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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前世 ...

  •   我作为阎王的双胞胎女儿,有一个天使一样的妹妹,而我们的母亲正是天使,大天使。作为眼球红蓝两色的大天使和地狱之王两位异种族的通婚在两界留下佳话,没有人会相信他俩的婚姻长久,直到我们的出生经过了3千年才平息了世间的流言蜚语。
      妹妹和我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相像,只是母亲很喜欢把我们打扮成一个模样才会让人分辨不出,妹妹的异瞳是遗传母亲,而我棕色的眼瞳更像人类,而父亲是漆黑的瞳孔,我的模样与哥哥们更像父亲一些,而三姐与妹妹更像母亲。母亲对我这个模样很不满意,棕色的眼球总会让她看很久然后一脸厌烦的样子转身离开。父母的情绪严重的影响到小时候的我,我想要让自己做的更好,让他们也能关注我一下,不止是妹妹小需要照顾,需要爱,我也同意需要的。可我小的时候都是跟着哥哥们,他们即使再喜欢我也不会照顾我,而且嫌弃我的弱小曾遗失过我。遗失的那一年,虽然还想不起那一年具体的事情,但是我最快乐的一年最可悲的一点是在我回到家里时,没有人见到我有吃惊的感觉,就好像我中午出去一趟,下午回来一样自然。我问爷爷,是否把我那一年的行踪告诉过家里人,他老人家只是摇摇头,真的是在我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好在那时年轻,自我调节能力很强,依然想要融入到大家庭里,更加渴望父母的认可。甚至我非常听妹妹的话,妹妹想要的,我都会帮她得到,只有这样做,他们才会欣慰的对我点点头,夸我乖。
      “小阎王”一个哭泣的女鬼跪在我的面前,她生前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即使是现在这个样子,还会看出原本的样子。我了解她的生平,一生靠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个理想的职位,还有个她认为是值得托付的男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在一切都奔向她想要的未来时,她竟然过劳死。我摇着头,我想她一定会让我放她回去,可我怎么可能,我可是冷酷无情的小阎王,我也是靠自己的努力才得到这个称号的。我不屑的看着她,她只能无奈的摸着眼泪。
      “走吧”我工作的时候真的是冷酷,我享受这样的冷面角色,我还是稍微的绕一条远路,让这个女人看看她身后事,结果看到她那个男人面带微笑,抱着一个冷艳的女人在转角处调情。女鬼只是冷笑的看着他们两人。
      “原来都是真的”女鬼自然自语的说着。
      看来女人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你不想跟他们说声再见?”我推了她一下,她站在两个人面前。我看着被吓到颤抖的两个人,男人甚至把冷艳的女人挡在自己的身前。女鬼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事情,看着他们被吓成这个样子,也就转身走到我身边,我带着她去到她该去的地方。当她踏上属于她的那条花路时,她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干净秀气的姑娘,大大方方沉稳的气质让人很有好感,她甜甜的冲我笑着挥手,拿起手边的孟婆汤喝了。这是我第一个“顾客”,我这份工作没做太久就一步步升了上去。当我坐在办公室那些卷轴写着各式各样人的生平,我要去把它们划分出天堂地狱的区别,最后我成为名副其实的“小阎王”管着地狱里所有的鬼怪,算是父亲得力的助手。这也是后来事情的开端,再也不是只要努力做好事情就可以轻松过日子,有些时候,我总是在想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在哪里?每个人对我的要求我都要满足,师父让我做自己,可我怎样才是做自己?我拒绝了几次妹妹的要求,可我并没有真的开心,我还是会担忧她们对我的想法,爷爷总是说我很孤傲,可我却觉得自己卑微到尘埃。
      师父离世那一天,我感觉自己的靠山倒了,母亲安慰我,却也说我只顾跟他亲近而远离了家人,她认为我这样做很不公平,家人终究是家人,而外人怎么也变不成家人。他们一口一句的把师父说成外人,他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这个外人对我却比家人上心。他会在我一个人迷茫的时候告诉我方向,在我受伤的时候帮我包扎,这些小事在他们眼里看起来真的是微乎其微,他们不允许我软弱,不懂我为什么会有迷茫,不懂那些伤会自愈,我却如此在意。母亲责怪我对他们不够上心才会使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要我忘记这件事,没有人会再提起。
      我不知道外面的流言会变成我杀了师父,可我不能说出真相啊,母亲亲自嘱咐过,连父亲都跟我说过让我对谁都不可提起此事。父亲永远是站在母亲那边,而母亲永远都是对的。哥哥们已经离开这里,他们去天堂来补充职位,三姐和妹妹都保持沉默,即使家里人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大家都保持缄默。陶然那段时间也是消失的,我知道他什么都看见了,郎炎在那里,他应该也是受到冲击而对我避而不见,我站在过他家门前,我始终没有勇气迈进那一步,我要说些什么,那些景象只会一次次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次次选择闭嘴。
