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你真喜欢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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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时，滕川因为打架的事被叫到校长室里训话l了，安静的宿舍里只剩下顾秋言一个人，他没有开灯，在漆黑一片中点燃了一根香烟，猩红的火苗一下子冒了出来，袅袅烟雾慢慢地萦绕在周围。
顾秋言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太多了，多得令他反应不过来，学校环境的变更让他极度不适应，说实话，他想镇上的那群朋友了，原先他们老围在自己屁股后面，顾秋言还嫌他们太聒噪有些烦，现在只觉得周围冷清的有点可怕。
顾莉……顾秋言对这个名字的感情是极端矛盾和复杂的，他怨恨顾莉，顾莉给予他生命却对他极其不负责任，今天他看到两年多没见的顾莉的时候，他没有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一丝怜爱和抱歉，只有满满的不耐烦和嫌弃，好像自己是什么恶心又难缠的东西，既然这样，为何要费劲吧啦地把他从镇上调到北京来上学，干脆让他在小镇上自生自灭好了。
顾秋言从床上站起身来，把抽完的烟头狠狠地在易拉罐瓶口处一捻，打开厕所的灯，走到镜子面前，看见自己的右脸已经高高肿起，心里暗骂一声，“cao，这娘们下手真狠。”
宿舍门突然有响声，是滕川回来了。
滕川打开灯，拽着顾秋言的手腕就将其从厕所里拉了出来，一下子把去顾秋言摁在了椅子上。滕川眉头紧锁，白色的led灯光照射在他那刀刻似的精美五官上，琥珀色的眸子盯着顾秋言的白皙中透着红肿的右脸。滕川靠的更近了一些，他看见顾秋言的右脸上还有几道轻微的刮痕，应该是指甲刮伤的。
滕川鼻腔里微微涌出微暖的气息，正好喷在顾秋言的脖颈处，顾秋言很不习惯别人离他这么近，下意识往后挪了挪，一阵冰冷与清爽在他右脸迅速蔓延开，极大地缓解了他脸颊的胀痛。
“买了几只小布丁，现在这个天吗，学校小卖部还没有进冰袋和雪糕，我骑车出去买的。”
滕川解开校服，六、七只小布丁就哗啦哗啦地掉在了顾秋言紧靠的膝盖上。
滕川半蹲下来，细细打量着顾秋言的伤，心里忍不住涌起一阵一阵愧疚，他忍不住唠叨起来：“你说，你干嘛替我挡那一下子，我一个大男人身强体壮的，挨一下肯定没啥事。再说了，你干嘛对我那么好啊，咱俩才认识一天，你就能替我挨耳光，如果认识一年，你是不是都要替我挡刀了。”
顾秋言心里有点无语，他真不是那么多管闲事的人，他是被人绊了一脚啊，但他感觉这么说出去，更丢人，还是咬了咬下嘴唇，没吭声。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顾秋言问道。
滕川一拍大腿，表示自己很点背。“其实这事跟我没屁毛关系，五班班主任他那儿子骚扰他那班一个小女生，他以为他妈是班主任就无法无天了？没想到，那女孩她叔叔是道上的，哈哈哈，说要给那小子点教训尝尝。今天下午我和钟祥都是准备看热闹的，结果没想到，把校内的人都惊动了，那些混混跑了，我们看热闹的哥几个想也不是我们打的，就待在那里没动，没想到被当成打人的了。”
顾秋言对这哥们很无奈了，“那你刚才咋还不解释？”
滕川一脸无辜：“我一开始不知道啊，我看那些人揍得太狠，我还从草丛里冒出来拉架呢，结果咱学校的人来了，那些混混就跑了。五班班主任他那儿一直在哭，我还递了张纸巾呢？后来周围的人一下就多了起来，我还以为都要赞扬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结果李琴一来就发飙，还要打我，我也很懵b啊。”
顾秋言气得喊了一句：“你大爷的。”右脸因为生气大喊而被拉扯，疼得顾秋言倒抽了口冷气。
