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盛记事》秉烛小河山

7、夜中雷雨初显迹（五）

　　他就那么静静看着明梨，带着慈爱的目光，没有直接出声安慰，但也给了明梨极大的鼓励和关注，在他的身边，明梨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我才进宫几个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姑姑叫到这里当值，我朋友告诉我这里老是死人，有的时候还闹鬼，还有人看见嘉和公主回来……”他什么都没问，明梨就开始向他全盘托出。“我才到清轩这里四个月，四个月以前这里本来的宫女芷兰被人杖毙了，我们的姑姑就让我过来顶她的职，但是她从来没告诉我这里那么可怕。”
　　“这里根本没有鬼，孩子，只是有些人心里有愧，碰上了几个巧合，然后以讹传讹罢了，你没有做什么错事自然就不用担惊受怕。”他向明梨靠近了一些，并把外衣脱下，递给明梨，示意她赶紧披上御寒。“至于嘉和公主，她不可能回来的，她都逝世了十几年了。她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特别体贴特别善良的小姑娘，当时伺候她的宫人全都夸赞她一点公主架子都没有，很懂事，你觉得像她这样好的女孩子会在自己死后给别人添麻烦吗？像她那么善良的人会出来害人吗？”
　　“芷兰，她们说芷兰姐姐是冤死的，她有很大的怨气……她一直在这里当值，死后在会在这里找人报复。”明梨继续说。
　　“芷兰……她死了啊，我就只是去了一趟边关，回来她就死了啊……”他的声音压低了，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明梨一个字也没有听清楚。
　　“不好意思，您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明梨不自觉向他又靠近了一些。
　　“没什么……”他的眉头略皱，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你知道芷兰因为什么被杖毙了吗？孩子，芷兰一开始就在清轩当值，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啊……”
　　“我听说，是因为私自议论皇室是非，诽谤皇上。都已经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了，所以皇上才下了令，把她杖毙。”明梨把从小婵那里听来的消息又复述了一遍。
　　“私自议论皇室是非？她都说了些什么？”
　　“跟嘉和公主还有萧家有关系，她说皇上有今天的成就全都是靠萧家的扶持和嘉和公主的帮助，结果皇上没有娶嘉和公主反而是娶了跟萧家是世仇的南宫皇后，还把嘉和公主嫁到西域的荒蛮小国去和亲，最后，最后还……”
　　“最后还派人杀了和亲的送亲队伍，栽赃给西域的小国，然后以此作为借口，发兵攻打西域，一举歼灭了西域诸国，平定了边疆，是不是？”他接着明梨的话说了下去。
　　“对！她好像就是这么说的。”明梨附和。
　　“那有人相信她的话吗？”
　　“不清楚，反正据说在宫里都传开了，姑姑当时还拉我们去看杖毙她的地方，还说如果我们私自议论主子的是非，下场就会比芷兰还惨。我觉得，应该是有人相信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兴师动众。”明梨又把小婵的分析复述了一遍。
　　“或许吧……”他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