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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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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少陵来到研究中心的实验室，没能如愿地看到屏幕中的小白鼠冲向捕鼠夹的场景。
之前一直四仰八叉躺在保温箱里的小白鼠本体，正戴着一头电极，在有限的空间里撒欢。
吴主任解释道：“它被老鼠夹夹住的一瞬间就回到现实当中来了，我打算等你到了之后，再做一次实验，让你亲眼验证一下。”
他给透明玻璃外的章千乘比了个手势，章千乘再次打开软件，输入程序指令。
只见保温箱中的小白鼠猝然倒地，它在屏幕中的动画形象则睁开眼，鼻尖轻微颤动，慢慢悠悠地在虚拟的世界中探索。
它这次没有走上次的老路，而是换到了奶酪一侧，经过几秒钟的犹豫，成功地吃到了奶酪。随后便在屏幕中四处溜达，但是绝不向捕鼠夹的方向靠近。
嵇少陵和吴主任一样，十分欣喜，“我想下一步应该变换实验对象，做多次的平行实验。”
“不错，我们也担心，这个特定的信号频率只对这只小白鼠才管用，不过就算每一只都有他们的专属波段，我们的成果也是有目共睹的……”
吴主任的话还没说完，嵇少陵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发现自己居然被岑潭召唤进了系统当中。
他的内心十分崩溃，岑潭的手机不是坏了吗？怎么这么快就修好了？
可是屏幕中出现了岑潭笑盈盈的脸，这让嵇少陵不禁回忆起十几分钟之前，两人在山间小路上的那个吻。
再一想想，岑潭此刻对着的企鹅，正在用他的身份证照片当面具，他顿时觉得岑潭这个手机修得甚好。
岑潭没有给他安排学习任务，也没有让他去打工，看上去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他的脸而已。
嵇少陵正在回忆中脸红心跳，岑潭突然敛去笑容，接起一个电话。
“我猜到了，莉迪亚哪是那么好找的，岑池贸然追出去，不过是为了讨好唐珩。我的一个米国朋友有莉迪亚的联系方式，我刚问过他，莉迪亚已经回到下榻的酒店了。”
“人安全就好，其他的与咱们无关……”
“递上去的材料不是都用上了吗，爷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明白，爷爷想要将他们连根拔起，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句话，宜年你总该听过的。一步一步地来，不要着急。”
得到莉迪亚安全的消息，嵇少陵本来已经放下心来，不过岑潭的话让他越听越是心惊。
很明显，岑潭是在同他的助理孙宜年通电话，听上去他们要对付什么人，想要将其连根拔起，感觉出手之后，势在必得的样子 。
“百足之虫”——看来这方势力不容小觑，岑家很是重视，不惜大动干戈。
嵇少陵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是他不敢再细想下去，他实在难以想象，刚刚还和他百般温存的岑潭会对嵇家痛下黑手。
他又想了岑潭曾经在孙宜年的面前，称他为“嵇梅坞的独生爱子”的轻蔑语气。而且两家不睦，也不是最近才有的事情。
他早就有预感，在岑老爷子有生之年，岑家一定会有所动作，否则那位老人家容易死不瞑目。
这么看来，岑潭做出点什么事情，也不足为奇。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刚刚那个吻算什么？他嵇少陵又算什么？
岑潭挂断电话，继续眼角含笑地捧着手机，对着嵇少陵的照片大肆放电，与刚才的冷峻态度判若两人，活似精分。
嵇少陵被他搞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他想要干什么，不知他接下来会怎样对自己。
然而他又没有勇气去质问岑潭，他无法解释自己消息的来源，岑潭在他面前几乎不谈公事，甚至连孙助理的电话都不接。
他之前还有些庆幸，因为穿入系统当中，有时候能知道岑家的某些决策。
可是他现在反悔了，如果都像今天这样，听得语焉不详的话，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心烦意乱。
他就这样一直纠结着，直到岑潭将他扔进武斗场，他被一群鹅用十八般兵器揍了一遍，累到无暇矫情。
在系统里操练了几个小时之后，他幽幽醒转，只觉得头昏脑胀，好像有点晕车。
他就知道，一定是在练习格斗的时候，被对手鹅给踢成脑震荡了。
然而，当他完全清醒过来之时，面前的景物告诉他，他错怪了系统，他的确是晕车了。因为他正坐在车辆的副驾驶座位上，该车辆正在高速行驶中。
“你要带我去哪里？”他沉着冷静地问颜九九。
颜九九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尽显沉稳大将之风，“家里出了一点事，老爷要我立刻把你带回去。”
“所以你就趁我晕倒，直接把我从实验室里直接掳了出来？”
颜九九终于肯扭头看他了，一脸愁苦：“少爷你不妨看看天色，现在都快到半夜了。老爷是在晚饭之前才给我打的电话，之前我先把你抬到栖鹄别墅，让你睡了一下午。”
“你午饭和晚饭都没吃，这里是我顺来的点心，你吃一点，再过一个小时，咱们就到家了。”
嵇少陵接过颜九九递来的小蛋糕，不得不说，他还真有点饿了。
“对了，我走了，那项目的事情怎么办，岑潭有没有说什么？”
颜九九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这让嵇少陵警惕起来，他在系统中，一直能看到岑潭。而岑潭今天一直留守中控中心，没有回过栖鹄别墅，不过他人在曹营心在汉，一直盯着手机里的嵇少陵，因此没有发现颜九九已经带着嵇少陵出走。
嵇少陵艰难地咽下口中的小蛋糕：“临走之时你都没和岑潭说一声吗？他万一以为我失踪了，到处找我该怎么办？”
嵇少陵拿起电话，颜九九顾不上装深沉，忙阻拦他：“少爷，这是老爷的安排，他说岑家对咱们动手了，让我在不惊动岑潭的情况下，尽快把你带回家。”
见嵇少陵缓缓放下电话，颜九九趁热打铁地补充道：“咱们市的副市长落马了，他之前是主管资源矿业的，和咱们家关系很不错，所以三爷被带去协助调查了。”
如果没有听到岑潭和孙宜年上午的那段通话，嵇少陵还勉强可以自欺欺人一下，和颜九九辩驳几句，说这件事可能只是个意外，和岑家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岑潭已经开始挥刀了，而嵇少陵却还傻傻地被他哄着，沉溺在儿女情长当中。