滕川很是内疚，心里一窝一窝的愧疚涌上心口，他拿掉已经融化的小布丁，轻轻地将冰凉的手抚上了顾秋言的右脸，顾秋言的刘海很长，平时都是放下来，遮住了一半眼睛，看不太清容貌，滕川对他的第一印象只觉得这小子真白啊，皮肤白到几乎透明，都能看到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顾秋言刚洗完头，将刘海往上一撩拨，滕川总算看清了顾秋言的容貌。顾秋言的眼眸清澈而又明亮，让人打从心眼里觉得这个人很干净很令人舒服，五官很清秀，眼尾还有颗小小的泪痣，显得整个人清冷中还带着一股不一般的媚，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暇的肌肤透出淡淡的粉红，鼻梁高挺，薄唇如花瓣般娇嫩欲滴。
滕川被这好得不得了的容貌惊呆了，竟然心口一悸，这是什么感觉？
顾秋言一把甩掉滕川的手，“干嘛啊，大男人做这些恶心死了。”
滕川干笑两声，掩示自己的尴尬。
晚上熄灯之前，滕川把门给反锁了，顾秋言刚跟姥姥打完电话，问道：“锁门干什么？不是还有两个人要回来吗？”
滕川摇摇头：“就咱两个啊，剩下两个同学，一个正在考雅思出国留学，还有一个早就出国了。就咱两个人，二人世界怎么样？”
顾秋言没理他，看着手机界面发呆，手机界面就几个简单的APP，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微信消息。
顾莉……心就那么狠吗？不问问他儿子在学校里过的好吗，也不问问他儿子有什么不习惯，就连顾秋言在学校里有没有生活费，她也从没有过问过。
顾秋言算了算，他身上还有200多，省着点花，一个月应该能撑过去。
宿舍的灯一下子就熄灭了，顾秋言看了看表10:50熄灯了，顾秋言关上手机，拉上被子蒙住头，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开启了第一个夜晚。
顾秋言原本都以为这件事没事了，结果他下午去韩斌办公室领校服的时候，一下子就看到那抹挺拔修长的身影，站在五班班主任李琴旁边，两个人好像在争论什么，滕川面色很不好，可以看出他几乎已经到了发怒的程度。
下课期间，班主任办公室挤满了人，吵吵嚷嚷的，顾秋言听不清滕川在说什么，也不好意思赖在办公室里不走，就退出了办公室。
顾莉早上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简短的几个字：“还有钱吗？”
顾秋言回过去，“有。”
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文了，顾莉从来不跟他说多余的话，不过这也算关心吧，顾秋言苦涩地想了想，他有时候很看不起自己，明明应该对那个女人不再抱有什么希望的，可他就该死的不死心，老是期盼着能从她身上得到一丝丝的温暖，但几乎每次都令他失望。
顾秋言心中不舒服，嗓子里有粘液在松解，他咳嗽了几声，知道自己烟瘾犯了，他在二楼找到了一个没人的男洗手间，这个厕所比较偏，一般没人从这里方便。
他打开了最里面的厕所门，锁上后，就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散花，这是他在超市看到的最便宜的一款烟，他熟练地摁了一下盒子，弹出一支烟，他将它夹在嘴里，白生生的手有些颤抖地点燃了这支烟。浓厚的烟草气一下子在肺部蔓延开，顾秋言凌乱疼痛的大脑一下子就得到了放松，像一个在沙漠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看到一汪甘泉一样，顾秋言感觉紧绷的自己一下子就得到了解救。
慢慢的，顾秋言闻到了一股恶臭，夹杂在烟雾中，慢慢冲淡了烟草气，变成一股厚重而浓烈的……臭鸡蛋味…不对，是屎味。然后，他听到旁边门还有人在哼哼唧唧的，好像在用力。
顾秋言一开始没闻出来什么味道，大吸了一口，麻蛋，他都要吐了，是谁在丢大包，还丢的那么臭。
在这时，厕所门被推开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嗓门喊道：“钟祥，你丫要拉多久啊，我都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你还没拉完。卧槽！真特么臭。”
