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白江竹

44、5.挣业绩（4）：出师不利

　　周五这天，小白起身从甘宁分公司回本部，找邹婉华汇报孙志刚的事。
　　临走之前她安排林晓菲和江震的工作，“公司传单已经印回来，你们今天就去民政路，建湖路扫楼，尽可能每家公司都送一张。”
　　林晓菲不大乐意，“经理，我们这个行当不是餐饮行业，扫楼这一招没有用的，咱总不能说新开张八折优惠吧？”甘宁分公司负责人对外的头衔是甘宁分公司经理。
　　小白却很坚持，她把传单分成两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个机会。”
　　林晓菲还想说两句，见江震已经把其中一堆往背包里放了，就扁了扁嘴，把话头转移了，“经理，你回总部顺便去一趟行政部好不好？”
　　“怎么了？”
　　林晓菲说道：“小会议室的椅子坏了，问行政部买个新的。”
　　“你写个申请，我签字了你发扫描件发给行政部就行了啊。”
　　林晓菲哼了声，“行政部那个文慧，跟我摆架子，说甘宁分公司没钱，不让换，让我们自己修好了继续用。”
　　小白叹了口气，“那就修一修吧。”她跟文慧打过交道，对她的人品再了解不过。
　　林晓菲噘嘴，“那算了，我自己掏钱买一个吧，”她一脸娇嗔，“一把椅子而已，一两百块钱的东西，至于嘛。。。”
　　这当口，小白已经出门了。
　　等小白走了，林晓菲从包里抽出她喜欢看的时尚杂志，津津有味的翻阅，江震已经灌了满满一大瓶纯净水到水壶里，又拿了一包抽纸，都装进背包里，看样子是要出门了。
　　“外头好热啊，你去干嘛，当心中暑啊。”
　　江震有点奇怪的看着林晓菲，“经理不是吩咐我们去扫楼吗？”
　　林晓菲把时尚杂志丢到一边，大发娇嗔，“她叫你去你就去啊？”
　　江震看了林晓菲一眼，“她是上级。”
　　“那又怎么样？”
　　江震没再做声，只把剩下那堆传单也塞进了背包里，推门走了。
　　林晓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弯处，一跺脚也跟了出去。
　　跑到楼下的时候她追上了林晓菲，“跑那么快干嘛？”
　　江震看她两手空空，“你的水壶呢？”
　　林晓菲瞪着他，脸有点红，却硬要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你的背包里不是背了水吗？”
　　江震嘴唇动了动，最后没做声。

　　甘宁有回城区的长途公交车，车费是五元钱，费时三小时，也有快速公交车，车费是十元钱，费时两小时，小白的公交车站仔细比较了很久，咬牙选择了快速公交车，她想赶在上午回本部见邹婉华。
　　临上车之前她给邹婉华打了个电话，把孙志刚的需求说了下，邹婉华回复她，“你把详细的需求发个邮件给我，我和技术部的人商量下。”
　　“好嘞。”
　　到了十一点样子，她跑到公司，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就去找邹婉华问结果。
　　邹婉华一袭浅蓝色的长裙，带一对莹白珍珠耳环，清新雅致宛如秀竹一样，“我问过技术部了，孙志刚那个机房建设方案，行情价至少六十万起跳，但我们的问题还是没有能力接这么专业的项目，所以技术部的意思是不接招。”
　　虽然结果在意料之中，小白还是大失所望，“不能在商量吗？”
　　邹婉华反问一句，“你认为我没有跟他们商量？”
　　小白打了个突，“邹经理（从邹婉华晋升为销售部负责人开始，工作场合她都称她邹经理，从前是为了尊重，现在还多了一层拉开彼此距离的意思），你问的是哪个技术工程师？”
　　邹婉华沉吟了阵，飞快的说：“当然是谭培源。”
　　小白哦了声，谭培源是技术部最好的工程师，他都说没办法，想来是没招儿的了。
　　她耷拉着脑袋从邹婉华办公室出来，在销售部待客沙发上发了会儿呆（她调去甘宁以后，销售部把她的位置撤了），终究还是不死心，跑去技术部找谭培源。

