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之间》森月无桐

25、第 25 章

　　导游开始点名时，林暮心正在专心致志玩手机。

　　乍一听到“苏肇”二字，她懵了一瞬，抬头便与他隔着人群双目对视。

　　她的一切动作僵持在那里。

　　苏肇的被黑墨镜遮挡住，只露出半张脸来，却依旧惹得人们偷偷议论与偷看。

　　他似是很满意林暮心的反应，向她勾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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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令人不解的是，苏肇再没与她有过任何互动，连眼神的对视也不再有，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一般。

　　有几次林暮心借机凑到他身边去，总是一张口苏肇就趁机溜走，徒留她在原地张着嘴巴，好不尴尬。

　　几次三番这样，林暮心也失去了耐心，与几个新结识的人在一块玩儿。

　　晚上停车在村寨，有人提议参加当地的篝火大会。

　　石头堆成两层，围成大圈，里面的堆积得有序而高耸的柴火，一经点燃，火焰便吻上了夜空，星星似的零星红点在周围盘旋飞舞，像是被太阳派来的使仆。

　　林暮心喝了点酒，与其他人围坐在一处。

　　同行的人里有人在弹吉他，吉他声悠扬动听，似是古老村落里传唱的民谣。

　　她有些微醉，听着他们侃侃而谈。

　　从开心事谈到烦恼，从事业谈到爱情，反正谁也不认识谁，就在此对陌生人敞开心扉，没什么大不了的。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凑到了她耳边，轻声低语。

　　林暮心细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是白天与她频繁搭话的一个男生，穿着格子衬衫与牛仔裤，衬衫纽扣系到了第二个的位置。

　　“那明显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男生说。

　　“什么意思？”

　　男生轻笑了一声，用眼神示意她看向左前方。

　　那里，苏肇正与几个围着他看他搭帐篷的女生说笑，半蹲在地上固定绳子。

　　男生眼中映出了他一身的高调名牌与名贵腕表。

　　男生撇撇嘴：“天壤之别啊……你别误会，我不是说那边都是俊男美女我们都是土鳖，你很漂亮。”

　　男生眼神在林暮心脸上黏住，竟露出些许贪恋之色，他继续说：“他们那群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私生活很混乱，来者不拒的，你懂吧。”

　　“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林暮心看到苏肇的动作忽然顿住，看向这边的眼神阴鸷锐利。

　　四周嘈杂，男生又凑近了些，说道：“因为你一看就不会是那种很浪荡的人啊。”

　　林暮心笑了，她很自然地点头说：“没错，我不是。”

　　当晚，林暮心的帐篷在凌晨时分被猛地一撞，苏肇气急败坏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让我进去！”

　　她被吵醒了，无奈地拉开帐篷，下一瞬他便挤了进来，狭小的帐篷顿时变得更加拥挤，林暮心腿都伸不开。

　　她推搡着他的胸膛，语气略显烦躁：“你干嘛……唔。”

　　话都没说完，口腔内就被他炙热的气息侵占。

　　苏肇火急火燎的，动作又狠又急，咬着她的嘴唇狠狠道：“你和那男的在说什么？你不知道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林暮心对上他充满欲望的眸子，笑着问：“你的眼神就对劲了？”

　　苏肇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堵住她的嘴。

　　缠绕的呼吸声响彻整个帐篷内，犹如于大海中摇晃的小船，时刻都有倾覆的危险。

　　帐篷变成了高空之上的风筝，晃动着挣扎着。

　　林暮心象征性地抓住他的手，制止：“你这样很不绅士。”

　　苏肇直接将林暮心的双手系了起来，向她挑眉挑衅。

　　白天的高冷与疏远不复存在，此时的他眸底尽是汹涌的浪潮，几乎失去了全部理智。

　　“闭嘴，老子现在只想弄你。”

　　一片漆黑之中，看不清任何事物，狭缝中透出的月光给一切蒙上了层淡淡的轻纱。

　　林暮心听到他问：“你到底和他分没分。”

　　她被扰乱着思绪，强逼着作答：“分了。”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

　　汹涌澎拜的大海中，小舟被推上浪头，风好似变成了一双大手，将小舟高高举起。

　　林暮心闭上了眼睛，咬住了唇。

　　然而半晌都未等到那压迫之感，她发出疑问的一声。

　　苏肇暗骂一声，窘迫地不成样子。

　　“操，到底在……哪里……”

　　林暮心噗嗤一声笑出来。

　　“不许笑，”苏肇带着哭音委屈着嚷嚷。

　　他俯下身去，细细观察，鼻尖的呼吸令她猛地顿住笑意，脚趾蜷缩。

　　忽然，他笑了一声，愉悦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坏。

　　“找到了。”

　　骤然间，林暮心眼前闪过一片白光，帐篷剧烈摇晃，似是要将天上的星星的摇落一般。

　　她变成了一只在狂风中摇曳的蝴蝶，只能被风吹着，颤着，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