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少年东游

20、度假

　　经过了3个月的拍摄，等到成片呈现给大家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春节的时候，观众的反响还算好一些，阎嫣看到这样的结果很高兴，带全剧组的人来了一场庆功宴旅游。
　　一个独立的海岛，阎嫣把整个海岛都包了下来，只有剧组全体人员，阎韵想要一起却被阎嫣婉拒。
　　“我们好不容易团聚，你却总不跟我见面，也不来找我。”阎韵拉着她的好妹妹，轻声轻语的说着。我要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可这不可逆的事情我也只能安慰自己这都不算什么。
　　“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不急于这一时。”阎嫣很淡定，表面上看得出有纠结，却还是拒绝让她跟着。阎韵不再强求，只能看着隋霖跟妹妹走，眼里的无奈和寂寞看的我都觉得不舍。
　　当天到达的晚上，大家一起聚餐，秦申依然开心果一样调动着大家的气氛，我找个安静的角落坐在那里看着大家的欢声笑语，感觉自己也很开心。
　　“你怎么坐在这里？”隋霖走了过来，拿着两杯酒递给我一杯。我没有回答，拿着酒喝了下去。“你原来是那么喜欢热闹的人，哪里有笑声都能看见你的身影。有时你硬挤进去的状态我看着都尴尬。”我很吃惊的看隋霖说完这些话。
　　我的老师经常告诫我，不要强迫自己做什么事情，不要随波逐流，要听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当时我不懂，难道我与大家交好是错的？我顺从大家的意愿不对吗？我在意别人对我的看法是错的吗？慢慢的我才发现，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分对错、是非，有的只是你能否按照自己的本意去做。做自己真的太难了，听完隋霖的话，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还行”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很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隋霖帮我擦了眼泪，拍拍我的头，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颗糖来。
　　“来，乖孩子有糖吃。”隋霖的口气好像我的长辈哄小孩，这也是我的老师对我那样，虽然我的老师已经离开了我，我听完他的话真的傻在那里，我记得老师的所有，老师对我不仅是老师，更是朋友，也好像一位家里的长辈爱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想我一定是太渴望爱，所以隋霖对我一点点好就会想到我的老师。
　　“不用”我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我现在考虑是要上去给隋霖一拳还是抱着他痛哭一场。对隋霖这个人，我太不了解，不知他在想什么，与他最开始的距离感一下变的有些不一样，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怎么？老师的给的东西已经不接受了？”隋霖的手没有拿回去，那颗糖在他的手心中。我一时没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他。“我变个模样就不认识了？还是你早就把我忘了？”隋霖说完有些失落的看着我。我的心被揪的很痛，好像被人抓着，死死的抓着上不来气，我的呼吸真的不顺畅，我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一样。“傻孩子，快认我啊！”隋霖笑了，笑的那么灿烂。
　　我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我只是抓着他的袖口哭着，开始是小声的抽泣，最后嚎头大哭，我感觉自己的所有委屈，不服和孤独感都藏不住了，我一下释放出来。我可以不顾及场面，不顾及别人，哭的昏天暗地，很多人都过来安慰，我的老师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轻轻拍着我的后面安抚我。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哭了？”我听见蔡姐的说话声，我抬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小狐狸也来帮我擦眼泪，可他眼里的泪都流出来了。
　　“你们好好玩吧，我来照顾他”隋霖跟蔡姐交代一下，带着我离开。我的手被人拉住，我转头看见黑大个站在那里，身边是我那较小可爱的妹妹，是的，我现在依然觉得她比我可爱多了。我挣脱了一下，他还是抓的很紧，如果我的动作太大，怕引来别人的注意，我试图再挣脱，依然被抓的很紧。“我会照顾好她，你跟阎嫣好好玩吧。”老师拍拍着他的手背轻声的说道，我看见姬昱的眼神有些慌乱，看了阎嫣一眼，放开手。
