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臭屁》揽菱歌

4、小时候看动画片长大了看纪录片

　　和任爸打完电话，任萧几下吸完烟，又吹了会儿风才走回客厅。
　　林女士的权威是无法动摇的，任爸表示他爱莫能助。任萧鼓励老爸为了儿子拿出做父亲的担当来，任爸当场表示别的不行帮儿子彻底出柜他还是行的。任萧当场怂了。
　　早在任萧初中的时候，自己就发现了自己，性别男，爱好男。任爸不愧是做领导的人，通过蛛丝马迹发现了任萧的不对劲，委婉的一问，结果任萧脑子一热当场就承认了。任爸拿皮带狠狠抽了他一顿，关了一天一夜放出来，再问，还是爱好男。任萧顶着姹紫嫣红的脸和任爸说，要他改变性取向，不如把他自己的性别改了更容易些。任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气死过去。当时林女士带着萧苒去了香港玩，就父子俩在家，于是二人约定这事先不要和林女士讲，连带着萧苒也不让知道。
　　任萧知道，任爸是怕林女士受不了。所以任萧一直处于半出柜状态，一开始他也不急，等哪天和哪个小帅哥看对眼了再做打算也不迟。可没想到，这两年林女士逼他找个女朋友的劲头越来越猛了，任萧想象了一下带着个男朋友回去见家长的情形，不禁发了下抖，得尽早和林女士摊牌了。
　　苏舟洗了碗，收拾了料理台，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任萧过来立刻递出了遥控器，任萧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接着坐下来和苏舟一起看电视。
　　是一部纪录片，讲的是出土文物。任萧看了两眼，估计自己再看会就能眼皮打架，所以接没话找话地和苏舟说话：“你以前小时候可不喜欢这些，就爱看些动画片。”
　　说完恨不能打自己的嘴，哪个小孩子会看出土文物纪录片？哪个小孩子不喜欢动画片？
　　苏舟倒是没在意任萧的话，他的重点是“小时候”，“任萧哥，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爱哭，娇气，小胖墩，任萧的脑海里瞬间闪现，说出来的却是：“嘴甜，贪吃，人小鬼大。”
　　苏舟的脸一下子红了，结结巴巴地问：“真的吗？”
　　“怎么不真？”任萧继续说，“也就我不嫌弃你，给你擦口水，带你买零食。”
　　实际上嫌弃的要死，奈何小苏舟嘴太甜了，整天给林女士灌迷魂汤，所以林女士勒令任萧看好苏舟。林女士和苏妈每周末逛街，就是任萧照顾苏舟和萧苒。一个五岁，一个三岁，正是狗都嫌的年纪，差点照护孩子未半而中道崩殂。
　　“我小时候不流口水的，”苏舟慌慌张张地争辩，“我，我，再说我有口水兜的。”
　　是的，苏舟小时候有个吃饭用的小兜兜。“那个是吃饭用的，又不是给你兜口水的，”任萧憋着笑，“还有，口水兜弄脏了还得我给你洗。”
　　苏舟没想到任萧会这么说，绞尽脑汁地想了会说：“我小时候吃的也不多。”
　　某人这是完全忘了小时候是个小胖墩的事了么？任萧拿出手机，翻出了前两天林女士发过给他的，小时候他和苏舟、萧苒的合照。
　　苏舟好奇地蹭过来看，只见照片上是个帅气的小少年，一手牵着个小胖墩，一手抱着个更小的扎小辫的小姑娘。苏舟彻底傻眼了，“这个小胖子？是我么？”
　　“不然呢？”一低头就是少年那有个小发旋的柔软发顶，鼻尖也是少年身上清爽的沐浴露的味道，有点像海盐芝士，任萧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苏舟仔细地看着任萧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任萧哥，可不可以把照片发给我？”
　　任萧有些奇怪：“你没看过这张照片么？我记得当时你爸爸特意去接了相机来照的，拍了以后洗了好多张。我这张是当时我妈随手拿手机照的，你看像素模糊差成这样。”
　　苏舟有点无措，“我没有看过，我家后来搬了一次家，照片可能弄丢了。”
　　任萧蹙眉，只觉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说：“好的，等我加下你的微信。”
　　两人之前只是有对方的电话号码，任萧打开微信，找到添加新朋友里的手机联系人，对着苏舟发了好友申请。
　　苏舟的微信名是“小舟无敌可爱”，头像是只挂着小奶瓶的可达鸭。
　　“臭屁。”任萧忍不住笑。
　　苏舟也觉得不好意思，结果低头一看任萧的微信名，“我是你萧哥”，头像却是个坐在电脑前敲代码的苦逼码农。
　　“你更臭屁。”苏舟小声说。“什么？”任萧没听清。
　　苏舟不知哪来的胆，大声说了句：“任萧你更臭屁！”
　　说完一溜地跑回卧室，期间差点被大拖鞋绊倒两次。而任萧则呆在了沙发上，那个天天喊着他名字使唤他的小屁孩要回来了？
　　苏舟跑回房间，心噗噗跳，不见任萧来揍他才放下心，等拿开手机一看，任萧已经把图片发过来了。看着那张照片，苏舟的笑意慢慢淡掉了。