他回顾了一下这几天自己和岑潭相处时的情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岑潭真是影帝级别的表演者，一面深情款款，一面在背后捅刀，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颜九九小心翼翼地偷瞄嵇少陵，见他面色铁青，不由得为他心急：“少爷，你也别太难过，也许岑潭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他们家还是岑老太爷说了算。”
颜九九不明真相，一味地说好话安慰嵇少陵，可是他越劝得掏心掏肺，嵇少陵便越是懊悔。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屏幕上闪烁着岑潭的号码。
他狠了狠心，按了拒接键，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岑潭交流。可是岑潭不知犯了哪门子倔强的劲头，电话再一次拨过来。
颜九九在旁怂恿道：“少爷，你要是不想理他，干脆换个号码吧，咱们在家把大门一关，他就永远都找不到你了。”
嵇少陵听到这话，心中一痛，他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岑潭，还是想听到他的声音，他一边暗骂自己没用，一边颤抖着接通电话。
“阿陵，你不在研究中心，也不在栖鹄别墅，我连赛车场都去过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
岑潭的声音懒洋洋的，甚至让嵇少陵产生一种，他正在对自己撒娇的错觉。
嵇少陵定了定神：“学长，我回家去了。”
“什么？”岑潭的声调提高不少：“今天颜九九来，就是为了接你回去的吗？可是，你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我可以送你的。”
“不用麻烦学长，家里临时有点急事，来不及和你打招呼。”
“唉，你怎么还是叫我学长，和之前一点区别都没有。”岑潭在电话另一头，哀怨地说道。
嵇少陵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欺骗、被背叛、应该痛苦万分的人，怎么他还委屈起来了？
这时，岑潭的语调再次变得缱绻起来：“阿陵，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今天中午还没来得及讲，你就被吴主任叫走了。”
嵇少陵十分心酸，他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听到岑潭和孙宜年的对话，否则他现在还可以沉溺在岑潭的温柔当中，不用像现在一样，整个人快被痛苦给割裂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吗？”岑潭又说道。
嵇少陵十分想听岑潭对他的第一印象，可是眼下不是好时机，他定了定神：“学长，九九还在我身边。”
岑潭遗憾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改天再聊，阿陵，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要看我父亲的意思，这里信号好差，我先不和你说了，学长再见。”
嵇少陵狠下心肠，找了个生硬得不能再生硬的借口，强行挂断电话。
他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只剩一具皮囊。
颜九九十分擅长审时度势，闭口不言，火速将他送回家。
嵇少陵走进家门，只见客厅灯火通明，父亲捧着一杯茶，见他进屋，冷冷地笑了一下。
“岑家对咱们家出手的事，想必你是知道了，你和那个姓岑的小子的事，我也知道了。”
如同一盆冰水浇到了嵇少陵的头上，他遍体生寒，呆立在原地。
今天上午才发生的事，父亲怎么会知道了？消息是在哪个环节走漏的？是莉迪亚？还是颜九九？
还是岑潭本人？
嵇少陵陷入莫大的恐慌当中，他不是没想过当着父亲的面出柜，可是这未免也来得太快了一点吧？
他和岑潭甚至连相互表白都没有过，难道他那份不为人接受的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开始，又稀里糊涂地结束了？
父亲看他如被雷击的神情，愈发气愤起来：“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要这个家，还是要那个姓岑的小子？”
嵇少陵的心在滴血，早知如此，他今天中午就不该去研究中心，至少应该抓着岑潭回别墅，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都做了再说。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亏大了。
他合上眼，瘫坐在沙发上：“我是你的儿子，是嵇家的人，你说我选谁？”
父亲见他服软，嗤笑一声，向沙发上丢下一叠照片。
“还算你没糊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这次我要他一条腿。如果你刚刚执迷不悟的话，我就让你好好了解一下，咱们家祖上到底是干什么的”
父亲转身上楼，脚步声渐渐消失。
嵇少陵想要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照片，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他一个探身，整个人从沙发上摔了下来，但是他并不觉得哪里疼痛，只觉得眼里刺痛得很。
照片都是背面朝上，嵇少陵拿到手之后，狠狠地抹了抹泪水，翻过一张。
有人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色苍白，一条腿打着石膏。
岑池？他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嵇少陵忙不迭地将所有照片一一翻过来，结果上面全是岑池的惨状。
嵇少陵终于松了一口气，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当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