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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情动之人未开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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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要好好算上一算,不着急,自然是要给你些足够时日的,今日玉姐算得上是此行最大的意外收获呢,也不枉我顶着压力来此一遭了。”
君九卿摸了摸鼻子,眉眼一弯,嘴角噙笑看了眼夜澜殇。
那模样竟有丝宠溺,不是是否错觉?玉姐眼神何其犀利,只消露出一丝便瞬间明了,却只当没注意般拿帕子掩嘴笑笑,她发现这位五官不起眼的少年,颇得红衣公子看重,而红衣公子在那位心里,怕是更重要吧!
这一点她记下了,她玉姐的八面玲珑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两位气质不凡自是不必多说,尤其红衣男子,万事一副运筹帷幄,但若说情爱,玉姐只觉看到了两位不经人事的小小少年。
偶有那么一丝别扭在里面,可不就是情惹,不开窍的主哦!尤其红衣少年,情动不自知。既如此,此事自己还是不要去多管,且让其慢慢开窍吧。
自古情爱伤人伤心,就算它是最甜的毒药,又有多少人甘之如饴,但若是不曾经历过,未免太过遗憾。
这一点玉姐眼光确实毒辣,前世君九卿光知道怎么杜绝诱惑,应付美人计,确实不知情为何物,只简单觉得少年臭了脸,是不喜这风花雪月之所。
君九卿将玉姐准备的一盏茶,凑近唇边,轻品一口,清香四溢,算得上好茶,
“既如此,我们这便回了,五天可够?到时立契,玉姐这连人带楼可就归我名下了。”
“如此甚好,也算是给姑娘们找了依靠!”
这么些年来,若说不累,那是骗人的,任她八面玲珑,毕竟是个女子,一个人没有依靠,没有可商可量之人,多少次叹息,一到灯火高挂,又不得不强颜欢笑,一来她没有其它一技之长,凭一个柔弱妇人,能做些什么呢?难道就此平平了此残生?那会比死更可怕吧?至少现在这样没有多余时间去自怨自艾,何况她若走,这群可怜的姑娘们怎么办?所幸……
何况,这位公子与她投缘,虽说人心难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愿意信这一次。
她无牵无挂,再怎么都不会再差了,改变何尝不是一种新生。
“两天足以!公子方便时随时可以。不再逗留片刻么?玉姐这的姑娘可都是贴心人,提前跟主子打好关系也不错!”
玉姐逗趣道,她发现这位是个随和的主,让她有种特别轻松亲近的感觉,对今后的日子愈发期待起来。
“咳咳……这个,还是算了,我家这位不喜欢,君九卿,今后人前唤我九公子,人后嘛,随意,高兴怎么喊都成。”
被点到的夜澜殇眼皮微抬,斜扫了一眼算是回应,心里则忍不住漾起一丝愉悦,嘴角都忍不住微扬。
“叩叩叩……”
门外响起一声轻柔的敲门声,接着传来一声与敲门动作相符,更为轻柔的女声。
“玉姐,可方便入内。”
女子的声音空灵婉转,温柔含情,又如清风拂面,光凭声音仿佛就能摄人心魄。
“我的祖宗哎!你有事唤小叶子来说一声就是了,你这……”
玉姐一脸不赞同的模样赶紧起身去开门,直到见到了她口中的小祖宗才放下心来。
门外女子打扮却超乎想象,原以为是位衣袂飘飘画中仙,娇柔病态美人,然而她此刻装扮却再简单不过,一席简洁白衫,脸上纱巾覆面,长发高高挽起一束,无一丝赘物,仅以一个银环固住罢了。
君九卿原本打算起身走人,此刻反而一屁股坐了下来,往桌子一倚靠,也不说话,打开了扇子摇了起来。
倒不是装模作样,手上拿把扇子,自然便想摇上那么一摇,这可是个好东西,既添上几分文质彬彬,又加几丝风流倜傥,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有意思,最不像青楼女子的青楼之人,随性得紧,可见手段之高明,这样的人心甘为自己所用则所向披靡,温柔的刀,取人性命不见血,若是不愿为自己所用,放其自由或者是个最好的选择。
夜澜殇原本目不斜视的眼光,直直定在了女子头顶那个银环之上,觉得甚是碍眼,再看看旁边这位,又露出这种表情,简直……浪荡不羁,来不及扬高的嘴角,好似昙花一现,气鼓鼓转开了眼去,免得自己一时忍不住,打掉那俩碍眼的银环。
遇到君九卿之前,他从未见过这一装束,此刻竟然在另一女子身上出现,而此地是某人要来,又是这么巧吗夜澜殇脑子里不免自动出来了一些画面……他甚是不悦。
他有些后悔看某些书,若是不懂情为何物,他至少……不对,这跟书无关,懂与不懂,他都会不悦。
“我的小祖宗哎,你说你自己都不小心藏好,若是撞上了避无可避之人,可如何是好,玉姐我可真是操碎了心哟!不过,你这装束倒是别致!”
