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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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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陵，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岑潭刚刚陪某位常务副市长聊了一会，又回到钢琴所在的这个角落。
嵇少陵本在思索唐家人的事，听到岑潭的请求之后，身体便优先于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直到他坐到岑潭之前的位置上，他才想起来问：“学长，你这是？”
“躲一会清静，哎，你别突然探身过来，就像刚才那样，咱们正常说话就好。”
嵇少陵向岑潭刚刚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他家的管家正在朝这边眺望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原来你是为了躲刘叔，他找你做什么？”嵇少陵装作漫不经心地低头喝茶水，用茶杯盖挡住脸后，对岑潭发问。
岑潭闻言，又向后坐了坐：“我爷爷没过来吧？”
“他回会客室去了。”
岑潭一下子松弛下来，不再缩成一团，他伸展长腿，惬意地将手枕在脑后。
颜九九没能抢到钢琴，此刻正泄愤似地拨弄着墙边的绿植，“岑总，你就这么怕老爷子抓你去泡妞呀？”
“我还是喜欢自由恋爱的感觉，长辈们一插手，就变味了。”岑潭心有余悸地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
颜九九特别不见外：“我倒是觉得，岑总你是心有所属了，所以连唐小姐这样的仙女都敬而远之。”
岑潭微微一笑，没再接话。
颜九九一副了然的样子，贱兮兮地“嘿嘿”笑了两声。
嵇少陵正竖着耳朵听那两人的对话，结果突然没了下文，他在心中暗骂颜九九没用，做事总是半途而废，就连套八卦都能套到一半就偃旗息鼓。
他被岑潭的表现弄得心烦意乱，趁着岑潭接电话的工夫，起身出门，绕到后院的廊上。
“少爷，你心情不好吗？”颜九九紧紧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献言献策。
“莫非你也对唐小姐有意思？没关系，虽然岑家抢占了先机，但是只要她暂时不离开本市，咱们就有机会。岑潭看这样子对她兴趣缺缺，不肯出手，所以如果单单面对是岑池那种家伙，根本不足为惧！”
“不过就怕岑老爷子使计谋拖住他们一行人……哎，我有个主意，当她回家的时候，咱们可以随她一起回去，正好老爷上次谈生意没谈完就回来了……”
嵇少陵忍无可忍，猛然站定：“要么你闭嘴，要么就站到十米之外的地方去。”
“我……”
嵇少陵突然觉得声音不对，他慢慢回过头去，面前出现的竟然是父亲那张欲言又止的脸。
他难得气势汹汹一回，结果却搞错了对象，再看那罪魁祸首颜九九，却是一副恪尽职守的样子，恭敬地站在不远处。
还是父亲开口打破了僵局：“刚刚岑潭说，有个项目想要和咱们合作。”
嵇少陵还以为父亲是为了唐珩的事情来找他，听闻此言，精神为之一振。
“咱们家有什么可以与之合作的产业吗？房地产业以及餐饮业好像是他们岑家的主营业务吧。”嵇少陵想起了岑潭提到的那个度假村，不过他的头脑里大概是没有给商业分区，他想了又想，没找到什么着手点。
“他要在度假村里建一个医疗康养项目，正好咱们在这方面有一定基础。”父亲缓缓说道。
自从嵇少陵高考选择了生物科学专业之后，嵇家就在生物制药、医疗等产业上投入了不少的资源，只是嵇少陵还是用从前的视角去看待家里的事情，一时没意识到还可以从这个方向合作。
“你会答应他吗？”
父亲沉吟片刻：“我本来打算进军房地产市场，想用度假村那块地作为突破口，不过没能争过他们家。”
“那你应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
“我不想答应他。”
父亲的答复出乎嵇少陵的意料，他没说话，因为父亲会忍不住告诉他这么做的理由。
“因为岑潭想要你做这个项目的接洽人。”
接洽人？不是体验嘉宾吗？
嵇少陵想起了岑潭在天台上的邀请，看来这家伙是要将他爷爷的计划执行到底了。
“你的身体还好吗？”父亲突然问他。
“现阶段没问题。”嵇少陵敏锐地察觉到，父亲的想法正在动摇，“如果我一直呆在他身边，不让他有机会打开系统，那么我生病的谣言慢慢就会不攻自破。”
