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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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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饭时，父亲在餐桌上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之后，他嫌弃地看了嵇少陵一眼，然后重重地“哼”了一声。
嵇少陵虽然心中有鬼，但是直觉告诉他，父亲应该是为了别的事情苦恼，于是他淡定地继续吃喝。
父亲见嵇少陵不理他，果然没有沉住气，主动开口：“我真是后悔让你读书读了这么多年，读得你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咱们家的事情好像和你无关似的。”
“是否好奇是由基因决定的，就算我不读书，我对家里的事情也没兴趣。”
父亲一如既往地败下阵来：“你这是又把锅甩到我身上了是吗？算了，我说也说不过你，又舍不得打你，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给气死。”
嵇少陵已经用餐完毕，刚想起身上楼，就见到父亲做出这副自怨自艾的样子。
谁说父亲对他没法子？只要装出含辛茹苦的老父亲的样子，嵇少陵就没办法了。
他十分无奈，明知道父亲是以退为进，但是还是得留下来听他抱怨。
他端正地坐好：“说吧，我又怎么惹到你了？”
父亲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我本来约唐方河来咱们家做客，昨天晚上都约好了，可是今天一早，他就变卦了。”
“唐方河是谁？”嵇少陵忍不住打断父亲。
父亲看上去已经生无可恋了：“唐珩她爸。”
嵇少陵忙作恍然大悟状：“噢，是他呀，为什么变卦呢？”
“因为唐珩想去岑家新开发的度假村参观，岑大酉那老秃子还不赶快打蛇顺棍上？立刻把试营业的时间都提前了，本来的日期是四月份，为了唐丫头，特意改成了这个月的月末。”
嵇少陵还是没明白父亲的心路历程：“人家放你鸽子，你为什么要和我生气呢？”
“你要是能把唐珩哄开心了，她就不会跟着岑潭跑了。”
听到岑潭的名字，嵇少陵还是条件反射地心中一凛，他刚想反驳父亲，手机铃声适时响起。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父亲瞥到屏幕上的来电姓名之后，啧啧称奇。
嵇少陵瞪了他一眼，接起岑潭的来电。
“阿陵，有没有打扰到你，方便说话吗？”
嵇少陵知道岑潭最近一定会联系他，因为两人的衣服需要相互交还，他一直盼望着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没想到岑潭的电话来得这么快，真是让他心花怒放。
美中不足的是，身边多了一个旁听者，他又做贼心虚，不敢特意跑到没人的地方去接听。
“阿陵？”岑潭见嵇少陵这边久久没有声音，试探性地又叫了他一声。
“学长，我在，你说。”
“我这通电话是向你请罪来的，你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烘干之后被我们家的林姐给熨坏了，胸口那里烫出一个碗口大的洞。”
岑潭说起谎来简直像是真的一样，语气自然，态度诚恳，细节到位。要不是嵇少陵昨晚亲眼看到，他那一整套衣服完整地放在岑潭身边，他几乎都要相信他的话了。
嵇少陵强行抑制住嘴角的笑意，“没关系的，这么一点小事还要学长你亲自打电话来解释，真是太见外了。”
自从昨夜见到岑潭抱着他的衣服睡觉，他就在想，这套衣服干脆就留给岑潭好了。只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现在岑潭自己找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真是再好不过，省得他费心了。
他也不断反思自己，和岑潭比起来，自己真是个死脑筋。
“你好不容易到我家做客一次，还赔进去一件衣服，我是一定要偿还的，不然我怕你以后都不肯再到我家来了。”岑潭笑道。
嵇少陵脑子突然灵光一闪：“不用偿还，我直接把你借给我的那套衣服扣下就可以了。”
这样岑潭的衣服就可以变成抱枕了，嵇少陵不禁为自己的急中生智而骄傲。
“噢，那也不是不行。”
岑潭的声音中居然还带着点遗憾，这让嵇少陵在心中警铃大作，莫非这套衣服对他有特殊的意义？
“我本来还想带你去订做一套的。”
嵇少陵听到岑潭的补充说明之后，差点呕血三升，恨不得吞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这样一个可以和岑潭外出的机会就这样被他亲手扼杀了。
如果他的脸皮够厚，他就可以强行抓着岑潭上街，逼他赔自己一件衣服了。只可惜他从小就不擅长勉强别人（父亲除外），这个想法只是短暂地在他的脑海里冒了个泡，很快就回归沉寂。
“对了阿陵，我差点忘了说正事，我上次和你提议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他是想说度假村合作的那件事情吗？嵇少陵闻言一喜，特意把身体转了个角度，正对着父亲。
他给父亲使了个眼色：“学长是说邀请我去参观度假村的事吗？我自己倒是很想去，不过还是要问过父亲的意思才行。”
