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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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看着简讯，眼里流露出不安。
陈望自从发现了荒山上的人迹，三天一次要求增援，禁卫营里调走了不少兵马，却迟迟等不来进攻的消息。
“福生，陈望送完简讯后真的再无消息了？”
福生犹豫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陛下，宫外守门的侍卫有说过，陈统领第二日拿着腰牌又来过一次，只是样子有些狼狈，身上带着些血腥味，匆匆来过又出城了……”
这在皇帝看来既为不合理。
陈望既然穿着有血腥味的衣服，那自然是在打仗，要么是打到死，要么是打了胜仗立马撤兵，而他从来不会打仗打到一半出来转悠一圈又匆匆回去。
皇帝攥紧了手里的简讯，即将暴起。
“陈望出事了。”他咬牙切齿道。
“把魏溪叫来！”
万柳领了旨，点了兵马就向京都进发了。他身边的副将则领了一千精兵，分成小队，紧跟其后。而三日后，另一队一千兵马也晃悠悠的，向着北边出发。
细细算来，万柳带了三千不止的人来到了皇帝脚下。
两千人全都上缴了禁卫营，剩下的一千，该怎么藏？
万柳一路考差地形，一路计算着路程，掐着时间。
他一开始就是野心满满的来，绝不是一时兴起。
危险他是想过的，只是没想到山匪来得快而凶猛，要不是这些人低估了他的士兵夜间作战的能力，恐怕还得折几个人进去。
进城的时候，他还在为怎么安顿多出来的一千人发愁，没想到副将给了自己一个大惊喜。
他们连夜上了山，循着“山匪”的痕迹，进了深林。
这山看着小，树林茂密，可是其后别有洞天。山林的后边是一条黑黝黝，深不见底，远不见边的裂纹，不宽，用些力气就能跳到对岸去，杂草丛生，要是没注意到，那就是一脚踩空掉下去，摔得四分五裂。
副将也险些掉下去，随后是又惊又喜。这天生是个绝佳的陷阱，也是个绝妙的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好地方！而一千人每日的废弃物也可以丢在这里处理掉，也让人看不出踪迹。
副将带着几十人，沿着裂缝驻扎了下来，还派人沿途做了标记。分开的小队渐渐归营，人渐渐多起来，山中草木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引起了陈望的注意。
他每晚都住在山下，每日都要带人上山来，走的是同一条道，盯得是同一片区域。
有一天下了雨，他终于在泥地上发现了人的脚印，以及一些凌乱的动物脚印。他吩咐小兵回去报信，又怕这脚印只是偶然，就循着脚印追到了更深处，却什么也没有。
陈望能感觉到气氛的肃静，处处无人，又无处不是人的气息，让他慌张起来，退出了山林，等着皇帝回信。
皇帝确实增援了。
有了人，事情就好办了。
人多了，副将就开心了。
他在对岸的树上蹲了好多天了，看着陈望排兵布阵，又缩头缩脑，犹犹豫豫，在裂纹边缘来回试探的样子，恨不得大吼一声“老子在这”！诱敌深入，也方便他一举歼灭这群朝廷的懦夫。
接下来几天，他在对岸看的清清楚楚，陈望每天多了多少人，而且还有继续增多的迹象，副将渐渐变得不安起来。
他想了想，杀人越货的，事还是要偷偷摸摸的干，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那天晚上，山里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狼嚎，草丛里也多了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天上的闪电一道又一道，终于传来了第一声雷。
陈望走出营帐，正要指挥人前去查探，对面山头突然横空出世一支冷箭，一瞬间直取陈望头颅，陈望迅速抽刀挡下，却没想到，又有一支箭在他放下手臂的同时，射穿了他的咽喉，结束了他的生命。
他带来的几百禁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乱了阵脚，仓皇举起武器就要作战。有人临阵倒戈，瞬间让局面更加杂乱无章。
副将不费大力气，就斩获了几百人头。
两方人马接了头，打了暗号，确定是自己人，就一起处理了尸体。
“身体拆了，就扔在下面吧，手脚利索些，小心血溅出来！”副将说着，扒下了陈望的统领服，把他的腰牌收回了袖子里，一脚把人蹬了下去。
留下几十人，像是菜场里的屠夫，毫不留情地按照指令，肢解了战败者的尸体，扔下了无底的深渊。
当最后一条腿被扔下裂缝时，天空传来了一声震天雷，就连脚下的大山也在嗡鸣。
第二天，副将穿着陈望的统领衣服，拿着腰牌，带着两个小兵下山去了。
陈望打算在宫门口晃悠一圈，以便不让人怀疑。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将山林冲洗的干干净净，只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随着风也渐渐消散了，看起来谁也没有惊动。
