设。
      光是安静而疏离这一点周林阳就不符合标准。
      你给他发一句话,他能回你三句。表情包永远用的比你得心应手。
      我实在是好奇这个在别的学长口里好看的学长为什么会这么亲民。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男孩子之间的玩笑话。
      周五下午的喷泉广场真的很热闹。
      江城虽然GDP全省倒一,但是江城一中新校区的建设真的不差。
      我们私下猜测,其实不是江城建设不行,只是我们祖上积德,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为何,大致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规律作祟。
      生活不用太费力气一向是沿海人民的常态,每一分物资都是自然的馈赠。
      穷山恶水出刁民也出勤民。
      我们心安理得的把慵懒怪给肥沃的南方丘陵,扔给一望无际的东南沿海。
      周林阳就是典型的慵懒型男孩子。
      也有可能,是我不是那个能让他心动带动行动的女孩子。
      说了这么多还没有讲到我和周林阳的第一次见面。
      在喷泉广场上,最左边,靠近教学楼左边楼梯的两张简易课桌拼起来的摊位上,挂着手工社的牌子。
      有一个站着的男孩子,和坐着的学姐。
      我是鼓了鼓勇气才敢过去的。
      “看一看啊学妹,不入社也可以先填一下名字□□号,我们有送小礼物的。”说话的是学姐。
      我注意到旁边站着的男孩子,不高,一米七多一点点的样子。没穿校服,是白T印了一只米老鼠。
      五官在一中算中上,对只是在一中这种万里挑不出帅哥,理工男遍地的大环境里算及格。
      黑。不是我喜欢的清俊的白皙消瘦型男孩子。
      “呃,”我的目光四处搜寻了一下,桌子上整整齐齐拍了四排折纸的川崎玫瑰。
      “学姐,我想问一下手工社社长在吗。”
      “啊就这个啊,”学姐顺手一指旁边站着得男孩子,眼神揶揄,颇有看热闹的意思。
      “呃,”我难得语塞。
      “学…学长,我是那个还没学会折川崎玫瑰的学妹。”
      他双手像是捂住要打哈欠的嘴一样撑在鼻子两边:“啊,是你啊。”
      再无下文。
      看来嘴炮周林阳只活在网络里。
      现实里是就算脸红了也黑的看不出来的bking。
      我决定打破尴尬:“不入社的话可以拿玫瑰吗?”
      场面好像更尴尬了。
      “可以。”
      很多年以后,戴一璐问我,你记不记得你对周林阳的第一次动心是什么时候。
      我说,我不记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我记得很多个他让我动心的时刻,却忘了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或许在我自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的时候就栽在他身上了。
      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周林阳的这一句可以,我着实心跳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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