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岁皆宜》八木姑娘

2、第 2 章

　　又是一年平安夜，余岁每周五下午都要给一个小学的女孩补习，本来五点就结束了的，谁知道那个女孩的妈妈说最近小孩的成绩有提高又碰上平安夜就把余岁留下来吃顿饭，余岁本来约了舍友到外边吃饭打算婉拒，可对方又十分热诚想跟余岁聊聊关于孩子学习的规划，余岁便让舍友们自己去吃，晚点再独自回宿舍。
　　吃完饭从那个女孩家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手里拿着两个那位家长给的苹果，站在车站等公交。十二月的末尾，H市的风开始大了起来，变得格外冷。她紧了紧自己薄外套，突然被人从后边敲了敲脑袋，她下意识往后边转。看见张至年笑得像个孩子一般看着自己，她伸腿轻轻踢了张至年一脚：“张至年你真的特别欠揍啊”，张至年看她手里拿着两个苹果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们下午没课，你就出来买苹果？”余岁摇了摇头：“做家教啊，诶，你没有苹果吗？”张至年看着她一脸认真，点点头：“好惨啊，一个都没有。”话音刚落，张至年本想看这个小女孩能说出什么话跟自己斗嘴，谁知道低头一看，女孩把手里的苹果往自己这边递：“这没包装应该也可以吧？”
　　余岁纠结了一下自己的苹果没有外包装的装饰，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苹果的事。抬头看见那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孩愣着看著自己手里的苹果，她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醒他回神。张至年突然又笑着说了句：“你给了我，你自己呢？”余岁把另外一只拿着苹果的手举起来：“我有呀”
　　两个人一起坐车回到学校，一边闲聊一边走。今晚的张至年沉默更多，常常是余岁在问，他回答。例如他怎么也在那个车站。余岁听见他说：“本来想着在宿舍睡觉了，后来郭泽军说没身份证，我就给他送过去一趟。”郭泽军是他的舍友，也是他在H大最要好的朋友。余岁没有追问，点了点头。不知不觉走到了宿舍楼下，余岁说了再见又走进去。宿舍楼下是用玻璃隔开的，她忽然记起还没有跟张至年说点什么。她敲了敲玻璃，张至年刚准备走，又走到玻璃前。余岁对着他笑了笑说：“圣诞快乐喔。”，其实玻璃隔了大半的声音走，但他点了点头，同样敲了敲玻璃：“你也圣诞快乐。”
　　张至年独自走了一段路回宿舍，他刚进去另外两个舍友便看到他手里的苹果，打趣他：“欸，阿年你给阿军送个身份证还有礼物啊？”张至年笑了笑摇摇头：“明明是圣诞老人给的礼物”，大家都是年轻小伙，不一会儿又投入电脑游戏之中。张至年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苹果，想起今天到一家饭店给舍友送身份证时，碰巧遇见了一个同部门的学妹，说是平安夜打散工卖苹果，剩下了一个送给他。张至年拿着苹果走了以后往那个姑娘的微信转了钱，他想他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他乐意装傻。
　　张至年今天情绪不高，当他想把包里的烟拿出来抽的时候，看了眼桌子上那个一点修饰都没有的苹果。把包放一边，拿起余岁送的苹果洗了直接开吃，打游戏的室友见了也嘴馋说想吃。他把那个包装精致的苹果拆开，洗了洗然后递给他们。男孩们向来想东西都简单，张至年情绪不高他们并不是不知道，只是没必要像女孩子们一般安慰，仅仅是关闭了游戏的界面，戴起耳机静静听歌。
　　张至年的微信界面只置顶了自己，自己的下面便是家人群。父亲那句：“生活费已转，外出公干中。”在最新消息栏，他终于点开那个对话框，回复了一个“好”。
　　张至年不喜欢自己情绪不被自己控制的时刻，他拿起毛巾走去洗澡。过了好一会儿，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放在桌子上充电的手机上显示了一条来自[余岁]的新消息，他点开就看见她发了一句：“爸爸给你的苹果甜吗！”张至年不禁笑出声，这个小丫头片子真的很喜欢在这些地方占便宜，这也不是第一次跟自己争这些奇奇怪怪的头衔了。
　　张至年回了她一句：“爸爸觉得可以。”
　　哈，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