父亲早就在旁津津有味地听了半天，见他如此谨慎，面露不满，大手一挥：“准了。”
“嵇叔叔这是同意的意思吗？”岑潭在电话的另一头显然也听到了父亲的答复，“那我就默认为你也答应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嵇少陵和岑潭约好，三天后出发。
挂断电话之后，嵇少陵对岑潭的声音还是有些恋眷，父亲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皱起眉头。
“让你办点正事，看你这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去了之后眼睛放亮一点，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学着点。别忘了和唐珩多聊聊！”
父亲的脑补功力日益增进，只是辨析表情的能力还需要加强。
多亏父亲对他的神情解读有误，嵇少陵才能成功地掩饰自己对岑潭的感情，但是他不敢在父亲面前久留，趁着父亲心情好，偷溜上楼。
三天后，岑潭亲自到嵇家来，接嵇少陵去机场。
“唐珩和岑池已经出发了，在机场等咱们。”
与岑潭一同坐在后排的嵇少陵听到这两个名字，不由得身躯一震。
岑潭立刻发现了他的这一举动，“阿陵你怎么了，车里的空调温度太低了吗？”
“温度不低，我只是一想到他们二位，就没来由地头疼。”
岑潭笑了，看样子也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一系列混乱操作。
“没办法，岑池就像是赖上唐珩了一样，人家去哪里，他就会跟到哪里。阿陵你多担待一下吧，到了度假村之后，我尽量把你安排在远离他们的地方。”
嵇少陵正打算说，用不着这么麻烦，突然，正在平稳行驶中的车子颠簸了几下。
“这是怎么了？”嵇少陵正疑惑着，车子一下子拐到路边，停了下来。
岑潭伸出手臂护住他，神情严肃。
他这个样子，搞得嵇少陵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时，司机师傅转过脸来，面色青紫，似乎想对他们说些什么，但是他已经开始喘不过气来了。司机回头用最后一点力气拉下手刹，按亮了双闪，之后软软地伏在方向盘上。
“张叔！”岑潭惊叫道，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嵇少陵则打开车门，帮他将司机抬到路边。
岑潭在司机的口袋里到处翻找药物，未果。
嵇少陵也跟着着急，他上网现场学习了一下心肺复苏术，也不知道操作起来能不能行，他跪在司机张叔的身边，开始按压他的胸腔。
“阿陵，你……”岑潭见嵇少陵掰开张叔的嘴，打算为他做人工呼吸，突然伸手拦住。
嵇少陵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十分疑惑地抬头看着他。
“还是我来做人工呼吸吧，你负责胸外按压就行。”岑潭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嵇少陵瞬间理解了他的想法，他不想让自己亲到别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自然。嵇少陵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不想让岑潭碰别人，即便只是人工呼吸而已。
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默默地给岑潭让出位置。
眼看着心上人的嘴唇要挨上他人的唇，嵇少陵用尽了极大的自制力，才遏制住了那句：“放开这个由于心脏病突发，嘴唇青紫的大爷，让我来！”
“滴——滴——”，两声汽车的笛声解救了岑潭。
一辆大巴停靠在他们后方，一队人马从车上鱼贯而下，将三人团团围住。来者均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岑潭和嵇少陵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们，然后不知不觉中被挤到了人群的外围。
嵇少陵再仔细一看大巴挡风玻璃上悬挂着的条幅：祝XX医院退休老干部旅途愉快。
在一群老专家的及时救治下，张叔很快便有了自主呼吸，还能哆哆嗦嗦地说上几句话。
嵇少陵终于松了一口气，同时不禁感叹道：“还好张叔福大命大，这种业界泰斗们平时请都请不到。”
岑潭摸摸自己的嘴唇，似乎心有余悸的样子。
嵇少陵看着他那饱满又有棱角的嘴唇，也十分想试试手感，应该挺柔软的。不过他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多看几眼他都有些脸热。
岑潭和他商量道：“阿陵，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想送张叔去医院，等他情况稳定了再去机场，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呢？”
嵇少陵正是求之不得，他巴不得能多和岑潭在同一个空间里相处一会。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将岑家的豪车丢在路边，救护车到了之后，他们蹭着老干部们的大巴，一起去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