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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过渡 ...

  •   寒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庙里的,似乎是花子哭着要他负责,又说什么狗大爷的病,再然后就稀里糊涂的给骗入了贼窝。
      庙有三间房子一个小院,狗大爷和另外几个老弱病残住在右边朝阳的屋子。若说是病,寒诩绝无能力,可是,狗大爷的竟然是毒。
      寒诩的心沉了一沉,这是幽冥谷的毒。父亲曾说欲“百毒不侵,就需了解这百种毒药,需亲自的品尝百种毒药的药性”,所以这个毒,他尝过而且记忆深刻。一盘鱼肉,鲜嫩而唯美,他本不是贪吃的人,可闻着香味还是食指大动,却不到一刻钟眼前就出现朦胧的景象,如若无数次的梦中,娘亲温柔的笑着,比三月的桃花更加明显,再是突入眼帘的一个女子,手上拿着锋利的刀,瞬时刺入母亲心口……血,满天的血,就连天空也变得鲜红,母亲在血泊里似在微笑,似在无奈、解脱、不舍,他猜不透、懂不了那样的感情……再让后,他就失去所有的知觉。父亲用内力把所有的毒逼出,从此他知道:河豚肉鲜而带着剧毒。
      狗大爷中的是幽冥谷中一种用河豚血和其他毒药相混的毒药,所幸中毒并不太深,否则绝不可能将狗二拖出火场,又到现在还只是晕厥。只是毒性在体内残存太久,加上身上的火伤,小镇的大夫的确只能用人参续命。
      天色已晚,大家都已回来。石蛋、王七和花子把南屋收拾得干净的些,又按照寒诩说的放上干净的毛巾和一盆清水,几人在正堂烧饭,几人在火堆前等待,又有几人在北屋陪着狗二。
      狗二十分焦急,但老大说了可以,他就相信那个带着剑的男子能救爹爹,虽然他不喜欢这个人,小的时候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父亲说他们都只是道貌岸然,欺世盗名之徒,而且这个男子似乎一直板着脸。
      花子在火堆前听大家聊着,痴痴的幻想以后的江湖生活,路过的时候就叫自己花女侠,她还要给自己取个别样的名号,要好听,而且一听就可以记下、且又能说明自己特长的名号。她不会武功,特长或者说唯一会的就只有轻功,使的是鞭子,尽管她一直希望自己又一个剑,在长风处衣袖和剑穗飘扬,不过寒诩那把寒灵剑也很威风,就是重了一点。可是老帮主不让她碰铜铁之类的,所以她能用的只有鞭子。
      到底要叫什么名字呢?花子想了很久,终于郁闷自己过去不愿意念书,取的名字不是不雅,就是不够响亮。然后,突然,她“哎呀”一下跳了起来,直冲入南屋。
      寒诩心里是有犹豫的,因为今日体内真气乱窜,此刻用内功救人是否可行他也并不知晓。不过让他更加头疼的是那个眼中总闪这亮光的花子。
      他脱了狗大爷的上衣,对着血脉运功把内功送入狗大爷的体内,半个时辰,竟发现自己体内那股如火的真气导出后,身子更加舒服,而且运功也比刚开始时更加顺畅。再一看狗大爷,则全身皆是汗水。他再用真气,狗大爷当即吐出一口黑血。
      寒诩收了真气,用毛巾将狗大爷身上的汗水擦去,狗二才10岁,狗大爷的年纪不到四十,可是几年的病痛,早已将这个身腐蚀,仅留下一个皮囊,干枯如若年过半百的老人,怕是一场风寒就能将他击倒。
      拭擦了狗大爷身上的汗水,寒诩再次盘腿,他本来是想今天只运功半个时辰的,可现在体内真气得得控制,便想一鼓作气将狗大爷身上的残毒也逼退干净,就看到花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太阳穴下的经脉不由抽动了一下,这丫头之前都知道告诉大家运功时打扰容易走火入魔,怎么还这么冒失。
      花子面对狗大爷身旁的一对黑血和光着膀子打算运功的寒诩,顿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一下子愧疚得把头低着看脚上的破鞋,大脚趾翘了两下,终于犹抱琵琶半遮面般的说:“那个,我……我只是看到你有一个小瓶子……里面,里面是不是金疮药,狗二……”
      很多年来,寒诩都是独自行走江湖,在追杀被追杀,寻仇报仇中度过,早已经泯灭了太多的表情,即便想笑也似乎忘记了如何去笑,但对着花子的善良,确还是很顺从的满足了她小小的要求:“你拿去吧,撒在狗二背上就可以。”
      花子大喜,立刻拿了装药的瓶子,心里来回告诉自己不能再冒失,终于轻轻的走出南屋,轻轻的关上门,甚至还很有乖巧的探入半个脑袋:“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吧~~”

      月色入水般倾泻,初春的夜风带着寒气,枝头仅剩的一片枯叶随风落下,终要化作那护花的红泥。寒诩站在破庙小院的梨树下,看屋中睡熟的人们,或许对于这样的生活,他是奢望的,但还是太过奢侈。
      母亲死后,父亲就变了一个人,时而痴傻,时而明智,尽管对他依旧十分宠爱,可是在更多的时间里,他面对的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的长老,那时四个长老里只有年轻的宁长老会出来帮他,可是自从一次宁长老酒后叫母亲的名字,他就极其的讨厌他,不需要他的帮助,不需要他的庇护,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长大,继承父亲教主的位置,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为母亲报仇……想到这里,他挥起长剑,在月下将长剑飞舞。
      花子并没有熟睡,她的心里压着事情,外面练剑的声响,便起来走到庭院。花子痴痴的看着,寒灵剑在寒诩手中游走,一个长刺,再一个侧挡,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仿佛千钧万马在他眼前也不会畏惧。残冬的枯叶在他的剑下凝集一团,顺着剑气飞舞,待寒诩收了手上的剑,落叶再次飘落一地,花子才缓缓的回神。
      寒诩收剑看发呆的花子,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想了半天终于说道:“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很好看。我只是在担心……”
      “担心?”寒诩觉得奇怪,再看到南屋,顿时明白过来,“狗大爷三天内就会醒的,你放心好了。不过……”
      “诶?“花子不知道寒诩怎么就说道狗大爷,她担心的是寒诩半夜跑了啊,当年老帮主就是撑着她睡觉跑掉的。
      寒诩根本没有注意到花子的疑惑,继续说:“不过这里还是太过阴冷,这里可有老人在雨天时腿脚疼痛?”
