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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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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之，最近感觉怎么样？”
陈黎看着沙发上的少年。
他无疑是美丽的，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下垂，鼻子挺拔，淡红色的嘴唇微抿，白色的卫衣有些宽松，窝在沙发上可以看见凹进去的锁骨，长长的头发从脑后散落，又散在沙发上，遮住了小半边脸。
皮肤是象牙一样的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画笔，在素描本上快速画着什么。很快，一丛蔷薇花在他的手下绽放。
他的手腕很细，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呈半透明，可以看见皮肤下面青色的筋。
手腕处有几道红痕，像是雪地上的鲜血，分外刺目。
腿蜷在沙发上，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像是古中国享誉世界的瓷器，美丽，神秘，脆弱。
“挺好的，最近又有人自杀了，陈医生有的忙了。”
楚亦之抬起眼眸，微微勾唇，他是很乐意看到这个医生有麻烦的，这样就没有太多时间管自己了。
“没你让人担心，前段时间割腕的伤口好了？”
陈黎查看着他手腕的伤痕。
“像你这样总能找到东西割腕的病人，不安排个专人看着我还真不放心。”
陈黎看着眼前的少年，内心很无奈。
自从楚伯文夫妇把他带到这，就第一年来看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来看过他，平时也只是让助理过来续费。
到现在楚亦之都十六岁。
当时检查结果出来远比他想的严重，楚亦之的抑郁症已经是重度了，出现了自杀厌世的倾向。
这么些年割腕的次数都数不清，能活到现在也是多亏医院监控室的人尽职尽责，每次都能及时发现并抢救。
但手上到底还是留下了深深浅浅的伤痕。
“生日快乐。”
陈黎拿出一本画册。
“哇，好漂亮，谢谢陈医生。”
楚亦之拿在手里翻了两下，眼睛亮起来，笑的比第一次真诚多了。
“看，经常笑笑多好。”
陈黎笑着摇摇头，他和楚亦之也相处了十一年了。这么多年对他的病情也是很了解，从一开始排斥所有人的接近到现在可以进行正常的交流可以说是很大的进步。
但他始终无法打消他自杀的念头，就好像他对这个世界毫无归属感，对死亡也不畏惧，不过好在病情没有加重，目前的情况已经算是可观了。
“你爸妈又没来？”
“一大早就有助理把礼物带来了，说是忙生意，在国外。”
楚亦之值这被放在床边的一推礼盒，看着陈黎欲言又止的样子，很无所谓的摆摆手。
“我早习惯了，要是他们来，我还不习惯啦。”
“陈医生，我要出院了。”
楚亦之低头滑动这画笔，看着一朵又一朵蔷薇开在纸上。
“这么突然！”
陈黎猛的站起来，“是你父母的意思？”
“不是，我自己提的。”
楚亦之说，“我申请了A国的斯莱特大学，去学医，前段时间那边联系了我，说通过了申请。”
“可你现在的精神的状态不支持你出院。”
“没事的，我都在这呆了十一年了，也，该出去转转了。”
“那也不用去那么远，A国是什么地方，□□，毒枭，逃犯都在哪，就算要出去好歹也选个安稳点的地方。”
陈黎皱着眉看着沙发上的人，A国有多乱他不信眼前的人不知道，在加上少年的长相，要不是一直住院没出去，肯定追求者众多，要是他去了哪，无疑于羊如狼圈。
“算了，准备什么时候走。”
十一年的相处让他很了解少年的脾气，他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也知道他脾气倔的不行，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更改，是个有主见的。
“下周，这礼拜出院。”
楚亦之合上手里的速写本，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笑意加深。
“陈医生也要努力啊，都十年了，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你不是一个人了。”
十年相处，陈黎也在楚亦之生命里扮演这特别的角色，像朋友，又想是兄长。
“家里人催，你也摧，可让我清静会吧。”
陈黎苦笑道，作为一个大龄单身青年，每天面临家里的催婚，他也是很无奈。
不过，少年这一去他们怕是有很久都见不到了。
陈黎看着沙发上的人，很久之后，叹了口气。
“注意安全。”
“会的。”
“马上要夏至了啊。”
楚亦之看着窗外，窗外的树依旧郁郁葱葱，上面隐约可以听见蝉鸣。
“是啊，马上夏至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
“一定是个繁华的夏天，”看着窗外的阳光，楚亦之笑着说。
于幽谷中盛开的花，终于发芽，相信不久后，一定能看出艳丽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