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池晓白

28、3.吃一堑（8）：咄咄逼人的质问

　　第二天一大早，小白来上班，脸色红扑扑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整个人精神抖擞，各种好心情，唐云海难得来个早，见到她这个样子，也是心情开朗，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到了销售部，等邹婉华来了，唐云海进到她办公室，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邹婉华就打电话给小白，“你来一下。”
　　小白不知就里，拿了笔记本去到邹婉华办公室。
　　邹婉华面沉似水，望着小白的秀丽双眼充满深思，“唐叔说他有个项目，想让你协助跟进下，日后这个项目签成单，算你的业绩。”
　　小白眼睛一亮，她最近正发愁没有新资源，天上就掉下来馅儿饼，“好嘞，没问题。”
　　唐云海坐在旁边，要笑不笑的看着邹婉华，“我就说嘛，小白肯定有空。”
　　邹婉华不做声，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小白目前要跟进六合的项目，另外我手上也有几个项目要交代她，所以她可能没有这个时间，唐叔还是找其他人吧。”
　　小白愣住了，邹婉华有客户要交给她跟进？她之前怎么从来没提过啊？
　　唐云海嘿嘿笑了下，似乎一早料到邹婉华会这么说，“我这个项目不复杂，已经七七八八的了，我看小白这个月的业绩也很惨淡啊，权当是送个人情给她，至少把人家下个月的饭钱挣回来吧，经理，你说是不是？”
　　小白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对啊，我这个月才完成不到二分之一指标呢。”
　　邹婉华看着小白，脸色阴沉沉的，“唐叔你先回去工作，我和小白单独谈谈。”
　　唐云海潇洒的站起身，“行啊，没问题，就是别谈太久，我约了那个客户中午吃饭，一会儿得跟小白交代下情况，免得到时候她啥都不知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漫不经心且笑嘻嘻的，但是眼神中满是挑衅和不屑。
　　邹婉华等他出了门，劈头盖脸就对小白说：“唐云海跟我不对付，整天想把我从销售经理的位置上拽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得那么近？”
　　小白打了个突，“我怎么跟他走得近了？”
　　邹婉华冷笑了一声，“那么个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凭什么白送业绩给你？难道不是因为你跟他是一伙儿的？”
　　小白想起昨天晚上那顿饭，解释道：“我就是跟他去吃了顿饭。”
　　她心里兜兜转转，有些话在嘴边涌来涌去，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邹婉华漂亮的大眼中满是咄咄逼人的寒光，“你们聊了什么？是不是想联合起来对付我？”
　　小白赶紧说：“没有的事。”
　　她想起那个录音，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给我听了些录音材料，但我也没往心里去过。”
　　邹婉华步步紧逼，“什么录音材料？”
　　小白一咬牙，“其实陈霖总根本没有说过要把我送公安的话，对不对？”
　　邹婉华面色一变，万万没想到自己跟陈霖那番话居然被唐云海给录下来了，她心里有点慌，不知道唐云海到底录了多少，“这件事是误会，我当时理解错了。”
　　小白嗯了声，故作开朗的说道：“我猜也是。”
　　话是这么说，她的表情却很冷淡，显是有所芥蒂。
　　毕竟还是年轻，修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邹婉华见状也缓了下来，“那就好，咱们把误会说清楚了就行，还说回今天的事本身，唐云海现在摆明了是想拉拢你，但是我也知道你的难处，人要穿衣吃饭，所以，你自己掂量吧，你要觉得他靠得住，就去跟吧，我不说什么了。”
　　小白看着她，两个人相互对视着，谁都没有退让，过了一会儿，小白嗯了声，转身离开了邹婉华的办公室。
　　也许有些迂腐和执着，但是她不傻，她在邹婉华的眼中清晰的看到了猜疑和愤怒，但是她别无选择，正如邹婉华说的，人要穿衣吃饭，她需要钱。而邹婉华的介意，则说明顾准断言得得不错，邹婉华早就知道唐云海在暗地里对付她了，并且她应该也在筹划应对之策，换句话说，她根本不需要她提醒。
　　这种争斗外人卷进去，十有八九是两头都捞不着好处，里外都不是人。
　　小白至此更加坚定了决心，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最明白，以后跟着唐云海只学习如何做业务，其他的一概不参与。