三人走在泥泞的山路上，远远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衣，蒙着面的男人，牵着一条狗，手上还领着几只兔子，嘴里哼着曲子晃悠着向他们走来。
看着是山里的猎户，来的方向是京城，京城只有小庄山，还有一个草庄猎场的小山头。
副将不敢轻举妄动，藏在杂草堆里听了一会，才走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瞬间就知道彼此是谁了。
“本想着三日后花灯宴起事那天，你们自会知晓消息，如今更好了！”
副将一惊：“将军如今是将时间提前了！难道是京都情势险恶？”
柳三摇头，将太子和万柳之间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能与储君联合，是好事，也是坏事。”副将欣喜之下又带着担忧。
“这事也说不清，总归是要让当今的皇帝下台，剩下的，将军自会争取，副将也无需太过担忧。”
副将领着柳三走到深渊边缘，那里已经干干净净，除了雨打的痕迹，已经看不出什么破绽来了。
柳三扫视了一圈，蹲下身，从泥浆里捡起一片沾了血的碎布条，丢下了深渊。
“你们杀了禁卫营的人？”
“是陈望。”
“也好，方便将军做事。”柳三点点头，又问，“我们的人呢？”
“出来了几十个，都在。”
没说几句，柳三牵着的细犬开始待不住了，兴奋的摇着尾巴，绕着他转圈，眼睛却离不开远处一个地方。
柳三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说道：“那个山头有人，你们没发现吗？”
他的一句话，让副将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起来了自己是如何进山的，是为什么进山的，这山里除了自己人，剩下的那一批是什么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山匪。”柳三说道，声音微不可察。
他带着担忧回到小庄山。
过几天就是花灯宴，这座山是必经之路，也不知这些“山匪”，会不会再次对柳将军出手。
看来这几天都需要加班加点地巡视小庄山了，也得让副将尽快找到这些人的老窝。
眨眼三日救过了，今晚就是花灯宴，柳三起了大早，牵着狗去找了副将，留下柳二一人看庄子。
一来一回，费了些时间。回到城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禁卫营出动了不少的卫兵，人数多得有些不正常，各个全副武装甚至在小庄山下，也设置了关口，这样的大阵势，一点也不像是为了一个花灯宴，反而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看得柳三心慌，犹豫着在城门外徘徊。
直到下午，才在小庄山下，看到了精心打扮，出城赴宴的万柳。
对于柳三的突然出现，万柳是有些惊喜。
“将军这身衣服不凡。”
“那是自然！”毕竟是太子送的。
万柳矜持地抿着嘴，让嘴角不至于咧到耳根子后头，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牙根发酸的气息。
柳三看着他的笑，一时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麻得他汗毛直立。
守山脚的士兵看了一眼两人，拦着不让走。万柳从从袖口拿出一粒银做的叶片，轻轻地放在士兵的手上，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策马离去。
一出关口，那笑容也就不复存在了。
“说正事”。万柳冷着一张脸，“禁卫营今天多了那么多人，怕是皇帝那有了异动。”
“放心，副将已经带着人守在大庙旁的山上，若是有变，随时可以调动。”
“不过那山看着荒凉，副将进山前，山里还藏着不少人，井然有序，这群山匪家底不少。”
万柳想起靶场的事，微微一笑：“毕竟是储君养了多年的私兵，家底怎么能不丰厚？”
柳三吃惊地瞪大了双眼，怎么也想不到太子筹谋篡位的事已经多年。
他与副将探查，这些人在山中自给自足，所有的人为痕迹，都由于那个天然的深渊而被隐藏的很好。
这些人秩序井然，又带着一些匪气。他原先还在奇怪，怎么会有这么一只像军队的山匪不为人知，如果是多年养在外面的私兵，那就说得通了。
“将军怎么知晓？”他不禁问。
柳三的好奇心，快要从他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溢出来了，万柳偏不想告诉他，“随意猜猜而已。”
两人一路共骑万柳新买的马，发现一路上也多了不少官兵，想着应当是离花灯宴越近，大家子弟就越多，守卫也就更加森严。
万柳拉紧缰绳，在大庙前停下，跳下了马匹。
今晚花灯宴，大庙前早早挂起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等到夜幕降临，就有僧人西校一盏的点上，还有一些暗着的，是交给两厢情悦的男女一起点上的。
花灯颜色各不同，点上了灯，连光也随着灯纸的颜色变化，迷人眼睛。
“但愿今晚能风平浪静。”他说。牵着马进了大庙。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