　　夜晚的海边风有些微凉，夹杂着海水的味道很舒服，我的情绪平缓先来。
　　“老师，你没死？”我的话还不完整，肿着眼睛很难受。
　　“不，我这算是投胎重生。”隋霖笑着看我，那张精致好看的脸好像变回老师那有些潇洒不羁的脸。
　　“我不明白。”我委屈的说。
　　“我也不是很明白，当我有之前的记忆时，那是在水里清醒的时候。”隋霖看着也是迷茫的眼神。
　　“那你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我一直好奇，为什么妹妹要杀老师。
　　“我记得很多，但我也有很多没明白的东西，所以现在不能跟你说这些。”隋霖微笑的看着我，安慰我的情绪。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看着老师笑着，我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又哭又笑，脸上挂着鼻涕，还肿着脸傻笑。老师还是帮我擦掉眼泪，很安静的坐着，我们都不说话，看着前面的大海，所有的情绪都在慢慢消化着，老师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而我只是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他。
　　“以后不要叫我老师，我那个身份早就消失了，我现在是普通的人类。”我的老师眺望着远方的说着。
　　“陶然知道吗？”
　　“不，暂时不要让别人知道。”
　　“三姐她知道吗？”我还是穷追不舍
　　“她也不知道，只有你知道。”老师脾气很好的看着我，我有些迟疑，还想问为什么，他制止了我的好奇心。“不要没事就冲我傻笑。”他没看我就说这句话，我点头表示知道。
　　坐在海边，我们两对以往的事情记得都不多，看着月亮慢慢升起，一轮血月，又是一轮血月。
　　度假的日子真的很轻松，小狐狸试图来问我那天为什么哭，我说了一些实话，必然压力大，孤独感和无助感让我崩溃，小狐狸很心疼的看着我，让我心里有些暖意，我在小狐狸身上得到很多的暖意。
　　“不要冲我傻笑！”当我拿着我认为是新鲜的水果让隋霖吃的时候，他压低声音对我说，而且身边的人也都说我对隋霖的态度有很大的改变，他们都在说我喜欢上隋霖，蔡姐都暗示过我不要太亲近隋霖。我并没有在意这些，我知道我是什么感情就好，不想在考虑别人怎么想，隋霖一定是见我这种欢喜太找人眼目，提醒我。但我还是冲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隋霖也宠着我并不再多说什么。这几天被人宠着的感觉太好了，好到我感觉自己回到没遇到那些事情之前，即使妹妹在眼前，我也不在意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你现在很开心？”我躺在沙滩边的躺椅上，我自己都能感受到嘴角上扬的酸痛。秦岭走到我的身边，我的笑意并没有减少，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他来准没好事。我并不想理他，可他就站在那里。“他是你三姐的男朋友”隋霖看着大海说着，我抬头开着他，觉得有些好笑。起身离开，他却在我身后喊“你不可以再自私下去，你那爱根本不是爱，你只是想要报复！”
　　“报复？”我转身看向他，我从没想过这两个字。
　　“对，你就是想要报复，报复你三姐，报复我！”秦岭说着，语气不是很好。
　　“你想多了”他站在逆光处，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又看向大海，看见隋霖、姬昱带着小狐狸在冲浪，我冲秦岭摆摆手，转身离开。
　　“你这样报复不了我的！”他大声的喊着
　　“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吧！”我冲他大喊着，脸上带着笑意，转身跑到隋霖那边。
　　“不怕水了？”隋霖问
　　“怕，我还是怕，到现在也没学会游泳”人都是有弱点的。
　　“你怎么知道她怕水？”小狐狸一身狼狈的游到我身边，他再一次跌倒在浪里。
　　“你问的太多了！”我一下推到小狐狸，小狐狸拽着我就倒在海里。呛了一口海水，被隋霖捞起。
　　“你怎么在这里？”姬昱很潇洒的站在那里，他的身体条件比其他人都好，站在那里好像画报里的明星，我看他就像从太阳里出来的一样。
　　“哦，你太酷了”我看的有些傻眼，“以前只是觉得你很帅，现在怎么觉得你太酷了！”
　　“会冲浪就是酷啊”小狐狸揶揄我一声，我又跟小狐狸打了起来。
　　“我们接着玩，别管她”隋霖拍拍姬昱的肩，不理我就要走，我使劲推了小狐狸，想要跟上他俩的步伐。
　　“等等我，我也要去。”却不想被小狐狸丢进海里。他这一下把我丢的有些远，我在海里强行划了两下也没够到底，一下有些慌乱，加上海浪有些大，我想喊救命都喊不出。喝了几口海水，被人捞了起来，我就像遇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住能抱的东西，尽力远离海水。
　　“没礼貌，还不松开手”隋霖的声音响起。
　　“不，我害怕。”我实在不想再回到海里。