　　刚好快要下班，谭培源准备吃午饭，小游来请示项目实施方案上的一个琐碎问题，他连着讲了好几遍，小游也听不懂，正大发脾气当口，小白来技术部找他。
　　小游也不敢走开，就小心的缩到了谭培源身后。
　　小白开门见山，“谭老大，孙志刚那个项目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吗？”
　　谭培源愣了，“什么孙志刚的项目？”
　　小白呆了下，“邹经理没跟你说？”
　　谭培源反应很快，“哦。。。你说那个啊。。。”他眼珠一阵转动，“是真的没办法，太难了。”
　　小白低声下气，陪着笑脸说道：“我也知道客户的要求很高，给的价格还低，但是这也是咱们技术部提高专业能力的机会不是？总是做一样的中低端实施项目，也没办法锻炼软实力对吧？”
　　谭培源满面嘲讽，“这话你要跟于总说去，我只是个小技术员，我管不了技术部的软实力问题，只能凑合着做一些你看不起的这些中低端实施项目。”
　　小白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尴尬的道了歉，低着头讪讪的走了。
　　谭培源哼了声，转头又把立在旁边的小游骂了一阵，让他重做方案。
　　技术部里空落落的，同事们都去吃饭了，谭培源拿起座机拨了邹婉华的内线，“婉华吗？”
　　邹婉华正准备去吃饭，听到谭培源的声音，不免皱眉，他对她有好感她心知肚明，但是隔三差五在午饭时间骚扰也让她不胜其烦，“怎么了？”
　　谭培源笑嘻嘻的，“刚刚小白来找我了，说了个什么孙志刚的项目，是什么东东来的？怎么没听你提过？我要不要找她具体问问？”他话里暗藏玄机，意思是不排除要去小白跟前拆邹婉华台。
　　邹婉华心里一跳，当机立断说道：“这件事情有点复杂，培源你中午有时间么，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我慢慢跟你说。”
　　谭培源心花怒放，“好说好说，五分钟后楼下见。”
　　他挂了邹婉华电话，哼着调儿出门了，心里颇有些感谢小白，如果不是她帮这把手，他还约不着邹婉华吃午饭呢。

　　小游从技术部出来，憋了一肚皮的气，午饭也不想吃了，直接去采购部找老爸游宇明。
　　游宇明正准备要出去就餐，见自家儿子一脸晦气的进来，“怎么了？”
　　小游气咻咻的，愤懑的坐在椅子上，“爸，我简直要气死了，姓谭的太过分了。”
　　游宇明也很无奈，自家儿子是个自考的大专生，资质普通，做事也不怎么上道，也难怪谭培源看不上他，处处奚落他。
　　“好了好了，工作就没有几个轻松的，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小游还是气咻咻的。
　　游宇明没办法，只好带着小游出门，准备去公司附近的西餐厅吃顿好的，安抚下独生子的情绪。
　　结果在楼下的林荫道上看见举止亲密的邹婉华和谭培源，两个人进了一家茶餐厅。
　　游宇明有些惊讶，“邹婉华什么时候跟谭培源。”
　　小游看着他们俩，若有所思了。
　　到了西餐厅，小游随即对游宇明说：“爸，小白手上有个特别难搞的单，”他把之前在技术部遇到小白的事简单说了下，“爸，你有啥办法可想没有？”
　　游宇明有点惊讶，“你要我想什么办法？”
　　小游说道：“要是咱能帮小白把这单做下来，谭培源肯定不敢再对我吆五喝六的了。”
　　游宇明细细一思量，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谭培源是个技术宅，为人一根筋，很少看关系，公司很多人对小游都很客气（为着他那个身为采购部负责人的老爹的缘故），唯有他嫌小游做事不利索技术又不过硬，没少给他脸色看，偏偏自家儿子又是个死心眼儿，谭培源越是看不起他，他就越是想打翻身仗，让人家对他刮目相看。
　　“我回头联系小白问问情况再说。”
　　小游高兴了。
　　游宇明看着菜单，满心都是慈爱，伸手摸了摸儿子脸颊，“点个你爱吃的西冷牛排好不好？你最近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