      我消沉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几乎记不得,消沉多久都记不得,我只能记得每一次满身血回来的时候,我都会坐在跟妹妹下棋的地方,看着前面的那棵树,想起那个男孩黑亮的眼睛,仿佛自己沉浸在他那片漆黑的天空中,有一种梦幻的感觉,然后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回到最初。人的回忆都不是真实的,都会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我终究没有回到最初。
      秦岭的出现真的像是救命的稻草,使劲就断了,我沉的更低。不是我有多脆弱,而是我真的从梦里醒了。秦岭开始说,我对他很重要,离开时说我的情绪给了他很大的负担;在我表白时,他说他都放下了,我一味的推开他,让他觉得很累,连最后一句他也是请求我放过他。在这样的一段感情里,他否定了我的情感,否定了我,只有我知道,我再躲着他,我的眼睛也是追随着他,他的每一次靠近都会让我心动,他的所有套路我都知道,我还是喜欢上他了,喜欢就是喜欢,我很清醒明白,而他,也真的不是我想要的那个。
      为什么会跟母亲起那么大的冲突,一部分因为那个小孩,母亲质问我为什么没有杀死他,而我回答不出来,虽然不是第一次没照她的意思去做,但这是她第一次冲我发脾气,她甚至打了我一巴掌,那一掌打到我满眼金星,起不来。我擦着嘴角被牙齿磕破的血,也是第一次没有争吵,没有反驳转身离开。我听见她在背后声嘶力竭的嘶吼,以往我在忤逆她,也不会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
      母亲又给我一批名单,她会定期给我一批名单,让我去把那些鬼怪消灭,我从没问过她原因,我会照做,那些鬼怪很奇怪,不仅有几世的记忆,甚至灵力会比一些“公职”人员还要高,不是街面上普通的调皮鬼,我每次回来,身上难免会有些疲倦,甚至有难缠的会给我带来一些伤,母亲从没关心过这些,她只是问我有没有遗漏的,好像这件事最重要。我这次依然那种名单,每一个都照常解决。
      “小阎王?”一个欢快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我已是一身血站在那里,风大的把我头发吹的很乱,因为之前那个鬼怪把我的头发打散,还没来及梳好。我听到这一声,有些吃惊。
      “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我心里笑了一下,有些想念这个称呼的时候。表面我还是冷面,可能太久没笑,已经忘记怎么笑了。
      “现在已经没人这样叫你?”女人30岁左右的年纪,成熟大方,我记得这个漂亮的女人,不止是外表,她的内在更值得我记住。
      “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好奇,这个地方已经被我设了结界,不可能有人进得来。
      “我们已经几百年没见了吧,有五百年?”女人苦恼的说着,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时间真的太久了,我不记得了。”我如实回答。
      “真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这些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投胎都得四五次了。”女人苦笑,坚定的目光看着我,手里拿出她的武器。“对于她来说,我现在已经成为没用的棋子了,你是来帮她收拾残局的,你为了她做这些事情,有何感想?”她轻轻抚摸着手里的鞭子
      “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是帮她收拾残局?”我实在听不明白她的话。
      “你这是帮她做多少回了?这五百年来都是你在帮她吧。你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女人质疑我,我的脑子已经没办法运转,这段时间有些伤神,所以智商真的有些下降。女人说着就把皮鞭抽到我的脖子上,我能感受到力量的增加。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我镇定自如,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解决她分分钟的事情。
      “看你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你知道你的母亲把我们当成武器来培养,现在我们成为淘汰的那批,就让你来解决我们。恐怕在她眼里,你才是她最满意的武器。”女人的力气有一丝的尖锐,攻击性越来越强。“你还是那么乖巧的模样,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看得出你是个听话的孩子,我曾幻想过自己的孩子像你这样就好,看来是不会再有将来了。”女人的皮鞭毫无征兆的松开了。
      “你怎么了?”我摸着脖子,应该有一圈痕迹出现了,我的皮肤很脆弱,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痕迹。
      “我从未再投胎过,我离开你之后,就被你母亲接走了,接走的不止是我,还有十几人。她训练我们,教我们各种能力,她给我们的假想敌是你的模样,你知道吗?她把你的训练场景投影给我们,她用她的灵力又造了一个你来与我们对打,即使是假的,我们依然打不过,你说可笑不。”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想要一只完全属于她的军队,她想要我们完全听从她的命令,她想要......”女人还没说完,一把剑刺穿了她的胸膛。“权利”女人消失前最后的两个字,我听的清楚。那把剑差在了我的脚前,就差那么一毫米的距离刺进我的脚。我太认识那把剑,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啊,她从不离身的。
      “为什么要自己的军队?你想做什么?”我拔出那把剑,握在手里。