　　“那就麻烦你把他送到岸边。”隋霖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我会的。”我听到姬昱的声音，突然松手掉下去，他一把又捞起我。小狐狸有些歉意的在我身旁。
　　“怎么见到喜欢的人激动的掉下去了？”隋霖拍着我的后背说着。
　　“他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我小声的说着，隋霖没有听清，身高差距就是这样。我只能附在他耳边小声的又说一遍。他惊奇的看了姬昱一眼，又看看我。
　　“你自己要注意”他叹了一口气，我点着头。却不想姬昱拽着我就走，完全不顾我的短腿是否能跟上，更何况我在海里根本够不到底。他拖着我来到更深的地方，我呛着海水，顺着他的手臂爬上，他单手拖着我，偷笑着。可想而知我狼狈不堪的样子又被人发现了。
　　“你们在这里，姐姐啊，秦岭找你找得很辛苦的。”阎嫣很悠闲的坐在一只独角兽的皮垫上，后面是秦岭推着她。秦岭的脸色很不好，我知道秦岭是不在意我的，她这样说应该是说给姬昱听。我想要松手可又害怕掉落海中，而且姬昱并没有松手的意思。这气氛尴尬的要死。“秦大哥，你还不去把姐姐接过来。”秦岭听从妹妹的话，游了过来。我开始两难，我不想跟秦岭走，可又不能懒着姬昱，我的身体很诚实的紧抓着姬昱，秦岭靠近时本能的抗拒着。姬昱看了我一眼，带着我头也不回的游向深海去。
　　“这里太深了。”我的身体漂浮在海面上，心里很恐慌，姬昱仰面躺在海面上，很享受的看着蓝天，我只能紧紧抱着他，努力蹬着小短腿。也不知蹬了多久，我已经累到上半身趴上去，难怪他长的黑，这样在阳光下暴晒，不黑才怪。
　　“你跟我妹妹什么时候在一起”我试着问问他。
　　“不，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只是为她工作而已。”他说的很轻松。我的好奇心一下起来。
　　“她现在做什么？你帮她做什么？”姬昱笑着看了我一眼，一下沉到海里，我也跟着沉了下去，扑腾的两下再被他托起。“你可以不用答，但不要这样对我。”我被呛的眼里鼻涕都出来了。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她现在只是让我找一些特殊体质的灵魂，具体的没说。”姬昱让我扶着他的肩，带我回去。
　　“你不问就帮她？她要是做什么坏事怎么办。”
　　“当初是我主动提出的要求，不能问太多。”姬昱若有所思，游的速度慢了些。“你当初为什么要杀她？”他的声音比之前有些小，我又问了一遍才听清。
　　“我不记得原因了，只是记得那一剑，我心里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我苦笑了一下“没听说杀自己的妹妹还能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是双胞胎妹妹。”我不确定当时是因为嫉妒还是有别的原因，如果是嫉妒，那我不能原谅自己。
　　“你还记得有人向你提过亲吗？”姬昱停下来问我。
　　“我记得”我大脑努力的回想着，好像有那么一回事。“你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你的朋友？”我也好奇是谁向我提亲，我们家三个女生，提亲最多的是我的妹妹，然后是三姐，至于我，那个人之前，没人来提过亲。
　　“那个人是我”姬昱说完还是很坚定的看着我，他的眼神没有闪躲。我倒是有些害羞了，不知该看哪里。“你当初说有喜欢的人，那个人是秦岭吗？”姬昱说完又接着游，我很庆幸他没有再看着我，不然我的脸会红成烤虾。
　　“算是吧”我不是很愿意提起那段感情
　　“现在还喜欢吗？”
　　“不喜欢”我极力反对。“我对他是有过感情，我以为那是爱，其实更多是想找个人来逃避现实。”我试图分析当时自己的感情。
　　“我们的婚约还有效吗？”姬昱回头看我，当时的太阳开始下落，余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看起来红彤彤的。
　　“我已经不是阎家人了，应该作废了。”我挤出一个笑脸，“如果还有效，也是跟别人。”我点点头，自认为很有道理的样子。姬昱再次潜入海里，我扑腾扑腾脚好像碰到了什么，我一下慌了，深海里能有什么？突然我被高高抛起，我在空中看向海里，只有姬昱立在水面。他看着我跌落海里。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伸手向他的方向招呼着，努力的游向他。他拉着我的手，把我拖出水面。“我其实也不是一点水都不会，毕竟我干活的时候有下水的工作，只是现在这身体没办法在水下呼吸，才会这么狼狈。”我咳嗽几声，努力的为自己辩解。
　　“婚约，我解除了。”姬昱看着我，我踩在他的脚背上，看着他，不明所以。他却笑笑让我看日落。这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美的日落，太阳通红，慢慢移落至水平面，海面已经被映成红色，天空中几朵云彩都被染成绯红。我想起那时下的红雪，心紧紧的收缩一下。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