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修仙督察员》团团转啊转

13、破阵

　　“妖孽，当杀！”

　　一个修士在过了好一阵子之后，嘴里缓缓吐出了这四个字，却像千斤重的石头压在白檀和其他山民的身上。

　　白檀咬咬牙，继续恶狠狠地看向上方。她现在无此厌恶那高高在上的修士们，用灵力欺侮毫无修为的凡人算什么仙人做派？

　　“够了，小白。不要再激怒仙长们了！”村长拉住白檀，生怕她惹仙长们不高兴。

　　“村长，他们说我们的山神是妖怪，你们就信了吗？我们的山神会法术，他们也会。我们的山神保佑我们风调雨顺，他们不仅什么恩惠也没给我们还要杀了山神断我们的命根，凭什么不能认为他们是妖呢？”

　　白檀一番话说的村长哑口无言，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其实白檀心里也在打鼓，她这番话哄哄凡人就算了，她作为修士自己都明白神仙妖怪不是依靠能否对凡人有利来看的，只是她实在见不得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杀死护佑一方水土的“神”，哪怕这“神”确实是妖怪。

　　“哈哈哈哈哈哈！”不远处爆发出有些耳熟的大笑声，白檀望过去发现正是山神所在的位置发出来的。

　　“妖孽还敢放肆！”一位修士手上飞速结印，那条黑蛇的影子上瞬间盘上了数条粗壮的锁链，勒得它忍不住发出嘶嘶的声音，甚至还能听到鳞甲碎裂的声音。

　　这阵折磨过了一会儿，山神似乎适应了一些，“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大能了，连这种凡人小丫头的话都回答不了吗？你们向她证明自己不是妖怪啊？”

　　“妖言惑众！”修士们更加愤怒了，认定白檀他们是被蛇妖蛊惑了，“不过是些小恩小惠便让尔等愚民人妖不分、善恶颠倒！这蛇妖非除不可！尔等速速退散！”

　　白檀也像是勇气得到了支撑一样，对着上方继续继续她的表演:“且不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妖怪，我是知道神仙是不会滥杀无辜的吧。你们杀了我们的山神，就等于让我们一村的人都没了活路，反正如果你们要杀山神，还不如先在这里杀了我们一村的人给个痛快！”

　　毕竟作为修士，白檀很清楚修士的底线，除了魔修绝大多数修士都会顾及天道意志，不到迫不得已绝对不会伤害没修为的凡人，也并非是因为慈悲而是为了自己能顺利修行不会在渡劫时被天道针对。况且，凡人也很难有机会把修士逼到迫不得已的时候。

　　之前无论白檀怎么挑衅，修士们都只会对着“山神”发怒，指责他妖言惑众，现在被白檀说中了软肋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身上。

　　一个修士缓缓从空中落下站在白檀面前，面色不善地打量着她，在打量了一轮之后，看起来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说白了你们不就是想要风调雨顺吗？”修士捋了捋胡子，在其他山民们中间转悠了一圈，“这样告诉你们吧，我们杀了这蛇妖，只需要在这山上结下一个大阵，你们不仅以后照样可以风调雨顺，还可以省出每年那一筐稻谷的祭品。”

　　“这……”山民们一听这话，居然有不少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

　　山神见到这个场面，也没法无视了，怒斥着:‘“你们这帮没有良心的白眼狼！我守了这片山几百年，你们多少代都是在我的庇佑下生存的，就因为这帮老道的花言巧语就打算置我数百年的恩义不顾了吗？”

　　山民们听到这里也愧疚得有所动摇，修士接下来的一番话又把这所剩无几的愧疚给压了回去。

　　“什么恩义，不过是用它的法力换取你们的信仰好让它化龙罢了。你们怎么知道没有它，你们会不会过的更好？”修士看到山民们脸上矛盾的表情，也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既然你们认为事关你们的生死存亡，不如给你们一天时间好好讨论一下吧。不过我们的态度放在这里，凡是妖孽则必杀之，若有阻拦我们也有不滥杀无辜达成目的的手段。”

　　说完修士们消失在了空中，只有那可怕的黑蛇影子还在空中，似乎在时刻提醒山民们他们信仰的“山神”只是一条强大的蛇妖。

　　回到村庄里，白檀马上就看到了和她预料得一样的一幕。

　　不需要太多争论，山民们很快就得出了任由修士杀死山神的结论。就算有个山民还惦记着山神曾经的恩情，在少数服从多数的大环境下也放弃了，顶多只是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我说，村长你们真的就这么相信那几个牛鼻子老道吗？那种没有任何保证的许诺真的比得上几百年都守护我们的山神吗？”白檀撕掉了之前还算乖巧的面具，很是不爽地靠着墙，斜眼看着山民们。

　　本来就因为白檀在修士们面前的表现而对她有所不满，现在又见她对大家讨论出来的结论有意见，所有人都将苗头对准了她。

　　“你这丫头是脑子出问题了吗？”

　　“真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胆子！你又不是没看到那山神本身就是一条大蛇，那几个仙人都把它给绑起来了，你还指望可以去救它啊！”

