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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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薇自吹自擂到飘飘然，在答应沈律请求的刹那立即就后悔了，她哪里会不清楚自己的水平，控诉廖程叶清清所爆发的情绪真假参半，真在她的神识出现在“柴薇”身体里的时候曾感同身受过“柴薇”的绝望与歇斯底里，但要让她去演只存在于纸中的然后性格特征包括情绪变化都由文字描述的人，说实话，她有点怀疑自己。
她望而却步，只能舔着脸申请“择日再战”。
沈律自然应允，他没问原因，只默认今天柴薇没空。
将要对的那部分戏拍照传给柴薇后，沈律就感受到了柴薇的逐客令。
她看看他，又看看眼前都快凉了的菜。
沈律愣了好几秒，随即才读懂她这是在责怪他没有让她好好吃顿饭。
“柴师妹，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通知我，不过要尽快最好就这两天。”
对上沈律殷切期盼的眼神，柴薇心虚到不行，赶紧垂下小脑袋将脸埋进饭碗里，然后扁着嘴压低声音闷闷的底气不足地应了声“哦”。
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她枯了。
沈律离开后，再折回“后花园”时，那儿已经多了几对散步的情侣。
他在外晃荡了那么久，最终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期末将至，对他而言已经是毕业在即，毕业论文的初稿也已经完成，但定稿及查重等都还未做，答辩期间他很可能在剧组赶不回来……
事事没有双全法，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思量片刻，他果断转身，偏离回宿舍的轨道，去表演系那边，找他班主任找辅导员，看看能不能先延迟毕业。
往届的师哥师姐，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听说都是用这种办法来寻找问题的平衡点的。
晚春的阳光多了几分初夏时节才有的炽烈。
茂密的树丛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出现了此起彼伏的蝉鸣声，到了夜晚也不停歇。
柴薇做神做人时都有属于自己的一套原则，她言出必行，要么不许诺，一旦许诺了就定会说到做到。
所以为了能给沈律好的对手，柴薇日以继夜挑灯夜读了两晚上，连刷三部爱情题材的电视剧，其中有两部半她都是蒙着眼看的，单手捂住眼，只从指缝中窥探画面。
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
柴薇保守刻板的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受到了猛烈的冲击，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来回踱步，嘴里还碎碎念着：“这都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肖盈都快笑疯了。
她把柴薇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再次颠覆了她对柴薇的印象，合着就是位连她五岁侄女都不如的小可爱啊。
“喂。”她喊住躁动的柴薇：“你稳重点啊。”
柴薇冷静不了稳住不了，虽然她心里很明白于其他人而言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但她目前还是难以接受。
她最大的尺度也仅限于在语言上的调戏了。
柴薇把脑袋甩成拨浪鼓，肖盈笑到前俯后仰，大概是看不下去了，她走到柴薇跟前，借着身高优势，伸出手一把摁住柴薇那都快甩出去的脑袋，然后倾身，用力亲了下动弹不得的柴薇的脸颊。
……我脏了！
柴薇呆若木鸡。
肖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盈：“你不是吧？”
肖盈：“其实也没什么吧？你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柴薇照做，表情木讷：“有点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肖盈又仰天长笑。
顿了顿，又问：“你和廖程就没有亲过？”
自然是没有的，柴薇这会儿像晒蔫了的白菜，无精打采地听着肖盈的絮絮叨叨。
她不想再进行该话题了，她直接关掉视频，在肖盈揶揄的目光下红着脸环顾四周，试图找出新的更有意义的话题来掩盖此时此刻尴尬的气氛。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了解肖盈，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且还容易被带偏。
“对了，于家园呢？”待稍微冷静下来，柴薇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于家园了。
她看向肖盈，肖盈平时和她形影不离，自然是知道她的行踪的。
肖盈眨眨眼，回到自己床位前，搬出椅子坐下，二郎腿翘翘：“她啊，她去准备试镜去了？”
“下学期有档综艺要在我们学校拍，就是拍科班生和旁听生在资深前辈的指导下的学习表演的过程。”
柴薇似懂非懂，拖着椅子来到肖盈旁边。
“家园觉得是次不错的机会，就去试试了。”到时候科班生也是从表演系里的大四学生里选的：“旁听生是海选科班生是试镜而且会比较严格点。”
“机会？”柴薇忽视掉其他，只听到了重点。
她不敢问的太仔细，就怕暴露自己什么都不懂。
好在肖盈能够明白她心中所想：“当然是机会了，综艺现在是异军突起很能捧红新人的。”
“而且啊，我听家园说，在《毕业季》里到时候结业考试成绩最好的，会直接被带去见陈升导演。”
“陈升导演欸，大导演欸！”
