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晚诀》晏语x

5、第 5 章

　　入夜，整个玄水山都像是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
　　弯弯的月亮挂在天边，落下了一片皎洁的月光，就像是给人间洒下了满地的霜雪，透过镂空的雕花窗沿和烛光交融在一起，落在了月华的身上。
　　耳畔隐约能听见瀑布处传来的水花四溅的声音，夹杂着风吹竹叶带来的“沙沙”声，细细听着，倒是有股岁月静好的错觉。
　　月华脊背挺直的坐在书桌前，借着月光和烛火，认认真真的抄写着手中的《医经》。一缕长发从她的额间滑落，发尾也在桌案中的宣纸上划过了一道弧线。
　　“吱呀——”
　　屋子的窗户不知怎的忽然便开了，一个黑衣男子赫然出现在了屋内，斜眸瞧了一眼坐在一旁抄写《医经》的月华，便又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自顾自的斜躺在了软塌上：“孙若微可没叫你抄写这乱七八糟的东西。”
　　月华了然的点点头，随口说道：“恩，我猜到了。”
　　“知道你还写？”黑衣男子讶然。
　　月华手中的毛笔微顿，眼前却赫然浮现除了晚晚的模样。
　　一双杏眼总是含着笑，眼里也总是洋溢着清澈有明媚的光芒，似乎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声音也像是清脆的铃儿一般，光是听着都叫人的心情好了不少。明明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可瞧着自己胳膊上的伤痕也不惊讶，就连她悄悄的将自己伤疤遮住的小动作也可爱极了。
　　还有当时她将屋子让给自己的时候，是真的有在替我着想。
　　对了，还有她的睫毛。
　　当时她凑过来的时候，满眼都是她眼中的光芒，还有她的睫毛，又长又卷，眨眼的时候好看极了。
　　心中想着，月华的眉眼间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便又开始落笔抄写着手中的《医经》，轻声说道：“她很不一般，似乎是内阁从前的弟子，和她搞好关系也能助我早日进入内阁。”
　　“哦——？”黑衣男子故意拖长了尾音，转过头瞧着桌案边的月华，眼中带着隐约的笑意：“少主是不是前些日子在少林待久了，这会儿见了长得可爱的小姑娘春心萌动了？”
　　“刷——！”
　　原本握在月华手中的毛笔这会儿已经停在了黑衣男子的眼前，和黑衣男子的眼睛就差一个指尖的距离。只瞧着那黑衣男子抬起指尖轻轻的握住了毛笔，随手将毛笔握在指尖转了一圈，这才坐直了身子。
　　“属下知错，少主别生气，生气长皱纹就和朱丹那个老女人一样不好看了。”墨桦的语气中可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情，反倒是含着些许的笑意。
　　瞧着墨桦这态度，月华倒也习惯了一般：“把笔拿来。”
　　墨桦拿着笔起身，轻步走到了月华的面前，双手呈着将毛笔递到了她的面前，面容才露在了一片烛光之下。
　　墨桦的五官虽是精致，但却有带着一股邪气。一双眼是异色的瞳孔，左眼是深邃的蓝色，而右眼又是清脆的碧绿色。眉毛轻佻，嘴角含笑。一身黑色的衣裳，有些随意的穿在衣裳，胸前的扣子也不好好扣着，外层的衣裳敞开了一角，露出了他衣裳之下白皙的肌肤。墨色的长发随意的散乱在身后，似乎是许久没有梳过了，虽是有些凌乱可却也柔顺，月光落在他的发间，隐隐带着明亮的光泽。
　　月华接过笔，便又不理会一旁的墨桦，自顾自的抄写着手中的《医经》。
　　墨桦瞧着月华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中却又生出了玩弄的心思，故意说道：“对了，那个名叫晚晚的弟子，我稍微调查了一下。似乎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被玄水派的掌门，也就是青罂那个老妖婆抱回来了，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玄水派的独门心法。一直在内阁待到了十三岁，两年前不知出了什么事儿突然来到了外阁，对内阁里的事儿也是闭口不谈。哦对了，有人说这丫头是青罂的私生女，不过我瞧着这丫头的长相，倒是和青罂不像，这丫头长得可比青罂讨喜多了。”
　　墨桦说到这儿，故意停下来瞧了月华一眼。
　　果然，月华这会儿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目光微沉，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
　　“咳咳。”墨桦清了清嗓子，出声问道：“少主？你在想什么呢？”
　　月华挑眉瞧着墨桦，目光微沉，连语气也冷了几分：“你为什么要调查她？”
　　墨桦心中又生出了坏念头，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轻声说道：“我瞧着那小丫头长得水灵，身材也不错……”
　　果然，月华的面色黑了几分，是墨桦见过月华臭脸的新高，握着毛笔的手微微用力，连指节的关节处都有些微微泛白。
　　下一个瞬间，月华手中的毛笔便被他生生的折断了。
　　墨桦连忙朝着身后的方向躲了几步，拉开了自己和月华之间的距离，眯着眼笑眯眯的瞧着桌案边的月华，轻声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罢，墨桦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到了月华的书桌上，笑着说道：“下个月的十七号，外阁的几个长老会下山一趟，趁着机会进内阁把东西拿到手。这是我亲自调的迷药，无色无味，找个机会扔到守门弟子的脚下就行。”
　　月华点点头，拿起拿瓶药细细的瞧了一会儿，便将那个小瓶子收好，随口说道：“好，我知道了。”
　　墨桦点点头，便又自顾自的翘着二郎腿躺在了窗边的软塌上，鼻尖哼着小曲儿，脚还一摇一晃的，一副悠闲的模样。
　　“墨桦。”月华的声音有些低沉。
　　“恩？少主什么事儿？”墨桦依旧摇晃着腿，微微侧过头瞧了眼月华。
　　“以后没有什么要紧事，少往我这跑。”月华一字一句的说着，冷漠的语气之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