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肥宅穿成少女偶像》Rickey酱

2、第2章

　　消毒水的味道让王城有些不适，大学毕业后他就很少到医院去了，普通的感冒发烧一般是在楼下的小诊所里抓药，方便快捷，而且便宜，不用请假去市中心挤来挤去失去全勤的几十块钱。

　　咣当咣当的声音好似有手推车经过，开门声，说话声，嘈嘈杂杂。灯管好像装在头顶，光透过眼皮刺激着眼球，让人不得不迷迷糊糊睁开眼。

　　“醒了？”中年妇女的声音。

　　王城抬眼瞧，床边站着一个大妈，她紧裹着臃肿的黑色羽绒服，低身手里摆弄着什么。

　　“醒了就坐起来吃饭，小心着左手刚打了点滴。正好到饭点，我从食堂买了粥。”大妈揭开食盒，米粥的香气逸出，缠缠绵绵引人口水。

　　大妈又转头看向王城，说：“渴了不？给你倒水喝。”

　　王城搞不明白眼前是什么状况，懵懵地回了句：“嗯。”

　　他被扶着坐了起来，手里塞了杯热水，大妈又替他掖了掖被子。

　　王城低头看着玻璃杯，热气从口中冒出，白色的气体婷婷袅袅熏到脸上。热度透过玻璃传达到手心，让冰凉凉的手指获得些暖意。

　　这是医院的病房，狭小的房间摆了三张床位，满满当当塞着病人的食物、用品、医院的支架什么的。空调拉的嗡嗡叫，温度却只维持着不热不冷的状态。左边的小萝莉患了重感冒，咳嗽的声音中夹杂着让人心揪的痰音。

　　但是总有些古怪。

　　王城看向大妈，问：“你是谁？”

　　说完被自己一惊，声音又细又嫩，不像是自己的，倒像是二八少女甜甜的嗓子。

　　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大妈的话又给了他一记重拳，“烧傻了橙橙？我是你妈！”

　　一阵怒火在他心中燃起。王城的父母惨死于一场追尾的车祸，两人好好地在高速上开着车，却被后方疯了一样的货车高速撞飞了出去，等到救护车赶到现场，他们都已经停止了呼吸。这是促使王城离开家乡前往上海的起因，也是他不能被触及的痛苦。

　　“你是我妈？胡扯什么？”王城怒视着大妈吼，随即又被自己的声音惊到了。就算是又吼又吵，声音也是尖细的少女音，而不是自己以前浑厚的音色。

　　病房被他的怒吼声震地安静了一瞬，继续嘈杂起来，不过声音低了很多，眼睛都瞧着这边。大妈也又气又急喊：“你怎么说话呢橙橙？”

　　王城震惊地胡乱看着，用手摸向喉咙，却发现触及的皮肤十分紧致光滑，不是自己堆满了肉粗糙皮肤的脖子。低头看，紧握着玻璃杯的手也是纤细白嫩的小手，完全不见之前的肉实浑圆的粗手指。

　　“这是怎么一回事？”王城吓得有点懵，心里想：我是在医院躺了多久了？

　　他问大妈：“这里有镜子吗？”

　　大妈说：“镜子？好像只有洗漱的隔间里有，你要镜子作什么？你怎么了橙橙？”

　　王城推开大妈想要抓住他的手，起身下床，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要向卫生间跑去。

　　大妈在后面抓他胳膊，喊：“橙橙你下床作甚，你发热还没好全。鞋，穿鞋呀！”

　　王城一把拉开洗漱间的门，不管里边一个正蹲在马桶上的大妈惊恐喊：“出去出去！上厕所排队！”转身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瞳孔猛缩。

　　只见镜子中出现的是个穿着病号服的年轻女孩，头发乌七八糟地绑在脑后，遗留两缕斜斜地搭在额头上，挺立的鼻梁眨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构成姣好的面容，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只是嘴唇苍白还有干皮，使得女孩平添了一分病弱感。

　　女孩正一脸震惊地看着镜子，伸手不敢置信地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完被大妈一把拉住，大妈喊：“你做什么？快回到床上去！”

　　王城挣开大妈的说，说：“不要碰我！”扭头看向镜子，镜子里的女孩和大妈纠纠缠缠，反射的正是他的动作。这不是梦！

　　他吓得眼前一黑就这样倒在了洗手台上，留得身后一片混乱。女孩的母亲赶忙上前抱住她，大叫：“医生！快叫医生！”

