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守则》颜氏灵兮

5、第五章

　　“赤司君，不，征十郎......可以这样叫你吗？”
　　“我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我会努力试试的，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尝试。”
　　“也许我做的还不是很好，如果有疏漏的话，请一定要告诉我。”
　　“我想让你开心......看到你脸上的笑，我就会很开心。”

　　......

　　“抱歉，征十郎，我们分手吧。”

　　无数次的噩梦之中，反反复复上演同一个场景，少女站在他面前，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掩藏不住那份疲惫。

　　她就静静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但他却始终不能靠近，他的所有接近，所有举动，都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

　　“既然征十郎已经认定了你的道路是正确的，我不会多加劝阻，但同样，你也改变不了我的想法。”
　　“我会和哲也一起去诚凛，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所以，抱歉。”

　　没有什么比日复一日在睡梦中重演过去来得还要可怕，赤司征十郎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不败的存在，但他此生却有两次惨痛的失败，一次让他找回最初的快乐，一次让他失去最初的所爱。

　　从此，日日梦魇。

　　但他是天之骄子，上天对他，注定厚待。

　　“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

　　突然报名字的操作虽有些突然，但在少女的理解中可能是礼貌性的客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为习惯，她只要依着做出回应就好，因而也乖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立花泷希。”

　　“抱歉呐，让你看到这个。”胳膊上的纱布缠绕得厚实，且把前半臂全都包裹了起来，足以见伤口是有多么长，“社团训练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实在是太过丢人了。”

　　什么样的社团训练能够划出这么大的口子，场上是摆了一把刀吗？立花泷希内心蜚议了两句，眼见少年还站在那儿，嘴唇隐隐发白，却没有任何坐下的意思，她急了，但要是直接把少年拉着坐下，恐怕也有些不大合适吧。

　　她伸出两根手指，鼓足勇气，颤巍巍捏上了少年的外套衣角：“赤司君，先坐下吧。”

　　【赤司君，先休息一会儿吧。】

　　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真正的笑意在眼底一闪而过，少年拢了拢披在肩膀上的外套，从善如流在她旁边重新坐下。

　　两个人都要等一个小时才能拿到报告，全程低头玩手机一句话都不说，立花泷希能干出这种事，但如果有人跟她聊天，她也会一一回答开启尬聊模式。

　　真奇怪啊，以往不是没有碰到过这种事，但结局往往就是她把天聊死，现场重新恢复寂静，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这位赤司君，每一次讲话，每一个问题，都刚好踩在了她能回答的范围内，没有带来任何压力，让她说话都轻松了不少。

　　少女吐露了自己学校班级的同时，也知道少年来自东京名门国中之一帝光中学，是篮球部的成员，今天不小心受伤，也是因为打球的时候撞到了旁边的休息椅，被放在上面的美工刀划伤了。

　　“......很危险啊，这样。”

　　“是的，不过那是队里一个朋友的幸运物，只是这样看来，我没沾到这份幸运了。”少年没有一丝生气的意思，提到自己的队友时，甚至在他脸上看到了纵容的意思，“这下我有理由让他把我那份场地值日给干掉了，也不错。”

　　赤司宽和的态度让少女悄悄勾了下嘴角，和第一眼见的感觉不同，他人出奇得好说话啊。

　　紧接着，她又意外得知两人下个月将要参加同一场东京都内的数学竞赛，又延伸到之前参加过的比赛中，发现他们竟然参加过很多场同样的比赛，这个意外的缘分更是让她感到亲近了些。

　　这么特殊的发色，为什么她之前没有任何印象？

　　哦是了，每次考试前，她都在走廊角落里闭眼休息和喝水，教室、角落、厕所三点一线来回移动，根本不和任何人交谈，也不和任何人对答案。

　　所有喜欢考完对答案的人都滚出她的世界！

　　“那么，下个月再见了。”

　　天色渐暗，黄昏洒满大地，拿到自己的报告，两个人在诊所门口礼貌告别，交换了下联系方式，分开各自回家，在这天色中，立花泷希觉得自己眼睛晃了一下。

　　是错觉吧，刚刚有一瞬间，赤司君的眼睛颜色变得同黄昏一样了。

　　她朝着车站的方向走去，经过拐角的时候，又转头看了一眼，只能看见少年远去的背影。

　　她敛下睫羽，继续前行。

　　赤司穿过两条街道，走到了一辆黑色轿车的旁边，开门坐了进去。

　　“少爷，”坐在驾驶椅上的管家看着后座上的少年，不放心地说道，“要不要请医生先在家里等着，小诊所的话只能稍微处理下伤口，怕是不太周全。”

