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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本质都是禽兽不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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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诲看了看手里刚买的那碗盖满灰尘的凉皮,心中一阵窃喜。这碗凉皮刚到手的时候,里面就赫然躺着只死苍蝇。虽然来这儿买东西吃本来就不打算计较太多,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但也不能这么嚣张任苍蝇横尸饭碗里啊!寿诲让老板给自己换一碗,那老板用那只抓过无数钱币的脏手把碗里的苍蝇抠了出来,然后恶声恶气地说:“哪儿有?”
寿诲一听,在自己体内因天热而烧了一天的烈火更加旺盛起来,正打算发挥他天下无敌的骂功时,如莱和那群暴走族飞驰而来,将那排档撞得一片狼藉。寿诲眼疾手快地捧起自己眼前那碗凉皮,满意地看到那上面瞬间被铺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苍蝇拿得掉,这么多灰尘黏在凉皮上,我看你怎么拿!
寿诲看着那排挡老板朝秦旷和如莱走去,嚷嚷着要他们赔钱。地头蛇不敢惹,那就只能从新来的生面孔那儿下狠手敲一笔。寿诲想到了秦旷的LV包包,想到了如莱那一身彪悍的车技和胆魄,心中合计了一番,和黑心的排挡老板嘀咕几句,三下五除二地搞定了如莱和秦旷原本应当赔给拍档老板的费用,不但钱不用赔了,还外带附送了三碗份量十足的凉皮。寿诲亲自监督那老板娘做,绝对是干干净净质量有保证的鲜美凉皮。如莱和秦旷在一旁有些发愣地看着手中的凉皮,又看了看眼前那个略显纤细稚嫩的少年,突然觉得此人真是一表人才啊~立刻勾肩搭背地上前寒暄着刚才有没有伤到云云。
一旁的那群人还在很忘我地殴打地上那坨肉,步玕突然从一旁的一个垃圾桶后面窜出来。
其实步玕来学校之前曾听人说师大东门那片儿是个很有“诗意”的地方,于是怀着对诗词歌赋的一片爱意,他来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地方。结果没想到,这东门外面其实就是个嘈杂的菜市口外加流氓聚集地,一般师大有良知的老师学生都不会来这儿。步玕被无良流言骗到这儿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吟诗作赋不成索性到排挡边的摊位上买几本二手书算了。未曾料想刚走到一半,就遇上了这群飞车党,吓得赶紧往垃圾桶后面一钻,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直到看见了三个新室友。
“还不快走?等他们打完了那块麻将牌,就该来敲你们的脑袋了!”步玕畏畏缩缩地朝那群疯狂欧人的流氓瞟了一眼,小声对三人道。
其余三人因为各自不同的原因觉得这次酸书生的建议还算可圈可点,于是四人跳上如莱的那辆摩托车(这车真牛X,能坐那么多人……),如莱甩甩飞扬散乱的发丝,捎上同寝室的小伙儿们轰鸣而去,临走时,寿诲使出一招龙爪手不忘再给步玕也抄了份凉皮。
第二天早上步玕去了次学校教务处,回来的时候就告诉寝室里担心了一夜的室友们,学校那边已经搞定,“麻将牌”的事全推给了那群暴走族,四人只是见义勇为地将不良斗殴事件及时报告了校方交由校方处理,挽救了一条脆弱的无辜生命(麻将牌)。秦旷没事,如莱没事,大家都没事。中午的时候学校的领导抽空找到了四人,还好声好气地慰问同学们昨天晚上有没有被那群流氓吓到伤到,弄得其余三人一头雾水,含含糊糊地应了几声就飘飘然回了寝室。三人轮番逼供下才知道,原来步玕的父亲步朗是学校的副校长之一,古典文献系的系主任。三人意识到:书生也并非是百无一用的。麻将牌被打得已经脑震荡了,什么事儿都不记得,对秦旷更是没什么印象。四人看着那颗已经变成马蜂窝的大脑袋,心中不免升起少有的怜悯之情,给对方买了点水果补品什么的,弄得对方的父母乱感动一把,拉着四人的手道:“没想到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古道热肠,救了我们家小强还送这么多东西,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四人胡乱地点着头,一听不对又摇了摇头。“不不不,应该的,大婶,大家都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即使没刀可拔也要出口相助的,您别跟我们四个客气,拿着吧拿着吧。”寿诲真挚诚恳的眼神配上一副青涩模样,那中年大婶又是乱感动一把,至今还念念不忘这份“恩情”。
东门口那么大骚动传得那叫一个迅猛,其中有多少真多少假已经没人在乎了,师大有多少年没这么沸腾过了。那些中文系的甚至已经写好了段子在校广播台说书,再加上那个受害者“麻将牌”血淋淋的铁证,一时间Y市师大风起云涌群情激昂,各路英豪纷纷登门造访,立邀四人加入自己的社团组织,连党校都派了代表找四人去学习先进思想早日加入光辉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
如莱终于火了,不知从哪儿弄来两把斧子劈在寝室外的门板上,底下贴着张大大的字条:非此寝室原住居民,擅入者,有如此门!
其实如莱当时幸亏遇上了他的这群室友,不然那晚要怎么从那群暴走族手中脱身还不知道呢。虽然说好是比赛,但以如莱身经百战的经验和眼光看去,比赛是假,敲诈是真。不过这群小流氓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如莱的父亲是Y市的高级警督,母亲是“草头帮”帮主的女儿,从小就习得一身的好武艺加好赌术加好车技外加一身的流气。凡是□□要学的,他都学了;凡是警察要学的,他也学了。所以飚车对他来说是小case。
但是和秦旷一样,如莱也是初来乍到,这片儿靠海,地处偏远,没有母亲那帮的势力在这一带活动,也不太熟悉这里的腐烂程度,所以如莱今天只是来探探虚实掌握情况,不想惹事不想生非,也不想破坏以和为贵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但那些败类显然觉得老大输给了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太没面子,所以一路飚车千里“追杀”,杀回了学校的东门菜市口。如莱也被逼烦了,正打算停下车跟他们开打时,秦旷和麻将牌冲了出来,一看就知道是猫捉老鼠,如莱眼珠一转,便顺势撞上了那堵墙,后面那群废柴只能刹车,然后自然而然地把气往这堵墙身上撒,又遇上个三寸舌室友把自己的赔偿金也给搞定了,还能吃到免费凉皮,完事儿后还有人提醒大家快撤。
其实当晚四人都不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只记住了对方的出现帮自己解决了大麻烦。从那一夜之后,四人看穿了对方的本质,也明白了原来四人的灵魂深处同样都散发着某种惺惺相惜的腐臭味儿,那种臭味的名字叫做: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