“演过他戏的演员，没有不平步青云的，像韩璐刘以宁啊现在基本都跻身在一线。”
可以去见大导演是一回事，但能不能被大导演录用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柴薇很快就梳理出这当中的关系，她还保存着该有的理智，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肖盈说的这些的的确确很吸引人，她也有那么丢丢的心动。
肖盈眼里藏着向往，柴薇偷瞄了她两眼，从兜里摸出两颗棒棒糖，递给肖盈一颗，问：“既然这么好这么难得，那你怎么不去？”
她倒是想去，本来依着她风风火火的性格自然是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主儿。
只是……
“真人秀就是面照妖镜。”肖盈幽幽地叹气，凭她常年混迹于江湖的经验，哪里会不明白呢：“就我遇事就咋咋呼呼的模样，没有剧本都会被黑，更别提有剧本了。”
“……”
“我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别人骂我我肯定立马就要骂回去的，到时候我要是真被黑了，我可能就驻扎在微博天天跟他们对骂。”
“……”
“你看我对自己的定位多清晰，所以我从踏入北影起我的目标就很简单，踏踏实实做个小演员有戏拍有人喜欢就好，真实的自我我就不展现在大众视野内了，我自己宠着我自己就好。”
“……”
人各有志，肖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柴薇本来还想劝她说“踏出舒适圈博得一次一炮而红的机会”，但现在见她在意的不是红而是有戏演后，她就把话憋回到了肚子里。
刚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怕自己这么多嘴会被肖盈捧着脸狂亲，反过来逼着她逃离她的舒适圈。
相煎何太急！
“你要去吗？”肖盈问她。
“家园是得到学生会那边的内部消息才去提前准备的，你要是想去也可以试试，就这两天通知会下来，估计期末前报名通道就打开了。”
柴薇侧耳聆听，摸摸下巴：“有钱吗？”
肖盈：“……”
肖盈嫌弃极了地别开脸：“你好肤浅啊。”
钱还真没有，节目组的通告费都是给来当班主任来当表演课形体课老师们的影视圈前辈的。
至于想参加节目的科班生旁听生，给他们机会出现在公众视野内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酬。
柴薇认真揣摩了会儿，总算从最直观的看钱的误区中绕了出来，她透过现象看到了未来前途光明的本质。
但她自己还是没什么兴趣的，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清楚非常清楚，她不喜欢将自己的私人生活曝光在聚光灯下，包括原主也是，当初考北影，不过是因为廖程在北影。
所以她想退居幕后，不仅有自己的因素，也承载着原主的愿望。
可是《毕业季》这综艺听着又真的是块不错的跳板。
柴薇托腮沉思，半晌，总算想出两全其美的良策，她打算让李舞和沈律去试试看。
反正这综艺也要下学期才拍，离现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他们《燕回》差不多也杀青了，刚好可以无缝衔接，还能借势混个脸熟互相宣传。
李舞那边甚至都不用她通知，她自个儿就计划好了。
她有待播作品傍身，到时候试镜成功的几率应该也会比别人大些。
虽然按肖盈所科普的综艺也能塞钱，但很明显，李舞这次不想承柴薇的情了。
一是她有信心，二是她不想因为逐渐加深的情分而困在柴薇这块踏板上。
柴薇从她回复的只言片语中多少也能看出点东西来，不过当时她没有多想。
毕竟和《燕回》不同，综艺《毕业季》目前对外而言还是绝对的公平公正，花落谁家各凭本事的。
至于沈律。
柴薇微信里找过他，问过他的意见，他言简意赅：不感兴趣不会参加。
顺道着还问她什么时候有空。
“……”
她哪里敢有空啊！
发给她的那场戏的对话内容肉麻死了，她看了以后根本就难以启齿，更别说声情并茂地将其演出来了。
可是再拖着也不是办法。
再拖着她就言而无信了。
翌日清晨。
柴薇和沈律相约在西校区的人工湖旁。
微风拂晓，柳絮纷飞。
天色尚早，很多人都还在宿舍酣睡着，整个校园里安安静静到仿佛已经放了假。
天时地利人和。
柴薇所说的飙演技必备三要素也齐全了，和沈律寒暄几句后，秉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他们直接选择进入正题。
沈律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男人盯着她瞧，他的目光很深，倒映着她的身影的眼眸蕴藏着让人看不透的浓烈极了的情愫，就好似她本该就是他的爱人般……
柴薇像根木头般杵在原地，别说飙演技了，她紧张到都快把原来的自己都给忘了。
该她接台词的时候她也不接，需要他去摸她脸的时候她更是条件反射似的“啪”的一下把他拍开。
没有半点演员的自我修养。
和上次哭到把他都骗了过去的自称是演员的柴薇判若两人。
沈律：“……”
沈律垂眸，出了戏，耳畔似乎响起了那天柴薇嘚嘚瑟瑟说的话——
“我的演技是不是特别棒！”
“仙凡有别，你不要觊觎本仙女，没结果的。”
自恋。
柴薇还没回过神，盘旋在她脑海里都是这几天看的那些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爱情剧。
此时此刻，她害怕得要命，她就怕沈律会跟剧本里写的那样俯身过来凑到她耳边说话。
她全身绷紧，连眼睫毛都在打颤。
沈律眯着眼打量她片刻，忍不住勾唇轻哂，抬手在柴薇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后，直接把剧本里互诉心意的台词换成了：“柴师妹，我恨你是块木头。”
“嗯？”
“我说你的演技。”
“……”
作者有话说第9章 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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