　　他看着那个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被少年任萧牵着的小胖墩，轻轻叹口气，心想：我小时候可是真的胖啊。
　　苏舟第二天起得很早，探头探脑地往卧室出来，想着任萧会不会记仇。没看到任萧就松了口气，想着赶紧把早餐煮好。
　　结果刚走到厨房，早起晨练的任萧回来了，手里拎着小吃店买回来的早点。
　　“起来了？过来吃早点。”任萧挑挑眉，“小笼包，豆浆，油条，不知道你爱吃哪些，随便买的。”
　　吃的时候，苏舟一个劲偷瞄任萧，任萧被瞄得心里甜滋滋地，正想着老子魅力越来越大了，就听见苏舟小声喊他：“任萧哥？”
　　“嗯？”
　　“昨天我喊你名字你没生气吧？”
　　“？？？”任萧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偷瞄了他一早上是要看他有没有生气！我有那么小肚鸡肠么？任萧郁闷地想。
　　下午的时候，任萧开车把苏舟送回了学校。
　　“任萧哥再见。”苏舟笑得露出雪白的牙齿，任萧轻轻吹了声口哨，看着他跑进宿舍楼才驾车离开。
　　回到宿舍，其他三个舍友都在，姚成宇在和女朋友打电话，一个大男生张口宝贝闭口心肝。宋霖也在打电话，对象自然是路子恒。单身狗和彦依旧在其间瑟瑟发抖。
　　苏舟和他们打过招呼坐下，和彦突然问他：“苏舟，你有没有女朋友？”
　　打电话的两个都看了过来。“没，没有。”苏舟结结巴巴地说。
　　“那……”宋霖才说了个字，苏舟就赶紧抢过话，“也没有男朋友！”
　　“亲人啊！”和彦眼含热泪上去拥抱他，苏舟身体僵直地接受了这个拥抱。
　　晚点的时候，大家一起去食堂吃了饭。x大的食堂很好，苏舟和另外两个舍友吃的蛮开心的，宋霖的食欲却不是那么好。“我想路子恒的蘑菇鸡汤了。”宋霖扁着嘴，他本来是个阳光漂亮的男孩子，这会子撒起娇来却连姚成宇这样的直男都挡不住。
　　“来来来，宝贝乖，爸爸喂。”和彦吃了几顿狗粮了，再也忍不住了，恶从胆边生，操起盘子要给宋霖喂饭。
　　宋霖一下子忘了路子恒的蘑菇鸡汤，和和彦打闹着出了食堂。姚成宇和苏舟简直不想在大庭广众下承认这两个憨憨是自己的舍友，但还是不得不帮着把二人的餐具收拾到餐具回收区。
　　晚上苏舟睡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打开手机微信，看见了朋友圈的最新动态。妈妈发了一条朋友圈：儿子要开学了，假期的最后快乐时光。
　　底下的九宫格照片里，是爸爸妈妈还有苏齐在野餐的照片。
　　明明已经习惯了，苏舟却还是忍不住难过了一下，心底有尖锐的疼。他闭了闭眼，安静地等待情绪稳定。他知道，只要静静地不去想，过一会儿心里就会好受很多的。
　　手机轻轻嘟了一声，苏舟一边想着可能是罗安发来的消息，一边拿起手机看，却是“我是你萧哥”。
　　“小舟，打开你的书包侧袋看看。”
　　苏舟已经上床了，但还是乖乖下去打开书包侧袋，只见一把钥匙挂着个可达鸭的钥匙扣，静静地躺在里面。
　　“萧哥，这是？”
　　“我家的钥匙啊，之前放在了保安那里一把，今天去拿回来了。”任萧等了半天都没收到苏舟的消息，估摸着小孩是没发现，就自己发消息过来了。
　　“谢谢萧哥。”苏舟忍不住抿着嘴笑，手里把玩着丑乖丑乖的可达鸭。
　　“好了，早点睡吧，臭屁精。”任萧很快发回来。
　　“？？？”苏舟一脸黑线，这个人，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苏舟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他很迅速地适应了新的学习生活。舍友们处的也很好，每天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偶尔姚成宇课少的时候会去隔壁L大找他女朋友，大多数时候都是整个宿舍集体出动。
　　因为苏舟和宋霖的超高颜值，很快他们宿舍就大大的出名了。相比较与苏舟的腼腆，宋霖简直就是个小撒娇精。明明长得干净，笑起来阳光，可每次一撒娇，眼睛一垂，睫毛轻扇，再把嘴巴嘟上，师姐们简直可以把鼻血都流干。
　　苏舟总算明白了，为啥路子恒对宋霖这么好，要是他自己也有个男朋友像宋霖这样……嗯？我在想什么？
　　苏舟摇摇脑袋，却惊醒了打瞌睡的宋霖。他一把抱住苏舟的手臂：“小苏我们待会儿去吃煲仔饭嘛。”
　　苏舟一边说好一边继续认真记笔记。宋霖又去和做在他左边的和彦说，和彦冷漠道：“你在想屁吃。”
　　“可是小苏已经答应我了。”宋霖一脸得意，和彦立马转头问姚成宇：“老姚别和他们去，我们烤串走起。”
　　姚成宇微笑着说：“刚刚和女朋友约了晚饭。”
　　和彦在宋霖得意的笑声中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说

　　既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女朋友的和彦留下了心酸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