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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Eight ] * 皓彦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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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no.6] 巴黎的希望是一首诗,巴黎的现实则是现实在一个字[PARIS]。把这个字剥下来,用艺术家的观点,演绎成五个法文单字,而那正是我所认识所感动的着的巴黎:Paradis天堂;Art艺术;Rencontre相遇;Insipiration灵感;Songe梦想。
呃,好难受!嘴唇仿佛要干裂开来,浑身滚烫,仿佛一簇熊熊烈火燃烧着我体内干枯的心,那股刺痛的感觉,无间歇的折磨着我。我费力的要睁开双眼,却感觉眼皮紧紧的贴在眼珠上尤其的重,几个光点闪过,一声闷闷的叹息,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缕很重的烟丝味道,很熟悉的‘万宝路’,很呛人的那种。
“……筠逸……”我用力将声音从喉咙推出来,随之引起了一阵咳嗽,身子抽搐,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快要将我掩埋,我在床上颠覆起来。
“哦,白皓彦!你这个臭小子,终于舍得回到人间了?我跟你讲,如果你还敢给我躺下去,我就连人带床给你抬走!学人家英雄救美,被几个毛孩儿的小棒子蹭了两下皮,就在这里躺了72小时,然后就害我交了三个月的打工费,东凑西凑,好容易筹够钱给你做了胸腔手术!这笔帐看我怎么跟你算!”筠逸从我床边站起来,叫唤着,大步流星的走到窗户旁“哗”的把窗帘拉开。可我听得出他话中欣慰的语气,好像一根紧绷的弦一下子被松开。
灿烂的金色阳光倾泻而入,吹进一阵清爽的风,拨打着两旁印有花纹的窗帘布上,泛泛舞动。
眼睛还没有适应外界的光线,我连忙摆过头去,想用手遮挡,却突然发觉左手臂沉的像灌满了铅,失去知觉般无法移动。
“我怎么了?”我发出焦急的询问。
“死小子,你啊!除了左手臂粉碎性骨折,再加内骨关节错位,还给我来个右胸腔肋骨四结断裂,没有三、五个月都别想给我下床到处乱跑!”筠逸从桌子上把他的手机拿过来,低着头,摆弄着他的三星手机,荧光幕闪烁不停,像是在查找着什么号码。
“什么?……三个月?……不行,我还有比赛……”我心里着急,一股脑想马上坐起来,恨不能现在就下地。可当背部刚离开床单一寸,我的胸腔处就引起一阵绞痛。我咬紧牙关,额前渗着冷汗,一旁洁白的床单被我纂捏不放的右手攒成一团,那种无法形容的疼痛,如同要将我肚子破开,快要无法承受。他抬起头,发现我的行动,连忙站起来,用手按住我的肩膀,命令我躺着不许乱动。
好疼,我用右手去按腰部的位置,可只轻轻一碰到,里面就翻江倒海。我没有办法,只好把头埋下,顺势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气,咽唾沫,闭上双眼稍稍享受着片刻的舒缓。
安静下来,一连串连贯的画面跃入我脑海中——
好像是下午,阳光也是焦热的,在棒球场上,一场狼狈的比赛,还有打斗时混乱的场面,拖着沉重的身体拼命奔跑的我,拉着她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过。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向冷静的自己为什么那时候情绪会不受控制,应该是在那个女孩出现的时候吧!感到非常惊讶,惊讶她的出现,更加惊讶于她的勇气,她竟然上前去推了那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尽管站在高出她两个头的大个子面前,她瘦小的身子因为紧张而不停在颤抖,却无法阻挡她眼中抗争到底的决心,气势甚至有点吓人。
怎么会?为什么我会想到她……
“放心吧,詹姆士在小九哥家里待着乐呵着呢,好吃好住的,哪只狗不向往啊?呵呵~ 反正你这个当主人的都躺在医院里,那它还不迟早被饿死了!哦,对了,你爸你妈昨天打电话来,我帮你瞒过去了,说你去野营,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的。怎么搞的,本来想着到你家找个暂时落脚的地儿,住他几个月再说,你也知道我再过一段时间就要继续荡到德国去,可没想到刚搬来没几天,就得为你的事情抛头露脸,真是亏大了!而且昨天的公演也因为场地调试问题临时取消掉了,这两天运气真是有够背的!”
“哎,你知道你是怎么到的医院吗?”筠逸看了我一眼,按下一串号码,把电话放在耳朵边。
“那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你被送进这儿的时候,一个长得小小的女孩把你从计程车上面扶下来。你那时全身脏兮兮的,还浑身淤青,脸色铜青吓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当护士们用担架车急急忙忙的把你送进急诊室,那个女孩只是呆呆站在远处看着,不哭也不喊,但脸上未干的泪珠依旧清晰可见。后来听说她一直在综合医院门口石阶楼梯上坐到天亮,一直守在外面,没敢进去,直到夜里两点多,听说你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她才神情恍惚的跟着她姐姐回家去了,换我火急火了的从[Lios]酒吧赶到这里,嘴里说着胡话,一边喊着Wisky,一边用脚踹着后车门,酒劲儿大着呢!后来第二天我头好疼极了,抓着医生拼命吵着让他把我脑袋撬开看看……”他刚说着,电话接通了,他向我使了个眼神,不怀好意地埋着笑。
“……喂?哦,是‘冒失的处女’啊,哈哈!……哎,别挂我电话啊!……哪有?我哪里不正经?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撞翻了垃圾桶,然后我们第二次见面…… 而且说你是处女你也默认了啊!哈哈……好了好了,我是有正经事要跟你说的啊~ 一会儿等你妹妹那个丫头回家,就告诉她白皓彦已经醒了,叫她别再翘课往医院跑了!家具我明天上午就找人帮你们搬到我那边去,哈哈哈~ 好期待,我怕今天晚上会想你们想的睡不着觉啊!……喂?喂喂……?”
“哈哈,没想到她这么害羞,把电话挂断了。”他笑着把电话合上,看见我以一种不正常的眼神盯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他倒好,不急也不慢,慢悠悠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推门就要出去。
“喂……”我在病床上闷了一嗓子。
“哦,忘说了,从明天起上次你爸妈跟你交代过的那两姐妹就会搬到你家与你和住了,就是因为你睡得跟个死人似的,我也只得代替你来处理这种没营养的事情,虽然她们家的那个姐姐长得确实……反正啊,你见了她们两个怕是你的下巴会掉下来,我劝你趁早做点心理建设的好。”
他停下来,回头向我床边瞟了一眼,半认真的口气说:“还有,那个女孩这两天经常翘课跑到房门外偷偷看着你,今天刚好被我撞个正着,才被我赶回去学校。她好像就是你在那间巴黎小书店里遇见的女孩…… 恩,我曾听我在以前在希腊认识的女朋友说过,如果一对年轻男女某一天在同一家古老的书店以不寻常的方式碰面,发生摩擦,而且他们要是都是第一次来到这间店的话,那他们就算日后经历了千辛万苦,最后也注定会在一起,彼此相爱的!我听你说过,那天你是因为无聊,才会徒步走了那么远,[ 邂逅 ]是你无意间发现的对吧?……我想,也许这次你的缘分到了!哈哈哈……”他的笑声消失在门外。
缘分?
我用手揉着太阳穴,再次闭上了沉重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