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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白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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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忘机在三毒神君殿前遇到了蓝曦臣和敛芳尊。看弟弟心急如焚的模样蓝曦臣吃了一惊,忙拉了他的手问:“忘机有什么事吗?怎么也来莲花坞?”
蓝忘机急急问道:“兄长,魏哥哥呢?”
泽芜君和敛芳尊对视了一眼,果然,若不是魏无羡,蓝忘机怎会如此失态。蓝曦臣道:“我们也是来找他的,不如一起去吧!”
蓝忘机紧接着又问:“可见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白袍人?”
金光瑶道:“未曾。”
蓝忘机这才面色稍缓。蓝曦臣携了他的手,边走边问:“魏无羡出事了吗?”
蓝忘机点了点头,把白衣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蓝曦臣和敛芳尊都觉事态不容乐观,听蓝忘机描述,这人恐怕与魏无羡是敌非友,当务之急,是在白衣人之前找到魏无羡。
可是,整整一个下午,莲花坞掘地三尺,愣是没有魏无羡的踪影,连带江澄和三小只都失去了音讯。帝君对此极为关心,又遣了聂怀桑带着开启妙音镜的法阵来。
三四个神君围了一圈,看聂怀桑招出阵法,对应坤乾,双手合十,聚灵入阵了五六回,却什么也没有出现。
“我不知道啊,帝君给的时候就是这样啊,我真的不知道啊!”聂怀桑欲哭无泪,不断地尝试着。蓝忘机猛然起身,脸色苍白地离了席,步履都是凌乱。
大家不放心,各自上来试着开阵法,蓝曦臣忙带了饭去别院看弟弟。提着食盒,泽芜君刚到莲花坞院门口,就听见一阵咔嚓声响,院里一棵上古神树轰然倒下,蓝忘机一身白衣微乱,手背一片血红。泽芜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叫了下人来处理,一面把饭菜放到院里石桌上,一面不禁想蓝家人臂力太大也不好,容易自残。
“忘机,我知道找不到魏上神,你心里着急。我已经的和阿瑶把搜索范围扩大到更远的地方去了,这会急也没用,先来吃饭。”
蓝忘机一动不动,任由右手汩汩的血染红仙袍。蓝曦臣走到他身边,为他施法愈合伤口,又道:“魏无羡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你好歹要对他有信心,你师父最上心的,莫过一个你,你这样让他知道了,不是让他心疼吗?”
“不是师父。”蓝忘机喃喃地道,眼神凶狠。
蓝曦臣他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扶摸着弟弟的肩,聊以安慰。蓝忘机神色迷乱,眼里隐隐有泪光,“兄长,我总有不好的想法,万一他们已经遇到了呢,万一,魏哥哥未必能敌呢?他身边还有重伤的江澄,和三个小辈,都是掣肘,如何能全身而退?就算没有遇到,妙音镜里那么凶险,从未听说有人能从里面出来,他又如何救江澄?”
他忍不住停了下来,脸色发白,声音苦涩:“如今连法阵都失灵,他若有不测,我。。。我。。。。”说话间已是泪流满面。
蓝曦臣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拉着蓝忘机转过来,“忘机,关心则乱,这时候,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我们冷静下来想想,还有什么可能。”
“二哥,”敛芳尊快步走了进来,“二哥,刚才有点着急,差点忘记,书上有说这种上古阵法都要上应天时下通地利,得有固定的时辰。”看蓝曦臣和蓝忘机眼中都亮起了光,敛芳尊接着道:“我算了,今晚子时三刻最佳。”
“仙君,您可让我好追。”一袭红衣的温情走进门来,鬓发微湿,显然是御剑追了一路。身后跟着背着药箱的温宁。
蓝忘机背过去抹掉脸上的泪,“难为你了,请先稍事休息。”
温情看了一下面色凝重的众人,道:“没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忘机,这是?”
“兄长,白衣人在引我去了解魏哥哥的上一世,无论他目的如何,我都要弄清楚。”
蓝曦臣知道多说无益,只向温情问了相关裨益,得知整个过程需要一点时间,遂留了客房给他们姐弟二人,便去和敛芳尊准备开阵的事宜了。
温情递给蓝忘机一瓶药水,笑着说:“孟婆汤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药引子不易的,好在有人提前给你备了。”
蓝忘机看着她,抬手喝了药,目露疑惑。
温情道:“幽冥深处有两条河,忘川和记川,喝了忘川水做的孟婆汤,前尘皆忘,而喝下记川水,记忆就会恢复。魏上神应该是知你喝过孟婆汤,早将记川水给了我,以备不时之需。”
蓝忘机目光灼亮,双手在身侧捏成拳,“他什么时候给你的?可曾说过什么?”
温情一愣,“就你昏迷的那晚啊。他说让我留着,你要的时候就给你用啊。”得道飞升了的神仙经常来解孟婆汤,温情不知蓝忘机在激动什么,试探地问了句,“你不知道吗?”
不料蓝忘机猛地起身,大声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
温情不及惊讶,就见蓝忘机高大的身子轰然倒下,还好一旁的温宁赶紧抱住了他。
“药效发作了。” 温情示意弟弟把蓝忘机放到床上,“睡一觉就想起来了,多大点事,不知道鬼叫个什么?”
温宁憨憨地道:“姐姐,你去休息吧,我守着他。”
温情点点头,“姐姐就在隔壁,他醒了你就叫我。要是睡得不踏实你拿灵力护着他。”
蓝忘机的梦里一片血光。
城头上长风烈烈,脚下是无边无际的喊杀声,触目是血肉横飞的战场,息国的大军把皇城围得水泄不通,在进行最后的收尾。
父皇和母后早已安置妥当,可以安享余生了,自己对于故土也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如果一定要有个交代,那么我愿意是死在你手上,魏无羡。
一跃而下,破开寒冬的第一场春风轻柔地托着他,蓝忘机想起了他和魏无羡在莲花坞无忧无虑的同窗时期,那个人也是这样像和煦的春风,锲而不舍地吹开了自己层层叠叠的禁锢,把那颗安静了十六年的心惹出来一起在红尘打滚。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
“忘机,我知你向来恪守师命。但就算大师兄求你,若有一天你我战场相见,让我知道是你,好吗?”
“好。”
对不起,大师兄,我答应过你要告诉你,可我食言了。
原谅我,看不得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