　　有愤怒的山民甚至还过来猛推了白檀一把，白檀差点没反手给他一巴掌，是想到这里是传承试炼的世界，不知道随便攻击人会不会有影响。再看眼前的人也不过是个凡人，和他计较浪费时间。

　　反正放着不管，这些人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还敢瞪我？你自己要有本事自己去啊！”

　　见有人真的发火了，几个面目慈善的老人过来把人给劝走了，“算了算了，她就一小姑娘，等仙人走了她会明白的。”

　　白檀心底狠狠翻了几个白眼，趁其他人不注意，找了个机会偷偷上了山。

　　根据她在九紫门学的阵法知识，那四个修士修为虽然高，但想要长时间控制住快要化龙的蛇妖，不借助阵法是不可能的。

　　阵法这个玩意儿，咋一看很复杂，但经历过应试教育洗礼的白檀却非常容易理解，这也算是她除了天灵根之外的一项长处了。她很清楚，再复杂的阵法破坏了关键的阵眼也会沦为无用之物。

　　不过，那四个修士设置的阵法，要找到阵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白檀来到山神附近，没有多看它的蛇神，而是尝试用神识绕着锁住它的锁链进行探查。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神识用不出来了，再检查自己的身体，修为并没有问题，只是单纯任何神通都用不出来了。

　　“这考验也太烦人了吧，又想要我救你，又封住我的神通！”白檀急得跺脚。

　　“小丫头，你来做什么？”

　　是山神有气无力的声音，那条黑蛇的影子现在已经匍匐在了地上，一点也没有了作为山神或是强大妖怪的模样。

　　“想办法救你！”白檀二话不说就开始检查附近有没有其他用来凝结灵气的道具，她现在没法使用灵气和神识，但还有眼睛和头脑，总能派上用场的。

　　况且，她猜测封印她的力量并不仅仅是提高难度。

　　“你能救我？”山神觉得很是好笑，想笑却发出了咳嗽的声音，“我知道你们一定会选放弃我的，我也没法怪你们。我确实不是神灵，我只是用法力换你们的信仰妄图成神而已。你可以回去了，那些修士不会真的伤害你们的。”

　　“我知道，但这就和买东西要付钱一样的吧，我不觉得这场交易我们亏了。”白檀继续翻找着附近，“大黑蛇，你有没有记得他们困住你的时候用了什么东西？有个大概印象就行。”

　　山神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缓缓游到了白檀面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原来如此，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你把救我当成了考验了吧，可惜了，我还以为真的有人……罢了罢了。”

　　白檀的注意力突然被摆放蒲团的方式给吸引住了，伸出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大黑蛇，你要是没有什么有用的话就暂时闭嘴。”

　　说起考验，白檀根本就没仔细想过考验的题目是什么，如果仔细想或许会觉得这大黑蛇和化龙陵有什么关系，但谁知道那个阴阳怪气的前辈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呢？她只是单纯按自己的想法在行事，这样让她舒服。

　　白檀其实也不太了解蒲团怎么放才对，但这些蒲团的位置明显非常不适合祭拜山神。摆放离山神的神龛太近了，而且似乎围绕一个中心形成了一个凡人一般来说绝对想不出来的图案，若不是白檀这种对阵法有所了解又不会忽视凡人物品的东西或许就这么错过了。

　　“应该就藏在这些蒲团里了，要打开哪一个呢？”

　　阵法可不能随便试，一旦触碰随时可能发生严重后果。现在她在其中进进出出没事恐怕也是因为力量被封印了，但猜错阵眼就跟拆弹剪错线一样。

　　“别白费力气了，小丫头，你要真有心就把被你们丢在这里的稻谷给我搬过来吧，好歹也是个慰藉。”

　　“等等！今年的第一筐稻谷！”

　　白檀马上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她找到那被震惊中的山民慌忙丢下的那筐稻谷，把它们朝着蒲团用力倒了出来。

　　飞扬起来的金色稻谷在空中像跳舞一样旋转了起来，最终以其中一个蒲团为中心停止了下来。

　　在法术作用下生长的第一筐稻谷，是最好的祭品，也被赋予了一定的灵气。它们会和其他有灵气的东西产生连接，更重要的是不需要白檀自己使用力量就可以通过它们找到灵气的中心，也就是阵眼。

　　白檀伸手撕开那个蒲团，只见里面闪耀着一颗金灿灿的宝珠，她把宝珠拿起来的瞬间，整座山都开始摇晃了起来，从其他蒲团里飞出了无数把金色的剑齐刷刷地升到半空中又碎成了金色的粉末。大黑蛇也像突然有了力量一样，疯狂扭动着，它身上的锁链也在一片叮叮当当中碎裂了。

　　后来的事，白檀就不知道了，在一片地动山摇和灵气爆发中，她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她躺在之前进入的传承秘境了，手上握着两把成对的危月刺，一颗金灿灿的宝珠在她头顶形成一个保护罩护着她，正是她从阵法里拿出的那颗。

　　再看向传承之境里，那个黑衣的男子已经没有了踪影。

　　看样子她算是通过试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