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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解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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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沈温晴拉上姜乐然,在食堂门口碰见了叶欣欣。
叶欣欣是帝都叶家的大小姐,与沈温晴、姜乐然一起长大。眼前美人一头造型精致的大卷长发,一条黑色C牌新款长裙,裙摆自跨下向内收起,飞扬的眉梢、樱桃红的唇瓣,带着几分撩人又锋锐的性感味道。
沈温晴看着眼前自信飞扬的叶欣欣,不由得喟然长叹。前世她死前多长时间,已经再不见叶欣欣如此美丽的样子了。她道:
“欣欣姐,好久不见。”
叶欣欣讶异地看着沈温晴,葱白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妞,想姐姐了?我们昨天不是才见过吗?”
“温晴,你没烧糊涂吧?”姜乐然扶额道。
沈温晴抿了抿唇,抱紧怀中的课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
叶欣欣白了她俩一眼:“不跟你们瞎扯了,走走走,快去食堂抢饭。”
叶欣欣是叶家的独生女,也是叶家从小栽培的未来总裁继承人。而今就读于帝都大学工商管理专业,年仅二十便已开始慢慢接手叶家的生意了。
三人去食堂窗口打了饭,在二楼角落寻了个圆桌,便坐下开始吃饭。公管的课排得没有临床医学多,许多同学也都抓紧时间在校外进行社会实践。
“诶,我跟你们讲,我爸真的好讨厌。”叶欣欣一边说,一边夹走了沈温晴餐盘里的鸡块,“我家公司最近签了个大单子,我爸直接扔给我来跟进了,这下好了,这学期又没时间谈恋爱了。”
沈温然抽了抽嘴角:“欣欣姐你也没谈恋爱……”
“还不是都怪我爸。”将鸡块塞进嘴里,叶欣欣狠狠戳了戳米饭,“不说这个了,温晴你呢,你家不是塞了个未婚夫给你,叫什么来着……”
“裴云珏,裴家那位大少爷。”姜乐然接话道。
“对对对!!”叶欣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沈温晴,“人裴大少多好啊,在圈子里就是个传说。裴家要啥有啥,据说他本人长得帅活好不粘人,结不了婚睡几个月也好啊!你居然不想要?”
“……”
沈温晴和姜乐然简直没眼看。
琢磨了半晌,沈温晴叹了口气:“唉,虽然我是真的不太喜欢爸爸自作主张的决定……但是,先看看再说吧,之前也确实太不懂事了。”
她真的太不成熟太不懂事了。这大概是沈温晴昨晚辗转反侧了一夜,得出的最大喟叹。前世的她幼稚且叛逆,从小被父亲捧在手心里长大,却从未理解过父亲的良苦用心;一心反抗着来自家庭的包办婚姻,屡次顶撞伤害父亲,仿佛全世界自己最委屈,却不想被妹妹换掉了药,一点点不良的诱因都让她难以调控自身情绪,最终旧病复发到正常上学都成为奢望的境地。
那时人人都羡慕她,人人都夸裴云珏好,可她在医院里才学会长大,还未曾来得及了解他,就再没机会了。都言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上苍真的给了她这个后悔的机会。
“沈小晴,你是真的烧糊涂了吧。”叶欣欣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之前每次与她提及这个便宜未婚夫,沈温晴都差点没掀桌子走人,“还是你今天……吃错药了?”
沈温晴无语地看着她:“你们不觉得我之前才吃错药了吗?本小姐有那么无理取闹吗?”
叶欣欣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有。”
“等等……你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吃错药了?”姜乐然忽然道,“你不是有……”
沈温晴勾了勾唇角:“现在还没有证据,不过我觉得,马上就有了。”
“来,吃菜吃菜。”
下午便是第一节解剖课。其实对于众医学生来说,解剖学也是一个让人紧张又好奇的科目。
大一的孩子们刚上完导学,接触第一门专业基础课,自然兴奋非常。沈温晴与姜乐然一并坐在教室靠窗的角落里,看着眼前的同学们,不由笑了笑。
解剖课她自然上过,可前世的她没上多久便迫不得已住院了,也便没能好好上学。讲解剖学的第一位老师是学校解剖学教研室的老教授,业内格外有威望。
上课铃响了,地中海老教授在台上清了清嗓子,打开PPT。
“同学们,我们的第一节课是解剖学总论,这是一堂理论课,下一堂实验课请同学们带上手套、帽子、口罩和白大衣,按实验课分组在解剖楼集合。”老教授说。
“解、解剖楼……?我们学校还有这种存在吗?”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汗颜。
“你猜猜看。”老师揶揄地笑了笑,“里面全是你们的大体老师——也就是尸体哦。”
全班哗然。
沈温晴手托腮帮勾起唇角,心中也是格外感慨。没经过各门基础课临床课洗礼之前的医学生,其实也与普通人一别无二。面对未知、疾病与尸体,大家也会恐惧,也会害怕。
但有个例外,那就是医N代姜乐然。
“这有啥好惊讶的。”姜乐然瞥了瞥嘴角,“学校的大体标本都在福尔马林里泡了不知道多久了。”
沈温晴扶额:“看看别人都快怂了,你竟然还嫌弃学校的大体老师不新鲜……”
“本来就是嘛。”姜乐然咬着笔帽道,忽然转向沈温晴,“温晴你不也挺淡定的。”
“啊哈哈。”沈温晴打着马虎眼,心想上辈子虽然是个学渣但好歹也算是上过课的,几巨大体标本罢了,她还不至于大惊小怪。
忽然,她放在抽屉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沈温晴抽出手机,见是大魔王裴云珏的微信。
“你爸爸说今晚你家家宴,让我送你回家,下课了校门口见。”
对啊……她怎么忘了,大一下学期的这个晚上,爸爸以公司成功签了个大单为由,搞了个家宴,让裴云珏送她回家吃饭。前世的她怎么做的来着?
她记得她鸽了在校门口等她的裴云珏,自己打车回了家,却发现爸爸找她根本没什么大事,只是苦了一颗老父亲的心,想见见好久不曾见面的女儿;可她硬是鸽了裴云珏,又被刺激得不行,反倒是让爸爸又骂了她。那时她在家大闹一通,无理取闹、拍桌就走。
那时的沈温晴真的有天天按时吃沈温婉给她的药,所以对自己这一段时间里太过反常的情绪波动无所察觉,亦觉得裴云珏联合全家都在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