　　王城再次醒来是在一片黑暗中，身体像被什么包裹了一样动弹不得，眼睛也不能转动，只能直视前方那个跳动的光点。

　　“宿主你好。”光点好像说话了。王城混混沌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是幻觉。”机械音再次响起。

　　王城惊讶地看向光点：“你能听到我心里的话？你是什么东西？”

　　光点说：“宿主你好，我是系统S1314号。”

　　王城反应了一会儿，想起之前看的小说里的情节，惊讶于系统真实存在，喃喃问：“我活的好好的，不偷不抢不惹事，为什么会附身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光点说：“宿主你好，主脑在您去世时前推检测到您最近的一个强烈的愿望为‘成为一名少女偶像’，所以主脑决定派遣系统S1314号辅助您实现愿望。”

　　王城打断它的话，问：“我……死了？”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的情形,“触电死的吗？怎么可能！”

　　光点说：“不是触电死亡，是失血过多致死。尸体在出租屋内，暂时还未被发现，系统推测三天后将因异味被邻居报案。”

　　王城听了先是一愣，随苦笑道：“好惨。”

　　“也是，像我这种了无牵挂，没什么人在意的人确实很适合当小说主角的。”王城冷笑一声。

　　光点说：“请宿主早日开启偶像之路，完成任务。”

　　王城说：“完成之后我可以复活吗？”

　　光点说：“不可以。”

　　王城笑：“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还是什么偶像。我看你的主脑怕不是个猪脑，什么做偶像我只是随便说说就当真了。”

　　光点说：“收到宿主请求。脱离任务后，宿主将主动离开生命体，意识归于虚无。宿主是否做好准备？”

　　王城慌了一下，问：“什么是意识归于虚无？”

　　光点说：“即人类所说的死亡。宿主是否做好准备？”

　　“等等！”王城喘了口气，恐慌地问,“不做那些所谓的任务，就会死吗？”

　　“主脑的命令是这样的。”

　　王城垂下眼，说：“我考虑考虑。”

　　说实话，他不是一个多么勇敢的人。回想起触电和撞击的感觉，他的身体也在颤抖。虽然对于之前的生活没什么牵挂，但如果可以再活下来，他也不愿意死，要不然他也不会浑浑噩噩地过了那么久，而不是去自杀。如果不做任务就会死，不就浪费了再活一次的机会了吗？

　　“可以不去当什么偶像吗？其他职业不行吗？”他问。

　　“不可以。”光点告诉他。

　　“可以换成男人的身体吗？必须是女生？”他又问。

　　“不可以。”

　　“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选择我？”王城有点崩溃，“要我去蹦蹦跳跳向肥宅们卖萌？我做不到啊！”

　　他一想到要去做之前他无比鄙视的工作，去女人团体里勾心斗角，就不由得气急攻心。

　　“宿主是否做好准备，脱离生命体？”光点冷酷的机械音却在耳边提醒着他。

　　“你……我……”王城直视着光点，它真的是寸步不让。王城垂下头，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好吧，你赢了。”

　　王城想，先活下来，走一步看一步。他咬咬牙，恨不得把眼前的光点咬碎，竟然这样逼迫他。

　　“谢谢宿主配合。”光点说：“那么发布任务一：请宿主暂时扮演好生命体王橙，避免其双亲的怀疑。任务二：向招募偶像的公司报名，待宿主适应生活身体恢复后开启。”

　　说完，白光越变越大，整个笼罩住了王城，他惊叫一声闭上双眼防止被闪瞎。再一睁眼，却又回到了病房。

　　病房里不再有乱糟糟的声音了。一名穿白大褂医生正站在病床边对床尾的光头男人说着什么，看到王橙醒了，俯身问：“小姑娘感觉怎么样？”

　　女孩愣了一会儿，好似想起什么，点点头。

　　医生又说：“那再来看，你认识他是谁吗？”手指着床尾的光头男人。

　　女孩看了看男人焦急的皱起来面容，又看了看一旁满脸担忧的大妈，不确定的开口：“爸爸？”

　　“看来没什么问题了。”医生转身对夫妻俩说，“之前是发热温度过高了，可能影响了记忆。等一会儿缓过来去拍张CT拿过来看看。”

　　女孩还是愣愣地看着父母送医生走出病房。又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好似自言自语又好似给谁说道：“好吧，从今天开始叫王橙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