　　等小白回到自己座位上，唐云海立刻高调的走到她跟前，亲热的说：“小白，走，去老哥那里，我跟你详细讲讲那个客户的情况，咱们争取今天中午就把事情给定了。”
　　小白站起身，“好。”
　　唐云海洋洋自得的瞟了一眼邹婉华的办公室，虽然隔着百叶窗，但是他百分之百的肯定，邹婉华正密切关注着小白和他的一举一动。
　　等到中午，唐云海故意走到小白跟前大声说话，透露出要带小白去见客户吃饭谈业务的意思，引得部门其他人起哄，问唐云海是不是收徒弟了，唐云海也顺水推舟的承认了。
　　结果一群人纷纷表示要唐云海请客吃饭庆祝下，唐云海也毫不客气的答应下来，表示周五正式请大家喝收徒酒。
　　邹婉华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看着大家笑闹打趣，漂亮的凤眼冷得像冰。

　　到了周五下班的时候，唐云海果然守信用，花了大手笔在一遍天酒楼整了包厢，请销售部的人吃海鲜宴，除了邹婉华和陈霖说有事没有参加，其他人全部到场。
　　一起来吃饭的还有采购部的游宇明，据说他是唐云海亲自邀请的。
　　整个饭局的主角当然不让是唐云海，小白像模像样的行了拜师礼，又敬了三杯酒，师徒的名分就算是定了，接下来就是敞开怀的喝酒吃海鲜。
　　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游宇明坐到小白跟前，趁着三分酒意，告诉小白，“今天常思远给我打电话了。”
　　小白心里一动，“是为六合设备款的事吧？”
　　游宇明嘿嘿笑了两声，“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猜就中，常思远跟我说，陈霖写的报告和我写的报告，总经理都看过了，总经理的指示，让我把采购款给付了，其他的就没交代。”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小白，“我听说你跟总经办的王怡雪关系很要好，你有没有收到什么风，总经理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
　　小白摇头，“雪姐从来不跟我说总经办的事。”
　　游宇明一笑，“我猜你也会这么说。”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头去和唐云海闲谈去了。

　　晚上回家已经是二半夜，小白轻手轻脚摸回小公寓，草草洗漱以后，躺倒在床，本来是想睡觉的，可是脑子却异常的清醒，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好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一一闪现，让她睡意全无。
　　一直翻到天亮，她听见阳光房里有动静，就一咕噜爬起身，窜到窗台边上，试探着叫了一声，“顾哥？”
　　顾准睡眼惺忪，光着个膀子，正在热身，闻言走到阳台边上，“干嘛？”
　　早晨的日光柔和而舒适，他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那个，我有个事。”
　　“说。”
　　小白思量了半天，说：“昨天晚上我们去喝酒的时候，游总也去了，他说常主任指示他把采购款给付了，问我知不知道点什么内情，我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挺好奇的。”
　　顾准哈的笑了出来，“你好奇嘛？”
　　小白老实的说：“好奇的。”
　　顾准淡淡的说：“等着吧，应该很快就有结论了，你昨晚跟谁去喝酒了？”
　　“部门里的人，唐叔收我做徒弟，他请全部门的人吃饭。”
　　顾准哦了声，“你要当心，别给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小白抬起头，笑眼弯弯，“不会的，有顾哥罩着，没人卖得了我。”
　　顾准哼了声，“少自作多情，你是哥什么人，哥凭什么罩着你？”
　　小白尴尬的笑了两声，不声不响的缩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