      “我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军队?”母亲微笑着出来,我最喜欢母亲对我笑,可今天这个笑容让我有些害怕,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她发出冷笑。
      “我们是不可以有军队的,除了阳世间的人,我们都不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军队。”
      “你太可爱了,竟然还这么天真。也不知道你的老师是怎么交出你这么笨的学生。”
      “母亲,我实在想不明白。”我苦恼啊,我从不关心身外事情,我都是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父亲也从不与我说什么,我认为我这一辈子都是简单的带人打怪,没听说要带兵打仗啊。
      “权利你懂吗?你认为你的父亲有多大的权利?”母亲反问我,我却答不出来。
      “那些人的生死看似掌握在他的手里,可你有想过为什么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大富大贵,有些人却要穷困潦倒。那些善良的人要饱受生活的摧残,一些富贵的人用卑鄙的手法压榨着底下的员工?这些都是谁给的?”母亲看我像看三岁不懂事的孩子。“我们灵界都是平权,没有绝对的领导,所以我想要成为一名统治者,我想要一个属于我的世界,我想让这个好人有好报,我想要那个坏人有坏报,就这样简单。我并没有想要把我们这个世界扰乱,我只是想要个属于我的小世界,你不会像你那个愚蠢的老师一样阻止我吧。”母亲摸着我的脸,我还是比她矮一些,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紧紧掐着我的脸。
      我原以为母亲生性淡泊,对阳世间人们的生活并不在意,看来我是误会她了。她才是那个想要成为人类上帝的人。可这样对人真的是好事吗?怎么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ta可以帮助弱小,却敢贪污公款这是好人坏人?Ta可以救死扶伤,却有家暴史呢?为什么人心不可直视,因为它是善变的,会因为那个主人的环境经历和感受而改变,谁也控制不了那个人最后变成什么样,而且没有“最后”这个词可以用在善变的人心上。
      所谓的弑母杀妹是一场意外,母亲拿着我的木剑作势要刺向我,我避开后,母亲依旧不依不饶,她把木剑抛给我,木剑在我手中变成一把漆黑的宝剑,她跟我一定要来一场比试,如果我有意退让,她会不断发起邀请,如果我真的打赢了她,她会把组建的军队解散。我没想到我在她心里如此重要。而我要与自己的母亲战斗,不管是什么形式,我都不想去伤害她,她把我逼到绝望,我的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可她依然发起紧逼。
      “你知道吗?你的存在意义就是杀戮,你天生就是为了杀人而活着,如果你不奋战,你将不再有存在的意义,我留着你也没用处。”她发起很进攻,我无处躲藏,如果我全力以赴或许有生的希望。
      “你们在做什么?”阎嫣吃惊的看着我与母亲对峙。
      “回去找人,我今天一定要让这个不孝女消失。”母亲阴冷的笑着。我的心已经凉了,我在选择生或死,我更倾向于生的可能。
      我与母亲打成平手,我眼见一大群天兵天将来帮我母亲,我心里生的渴望更浓了。我发现自己这么喜欢战斗,越战越勇,越战越兴奋。杀红眼的我也看不清来的人是谁,我这算第一次为了自己的命而杀人,即使我想要巧妙的避开他们的要害,可人不减少,我完全失去控制。当我一剑刺进母亲的肩膀时,我看见母亲眼里的惊喜,我听见母亲的话在耳边响起,难道我天生就是用来杀人的武器?我开始质疑我自己,我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战斗时是兴奋的,当我的剑插进血肉里,它的鸣叫是真心的享受。我的后背被砍了一剑,我抽出那把剑,一剑刺进对方的身体,当我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时,我才知道那是我的妹妹,我还能感受到剑刺进去的过程,触碰她的血肉的手感第一次让我觉得恶心。看着妹妹摊到在地上,母亲在狂笑着,是反来的人都已经倒下了,只有我和母亲在对峙着。
      “我说的没错,你天生渴望杀戮,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魔鬼。”她边笑边说,我却无力反驳。“对外界来说你杀了你的老师,你的妹妹,你还会杀了我。现在只有你死了,我才能保全阎嫣的活,这样她才会更完美。”她说完,把宝剑握在我的手里,并刺进她的腹部,我清楚这一剑并不会要她的命,但能摧毁我。
      我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我觉得太累了,我躺在地上,看着天上出现的黑龙,感觉世界安静了许多。我就此消失也是心甘情愿,在我被关押的那段时间里,那条黑龙总是来看我,我却放弃了自己,我不会再想将来。他总是在跟我说些外界的事情,即使我并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他依然在说着,他的存在然我觉得自己临死前不算孤单。父亲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他,看着他的脸,那时的他清瘦很多,高高的个子看起来很单薄,眼神却很坚定,还有那片星辰。我无意识的摸着他的眼睛,那是我见过最美的东西。那一天之后,他再也没来过,而我被沉了海,我本以为他们会要我的命,可只是把我沉海而已。
      我讨厌海底,那里一片漆黑,那里有我深深的恐惧,呼吸不够顺畅,总是会有不知什么的生物在我身边游过,他们都会啃咬我的身体,隔天还会长出新肉,每一天都有新长出肉的刺痒和被啃食的疼痛。我甚至能感受到有人来参观我的受刑,可笑的是我却不再为此感到丢人。我本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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