      花子还在疑惑中,不过一说到大家,她立刻就来了精神,说着谁谁谁时常会咳嗽,哪几个人雨天会腿疼,一点点都十分熟悉。
      寒诩干笑,她看着明明冒失,可对于大家的事情,倒是细心。在花子话说的空挡,说了自己知道的除腿疼的药方。
      花子细心的记下,就又开始扯她和兄弟们平日的生活,还说起自己当年撞破林魁几次调戏两家姑娘,才结了仇恨让狗二被打。
      寒诩起先还听着兴趣,看花子越说越是兴奋,心却是一点点下沉:这样的生活,还真的是一种奢望。他突然希望自己是一个包裹在茧里的蚕,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或许就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凄凉,真的不能离任何人太近,这次实在是太过大意。
      于是,他忍不住打断花子的话,冷冷的说:“我明天早上离开!”说完,便去屋中,在那个大家留给他的位置躺下,再不理会花子。
      花子刚兴奋的心一下跌倒谷底,她刚觉得情形可以请他带着自己闯荡江湖了,没想到,他其实还是讨厌他的,刚才那瞬间的友好不过是虚伪的应酬,而她还厚颜无耻的拉着人聊天。
      一夜无眠,花子思考的怎样可以让寒诩带上自己行走江湖,不知道怎的,她想起来老帮主曾经说过一个叫“愚公移山”的故事,她感兴趣的明明是江湖,这些不是江湖的故事,记住的总是不多,可这次她想起了这个无关江湖的故事,而且心里也大好了主意。
      **********
      第二天,石蛋和王七不知从哪里借来一把梯子,扛着梯子敲开张地主家的门。
      管家张富贵开了门,看是两个穿着破旧(比一般乞丐还破旧)的乞丐,扔出两个铜板就想关门。不想一个乞丐用梯子一下把门卡住,誓死不让管家关门。
      王七趁着石蛋用梯子卡门的空挡,立刻钻入大门,拿着手上的铜板,笑脸对着管子:“老爷,我们不是来要钱的。”
      叫花子不是来要钱,难道是来惹事???
      “我们最近不缺短工。”张管家说道。
      “不不,我们是义务来帮你捅烟囱的,你看,我们兄弟来梯子就自带了。”说着王七用手指了指石蛋那用来卡门的家伙。
      张管家十分开心,他在地主家快十年了,可是地主这里下人并不多,这烟囱也是多年没捅,可是又找不出空余的人力和精力。不过,对于天上掉下的好事,他还是留了几分不信。
      石蛋在外边看着,胳膊举得有些酸:“老爷,快让我们进入吧!去年冬天若不是地主施粥,我们早已经死了。”
      “是啊,是啊,熬过了冬天,我们特地来报答的……”
      去年冬天,老夫人大寿,的确出钱施粥救了很多穷人,没想到好心这么快就有了好报。二话不说,乐呵呵的把两个乞丐带到厨房,再偷偷的让厨房的人仔细看着,别偷了东西。
      王七和石蛋两人在厨房的屋顶,一个拿着绳子,一个探入那黑洞洞的烟囱,一边聊天一边完成老大今天交代的任务。
      “老大怎么这么听那男子的话,你说这黑布隆冬的东西真的能治大家雨天的腿疼。”
      “我们跟着老大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老大错过。再说了,老大可是丐帮老帮主指点过的弟子。”
      “也是,狗大爷昨天吐了一口黑血,脸色也好了很多,听说这三天里就能醒了。”
      “狗二的背,昨天涂了药,好得也快了些,之前老大一直担心伤口会烂。”
      “老大,就是对我们好!可你说老大这次怎么不自己来”
      “不是说了嘛!老大要看人。”
      “看人干嘛……哎呀,这里有一个白蚁窝。”
      “留着留着,这个老大交代过,说是千金难买的药,就算我们用不了也可以送给沈先生。”
      …………
      日落西山,云彩由上往下一点点变浓,最上面还是青蓝的天空,慢慢的染上霞色,再下面远山与天空相交处,便是朦胧得化不开的霞彩。再然后天色渐渐变暗,霞彩越来越浓,远近的树木同天色相融,变成一个个淡薄的暗影。
      王七和石蛋踏着轻松的步子,与那归巢的鸟雀一同飞奔,沈大夫说他们找到的确实是难得的宝药,并答应亲自为他们煎药。但入了庙门,便见大家苦着一张脸围成一圈,青石的地上用碳火画了一张极丑的图,但依旧能看清前面是一个背剑的男子,后面,是一个少女,挥着鞭子追赶,似乎两人背上都还拎着一个包裹……
      顿时两人脑中轰的一声:他们的老大,被那男人拐跑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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