“川哥！拉完了，拉完了。”钟祥提上裤子，一下子踢开了厕所的门。
正在这时，隔壁厕所也打开了。先出来的是缕缕薄荷烟草的薄雾，在薄雾中慢慢形成了一抹纤瘦挺拔的身影，滕川想起来某个早晨，他晨跑时见到朦胧晨雾中的一支松树，就是这样笔直地站在雾中的。一张白净清透的脸笼罩在氤氲的烟雾中，他的雪白的如葱般的手指还夹着未抽完的半支烟。
竟然是顾秋言！？
如果在平时的话，滕川很烦别人抽烟，他不喜欢烟味，也很讨厌有些男的佝偻着腰噘着嘴抽烟的猥琐姿态。现在，他觉得他是个双标的人，关键是顾秋言这人抽烟太尼玛好看了！顾秋言的外表给人感觉是一个很单纯文静，干净瘦削的男生，像一张很美很干净的极品宣纸，洁白而带有书卷气。
但是站在烟雾中的顾秋言，反而带着一种不一般的气质，或许对滕川来说，是带着一种吸引力。不同于浓妆艳抹的女人或者妖人身上那般魅惑，是一种说不来的魅力，滕川能感受到从顾秋言的眼神里投射出来，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种寂寞，对的，滕川被这种寂寞的眼神深深地吸引住了。
钟祥觉得现在这个处境有点尴尬，他一猫腰从两人中间的修罗场里钻了出来，大喊一声：“我先回班了！”就溜走了。
“你还抽烟啊……抽烟对身体不好。”滕川觉得有点尴尬，他觉得顾秋言的气质与周围浓烈的屎味格格不入。
正在这时，男厕所大门被人推开了，韩斌一踏进来，就看见滕川和顾秋言二人站在那里，他嗅觉很敏锐，微微一闻，就嗅到了大便的味道中掺杂着尼古丁的味道。
顾秋言看着韩斌紧缩的眉头，暗道一声不好。
“你们谁抽烟了？滕川？”韩斌的声音比以往都要严厉。
韩斌的眼神扫到滕川脸上，他老早就怀疑这个惹事精不学好抽烟了，但一直没抓着他的小辫子，这下总要被他抓到了。
顾秋言刚要开口承认，却听见一个声音早一步发出。
“是我。”滕川定定地看着韩斌，手在身后背着，悄悄地将顾秋言手中已经熄灭的烟头夺了过来。
顾秋言心中很惊讶，但他不想别人替他背黑锅，“老师，是我。”
韩斌有点懵了，怎么两个人还抢着认错。
滕川一摊开手，上面有一只抽到一半就灭了的烟头，他脸上到没有被抓到的羞愧感，韩斌反而看到他脸上充满着大义凛然感。
顾秋言急了，正要开口说话，韩斌看着他右边红肿的脸，回想起昨天下午发生的情景，他瞬间就懂了，一脸震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二人，遂又用食指点住了了顾秋言要张开的嘴，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才认识多久啊，你至于为他顶罪吗？学生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别脑子整天想着谈恋爱，英雄救美的。”遂又严厉地说，“还有你，滕川，别仗着人家让着你，喜……咳咳那啥你，你就肆意妄为让人家帮你顶罪，回去给我抄5000字检讨，明天一早交过来！”
说罢，摇摇头，韩斌走到门口时，还怒其不争地看了二人一眼，叹了口气，连尿都不想撒了，就走了。
顾秋言没反应过来，倒是滕川捂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秋言，“没想到，你竟对我一见钟情。”
顾秋言一听这话，瞬间明白韩斌这话什么意思，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滚！老子是直的，比你家大门的钥匙都直。”
“卧槽，你咋知道我昨天拿那把钥匙开易拉罐，结果那易拉罐太难开，现在他是弯的了。”滕川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掏出那把弯了的钥匙。
顾秋言一脸黑线，清俊的眉眼皱成了一团。
滕川觉得调戏顾秋言很有意思，生活真是充满了乐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你真喜欢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