玉姐抱怨了下后,才发现若是不出声,这装束倒也不会被人一眼认出,便安下心来,自然也看到了玄衣少年眼里的一丝吃味。
以及红衣公子头上那异曲同工的银环,却聪明的不去点破。
心下好笑道:九公子啊,望你好运,能准时来立契!
君九卿的注意力倒不在这银环上面,毕竟他是个外来户,加之目前为止他的衣物自有人安排,本身对这边装束不曾多留意,舒适简洁为主,他的束发银环,依然是他原来那个。
“玉姐挂心了,烟萝的不是。”
来人正是烟萝姑娘,闻名不如见面,若是去到人前,造成的轰动可想而知,当然眼前这两位特例,不可混为一谈。
烟萝虽是跟玉姐在温言软语说着话,眼神却是不经意间从一开始便没给她好脸色的夜澜殇身上扫过,带丝好奇探究的眼神在看到其五官平平无奇后,似是松了口气。
当眼神对上执扇慵懒不羁的红衣男子,烟萝身子像是不经意颤了颤,垂下了眸子,掩去眼里的慌张,羞怯,却没办法捂住自己的心跳,此刻仿佛要跳出来般,幸好沙巾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秋水含情美目,如今应该藏的很好吧?她也有些不确定,但又控制不住。
“玉姐,既然今日凑巧见了这位公子,今后公子便是烟萝的贵客!”
烟萝软音带颤,含羞带怯,任谁见了不得如痴如狂?
还真有,就眼前这两位,她简直怀疑自己的容颜是否有玉姐说得那般。
“你说的是我家弟弟还是我?”
君九卿拿骨扇指了指两人,戏谑道。
“不必。”
夜澜殇单手负背,一手抓着佩剑,骨节分明,隐隐露出一丝怒意,冷漠地拒道,眼神却锁定了君九卿,大有一副你敢答应试试的意味在其中。
君九卿耸了耸肩,一副局外人的模样,赶紧撇清,小家伙难哄得紧,回头又得老夫子般说教了……
何况,即便是在前世,除了老弟,也没有人知晓自己弱点其实不少,其中一点便是近不得女色,就连自己也没搞明白是针对性呢还是没遇上?亦或是什么原因便穿越了,如此依着小家伙顺势而为也好,乐得清净。
一代魁中之首,外人捧上千金都难求见上一面,却如此被拒,虽是令人难堪,烟萝揪起的心却是安了下来,一泓碧水双眸,莹莹若泣,投向另一位红衣男子,却不敢多看上几眼,继而将无措的眸子看向了玉姐。
“烟萝啊,你放心,以后你想见客或不见,只凭你高兴,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玉姐拉着烟萝的手,安抚道。
“当真?那烟萝此生的贵客便唯有这位公子。”
烟萝虽是温声软语,却说得无比笃定。
夜澜殇的忍耐濒临界线,再也看不下去,不待君九卿有所回应,率先出了门去,再看下去是不是要相谈甚欢?逐渐倾心?哼!话本上面都是这么说的!若不是家教使然,他是决计不会忍到此刻的,第一次有想打人的冲动,奈何对方是女子,他是无论如何都上不了前去说:你,出去打过。
胸口闷,非常闷,话本上说这是醋意使然……夜澜殇边走边气,愈走愈气,还真的就在那相谈甚欢了吗?方才就该将他一起拉出来。
他倒是误会君九卿了,他想要追上来,也要追的到才行呀!某人仗着自己腿长,管自己乱走,人家打个招呼出来已然找不到他了可好?
胡乱走了一段,停在一处青草香浓郁之地,就着远处的灯光,发现一颗歪脖树,心下郁结,拿起佩剑一片一片挥下,嘴里轻念,来,不来,来,不来,来……
话本都是骗人的,他在干嘛,直到整棵树变得光秃秃,别说红衣,白衣蓝衣,什么衣的人都没有,最后这棵光秃秃的树在吃了一拳后,终于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