父亲大手一摆，“还是太危险，这个我们回家再议。你现在回客厅去，我看到岑家那小子缠着唐丫头就心烦，你去搅和一下。”
“我不去，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也不适合做这类角色，你别对我有太大期待。”
“不适合也给我回去，分散一下唐丫头的注意力也好，总之不能让他们岑家人粘着她。”父亲说着说着，神情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你怎么这么抗拒，难道外面传的那些疯话是真的？”他慢慢转过身，皱起眉：“你真的喜欢男人？”
嵇少陵的心脏骤然提起，一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几欲脱口而出。
幸好在开口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父亲的神情——他虽然还在盘问嵇少陵，眼睛却很是犀利地盯着颜九九。
颜九九的反应之快，令嵇少陵叹为观止。
他就像是被马蜂扎了一样，火急火燎地跑到二人跟前：“关于少爷的那些传言全是假的，他不喜欢外国妞，而邦纳小姐追他又追得太狠，他迫于无奈才让我帮着演了一出戏。老爷您是知道的，少爷从小只顾着学习，在感情这方面一点都不开窍，您可别听人胡说，错怪了少爷。”
“小九子的嘴还是那么快，你是怕我错怪了你吧。抵触情绪这么强，莫不是这种传闻把你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耽搁了？”父亲见颜九九反应如此激烈，不再严肃，反而打趣起他来。
颜九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疯狂摇头：“没耽误，没耽误，您和少爷慢慢聊。”
嵇少陵以不变应万变，木着脸对父亲说：“你别吓唬他，要是把他给吓跑了，我还得适应新的保镖。”
嵇梅坞刚刚的猜测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而且颜九九一贯不擅作伪，他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很快将这个话题抛到脑后。
“那就一起进屋去，否则让岑家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咱们爷俩在他们家密谋什么呢。”
嵇少陵无奈地被父亲拖进屋去，结果一进屋就被唐珩给叫住了。
父亲对他投来赞许的目光，然而嵇少陵一点也不需要这种鼓励。
“小陵子，我们打算玩牌，缺一个人，你也一起来吧。”唐珩将他拉到一间会客室的门口，屋里放着一张牌桌，桌边的岑潭和岑池均露出笑容，不过看上去各有深意。
“我不会玩，别让我搅了你们的兴致，在座这么多朋友，随便哪个都比我强。”
嵇少陵说了个谎，万恶的系统抓着他在棋牌室里玩遍了各种扑克打法，饶是他并没有多大兴趣，潜移默化地，他也学会了不少。
“这就怕了？也对，你们家的那些个赌场都是靠老一辈撑着，如果换成你来接手，大概早就被你给败光了吧。”岑池手里握着一叠扑克牌，“刷刷刷”地洗牌洗出了花样，一看就是在赌坛历练了很久。
嵇少陵真是无比冤枉，岑池就是个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大傻瓜，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指责自己败家。
“我在这方面的确是不如你，毕竟你生来就是要做赌神女婿的人。”
他不轻不重地顶他一句，不料岑池并没有继续纠缠他，反而是怔怔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嵇少陵被他这个笑容搞得毛骨悚然，打算趁机溜走。
这时唐珩起身，强行将他按下，纤纤素手握着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我爸爸委托你为我当媒人了不成，瞧你这话说得，好像意有所指似的，不许走，快把话讲清楚。”
嵇少陵这才醒悟过来，唐家虽然不是从这个领域发的家，但是唐珩的父亲在这方面颇有建树，素有赌神之称。刚刚他无心的一句话，却把唐珩拉下了水，真是不该为逞一时意气。口不择言的。
“抱歉，唐珩姐，你就当我是小孩子不懂事，刚刚那些胡言乱语请别放在心上。”
唐珩莞尔一笑，表示并没有在意，她直起腰一甩长发，发梢堪堪掠过嵇少陵的额头。岑池见到两人亲密地说着话，脸上的神情有点扭曲，有些气恼，似乎还带着一点委屈。