　　“已经包扎好了，脚也只是扭到了，并没有伤到筋骨，休息两天就好，不用费心。”赤司征十郎看着手里的手机，打开line上的新增联系人，注视着头像框上的那只小丑鱼，轻声笑了一下。

　　她还是一样，喜欢用各种稀奇古怪的鱼拿来当头像，一直没有变。

　　“少爷？”管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看了眼后视镜，确定了少年的嘴角仍挂着笑意。

　　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升上国三以来，少爷已经很少这样笑了。

　　赤司的心情确实很好，直到第二天社团活动的时候也没消退，走进篮球部的时候，绿间走了上来，别扭地从身后掏出一个御守，递了过去：“赤司，昨天......真是抱歉，这是今天你的幸运物，之后我都会给你带一份的。”

　　绿间每天光是找自己的幸运物就要耗费许多功夫，现在增加了赤司的份，怕是更加麻烦，但昨天的事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把美工刀放在衣服外套口袋里，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也是奇怪，刀片明明是合起来的，他什么时候把它推出来的？

　　“安心吧，真太郎，我没事。”赤司收下了御守，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环视了周围一圈，“敦还没有来吗？”

　　“说是薯片吃完了要去买几包，马上就回来。”绿间推了下眼镜，把剩下几个人的去处全解释了，“黄濑今天又因为工作请假了，真是的，都快两周没来了，学生的话接这么多活是要做什么......青峰被老师留下来补作业，桃井在那儿盯着，等补完立刻把他拎过来，黑子的话.......”

　　“我在这儿。”背后一个天蓝色的脑袋探出来，“绿间君，我已经来了。”

　　“黑子，”绿间身体打了个寒颤，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不习惯黑子的神出鬼没，“下次开口前，脚步声大一点。”

　　“抱歉，”板着一张脸认真道歉，黑子接受建议坚决不改，“我已经来练习好一会儿，是绿间君自己没看见我的。”

　　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现在的黑子无疑是高兴的。

　　国二拿了全国二连霸以来，整个篮球部都陷入了困境，先是青峰君不来练习，后来连紫原君和黄濑君都很少出现，再加上一些大大小小的事，赤司君性格大变，竟也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现。

　　可是前段时间开始，赤司君似乎又变回来了，不许任何人缺勤，请假必须要有正当的理由，一旦违反队规的次数多了，直接开除正选地位，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就算只有我一个，也能达成全国三连霸，所以有没有大辉你们都没什么关系吧。”

　　青峰君原本是不听的，连紫原君都都有抗拒，但赤司君先是自己下场同他们one on one了一场，又联系了高中和大学一些知名的篮球队，甚至还有准职业选手......

　　想起那一场场的比赛，真是不忍直视、惨不忍睹，大快人心。

　　“能够打败我的只有自己？大辉这话未免有些出格了，就算是我们之间3v3的话，只要不和哲也分在一起，你赢的几率还是很小吧。”

　　“都国三了，是时候想想自己的未来了，眼光放得长久些吧。”

　　“什么叫做都国三了？我才国三唉！我连高中都没上啊！”被打到自闭的青峰抓着黑子疯狂呐喊，“赤司他脑子是不是又出了什么问题？这态度变化得也太快了吧！”

　　所以说，连高中都没上的青峰君之前到底在嘚瑟什么呢？

　　“可我们比赛也还是跟国中的队伍比啊，那些人还是弱爆了呐。”

　　懒散了一段时间，深深感受到躺平为最极致快乐还想继续颓废下去的紫原君也发声了，虽然说这话的他已经被打到累趴在了地上，一整个身子在地板上当着免费拖把，也掩盖不住他满是委屈的内心。

　　明明他之前已经被赤司亲打了一次，也说了会听赤司亲的话，但也不代表他不会抗议啊。

　　但赤司一个眼神看过来，他瞬间把嘴闭上。
　　算了吧，有零食吃就好。

　　赤司君脑子确实又出了些问题，但这次是往好的方向转变。黑子认真地想着，看着一点点恢复之前模样的篮球部的大家，心中无比欢喜。

　　“赤司君的伤势好些了吗？这两天还是别下场了，注意身体。”

　　再次出现了变化的赤司君更加深层莫测，就连他也不能窥得多余的情绪，对于他的一些举动，总让他不知作何解释。

　　“我没事，哲也，继续练习吧。”

　　又来了，赤司君又那样看着他，这次存在的不适感稍微强了一点，大约持续了两秒，便又散去。

　　所以他到底哪里惹赤司君不开心了？
　　今天的黑子哲也，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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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绿间：骂骂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