这时，岑潭慢悠悠地开了口：“我觉得咱们四个应该尽快玩一局，这张桌子上的醋味太浓，过一会就要降酸雨了。”
嵇少陵也觉得四周的气氛有些诡异：“我就不奉陪了，你们三个斗地主正好。”
“我和你一起出去透透气。”岑潭也笑着起身。
“小陵子，你来搅局的是不是，不仅自己不加入，还要拐跑一个。”
唐珩幽怨地看着他，嵇少陵不明白她为什么对玩牌有如此深重的执念，只是受不了这种如泣如诉的眼神，他看了一眼岑潭，苦着脸坐回到牌桌边上。
见他和岑潭二人落座，唐珩瞬间变成温柔似水的样子：“这才乖嘛。”
她这口吻，像极了幼儿园的阿姨。
“咱们来玩点容易的，红心大战，规则特别简单，你要是不会的话，我现在就教你。”唐珩已经准备好了纸和笔，放在手边准备计分，脸上神采焕发。
嵇少陵在电脑上玩过这个游戏，表示不用别人教，自己可以上手。
他现在只盼着今晚的宴会能够早点结束，哪怕是能和岑潭坐在一张牌桌上，也弥补不了他心灵上受到的创伤。他现在归心似箭，特想回家。
然而总是有人不肯遂他的愿，一定要跳出来搞事情， “既然是玩牌，那么多多少少应该带些彩头。”
嵇少陵没想到说这话的人居然是岑潭，颇为惊异地看着他。
岑潭的提议得到了另外二人的一致赞同。
“这个游戏，分数最高的人自然是输家，咱们打二十局，总分最高的输家要给赢家一个吻，你们看怎么样？”唐珩开心地做出决定。
“我还是去陪岑爷爷喝茶吧。”嵇少陵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里十分危险，起身要走。
“你跑什么，玩不起是不是？”岑池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表达着对嵇少陵的挽留。
岑池一直对他挤眉弄眼的，嵇少陵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莫非他还想做那个赢家不成？即便他赢了，有自己在，唐珩也不可能垫底，美人的香吻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嵇少陵：“我的确玩不起，如果是你赢了的话，我怕是下不去嘴。”
“那你不会别输给我？”岑池恨铁不成钢地咬着牙。
这时岑潭伸出手拉住他：“阿陵，你不要认为你一定会输，这个游戏和运气也有很大关系。”
看着岑潭的眼睛，嵇少陵的心中突然燃起一个念头，如果是岑潭赢了的话，那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借着这个机会……
可是今天有太多人在场，最主要的是父亲也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嵇少陵内心万分纠结，不过他还是在岑潭安抚的目光下坐回牌桌边。
游戏很快开局，嵇少陵手中的牌全是10以下的点数，在红心大战这个游戏当中可谓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几乎都没动脑，就以0分的成绩高居榜首。
接下来的几轮均是如此，即便是从小在牌桌上长大的唐珩也不禁啧啧称奇，“小陵子，你出国读的那个博士该不是在去拉斯维加斯读的吧，我都快怀疑你出老千了。”
“我哪有这个本事，运气好而已。”嵇少陵边说，边瞟了一眼岑潭。
岑潭的境况与他截然相反，几乎次次垫底，岑池有几次比他分数高，结果都被他用奇诡的方式反超了过去。
按照这个趋势进行下去，输的人就是岑潭，而赢的人却会是他。一想到这里，嵇少陵就掩饰不住内心的雀跃。
岑池一直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看上去十分焦躁不安，一直不耐烦地抖着腿。
很快便到了最后一局，嵇少陵比唐珩低三十分，是铁打不动的第一名，而岑潭和岑池兄弟俩正在高分区苦苦挣扎。
唐珩叹了一口气，颇有些失落地开了牌，甩出一张草花二，嵇少陵延续着今晚的绝佳手气，一直向下丢牌即可。
岑潭看样子已经无力回天，接连收分，岑池无聊地打了一个呵欠，丢下去一张红桃牌。
这时岑潭突然坐直了身体，看了看手边收起的分数牌，唐珩探头过去，轻轻笑出了声。
“恭喜你，收到了所有的分数牌，我们三个每人要加上26分。”
“什么！怎么可能？” 看样子岑池十分想悔牌，但有唐珩拦着，他没能得逞。
随着唐珩的一声判定，岑池以2分的微弱差距，输掉了比赛。
嵇少陵和岑池面面相觑，然后两看相厌地各自扭过头去。
嵇少陵苦笑着，对岑潭说道：“我就说我今天不该玩这局牌。”
岑潭也难得一见地露出了呆如木鸡的神情，只有唐珩一人，开心地打开一瓶香槟，然后举起手机。
“你们俩，可以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