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爱》苏理理

4、流伤

　　曾影看林凡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又看看突然也呆呆的夏轩轩说，“好了！走吧，我们去找朵朵吧，她得急了，我们出来这么久…小凡？怎么样？”林凡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不打算说话，曾影也不去理会，必经这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李微芸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也就只有牵着她们俩往楼上的包厢走了。
　　经过楼梯口，她们发现了斜靠在墙壁，依旧像一尊雕像的帅哥。
　　“怎么，想回头？呵…晚了。”林凡摇了摇手机冲着帅哥用平静的不像她的口气说。
　　那帅哥斜挑了挑他那对英气逼人的眉毛，微笑的摇了摇头，仿佛林凡刚刚说的是一件可笑的事一般。
　　林凡看着他玩世不恭的样子，更加生气，要不是小影拉着，她早就冲过去揪着他的领子问问他在笑什么了。
　　“你跟微芸说，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拖泥带水只会让我更加厌恶她。”说完，他挺了挺因为保持倾斜太久而微微发酸的背部。准备离开。正在这时候。
　　“过分！”夏轩轩不经大脑地说了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她紧皱着眉头，这句话声音不大但却格外清晰。曾影拉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那男生显然没有想到夏轩轩如此胆大，微微愣了一愣，又继续往前走。
　　“真的不明白，杜伊哲你怎么可以变这么多！以前修养翩翩的你呢？以前遇到什么事都波澜不惊的你呢？哦，你不是变了。你已经不是你了!…我会跟微芸说…让她当你死了，从此跟你也没有别的关系了。”林凡一脸痛心疾首，当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要赌，也就是这一把了。
　　“好…让她开心点，反正她的情人很多……”此刻的杜伊哲冷漠地像是在说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
　　夏轩轩抓着攥紧拳头的林凡，拍拍她和曾影的手，准备离去。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很沧桑的歌曲，听的夏轩轩一下子沉迷地挪不开脚步。
　　“恩…外面…呵！你还会关心我？…对…新女朋友…你会不管？…你觉得你的话我还信？”沉默了片刻，杜伊哲回头看了一眼还站在楼梯口的三个人，“好…最后一次！”说完，他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林凡没有理会，她已经找不到借口再为了微芸拉回这个浪子的心了。这时，杜伊哲走到他们三个面前，对着夏轩轩说：“帮我个忙。”
　　夏轩轩一阵错愕，什么，他要她帮忙？开玩笑！他们不过最多见过3次，其中还是这次夏轩轩跟他说了话！他居然要她帮忙？！暂时反应不过来的夏轩轩脑袋当机中。
　　可是她没想到林凡…“啪”很清脆响亮的一个耳光，林凡愤怒地看着被她当众掴了一掌的杜伊哲。杜伊哲很平静，他扫过林凡，眼神清冷，没有再说话。
　　夏轩轩被一阵又一阵出乎意料的事件呆住了。曾影看出了严重，她担忧地看看林凡，又看看杜伊哲。
　　“你总得说什么事轩轩才能帮你啊！”好半天，她总算想起什么的试探地问了句。
　　“还能什么？肯定又是他那个亲爱的老妈为难他，他需要个假牌女友了呗！哼…”林凡冷笑地帮杜伊哲回答。曾影不能再说什么了，总不见得让轩轩真去当他女朋友骗他妈吧！
　　杜伊哲没有说什么，准备回身离去。
　　“好，我帮你！”形势逆转迅速。一直呆立一旁的夏轩轩突然的语出惊人让在场的三位都吃了不小的惊。
　　“轩轩！不准帮他！你吃错药了？”林凡焦急地瞪着夏轩轩，命令似的抓住了她的手，不准她离开。
　　“轩轩？你确定你说什么？”曾影也赶忙一边抓着林凡，以免她过于激动而殃及池鱼。
　　还是杜伊哲反应比较快，他询问似的表情扫过夏轩轩，然后，直接走到她面前。对她说：“谢谢，我会回报你的。”说完，撇开林凡拉着夏轩轩的手，抓起夏轩轩的手腕，带着夏轩轩快步下了楼。
　　林凡想去追，无奈曾影拉着她，对她说：“好了…轩轩有分寸的…”
　　“她有分寸个P！杜伊哲那个混蛋是早有预谋！以前微芸…她…就是这么陷进去的！”林凡气急地指着他们离开的身影说到，“你是不知道…以前…杜伊哲会跟微芸在一起，完全是因为他妈的缘故…我，我不想看着轩轩步微芸的后尘呐！”
　　曾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是不知道怎么了，夏轩轩今天的行为很失常。以前的她，根本就不会主动和男生说一句话！今天的她，奇怪，太奇怪了！她以为她懂夏轩轩的。夏轩轩的心思很容易看，她的喜怒哀乐，不管表不表现出来，曾影都感觉的到。而就在刚刚，她不明白，为什么夏轩轩能抛弃亲爱的姐妹林凡而选择她最讨厌的、始乱终弃的那种男人杜伊哲。但是她相信她。所以她能做的就是拉住林凡。她拉着林凡去会和钱朵朵，临走时，她回头忘了忘夏轩轩离开的KTV正门。希望，不要出什么事吧。

　　这里，夏轩轩和杜伊哲并排走着。今天有风，夏轩轩感觉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杜伊哲的关系。并不是她不想说话，实在是不晓得说什么话好！她一边努力地叫自己不要紧张，一边又在想林凡一定气死了。想想这个，再想想那个，她完全没有发现一旁的杜伊哲正诺有所思地看着她。
　　“待会我们去翡翠阁吃饭见我妈。”是肯定句。夏轩轩微微一愣，旋即想到杜公子家是有钱人呐！翡翠阁阿…那是一般家庭吃得起的嘛。光是那边几个招牌菜，估计就得吃他们家一个月伙食。夏轩轩摇了摇头，心里想真腐败呀真腐败。
　　结果人家杜公子好似看穿了她一般，张口就说到：“不是我妈请，你只管吃，她问什么，你随便答一下就好了，我们很快就走。”
　　夏轩轩刚想到问什么，结果被他这么一说，就觉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她用力地点点头，可是嘴巴还是管不住地问了起来：“你爸也在吗？那我喊他们什么呢？万一他们问我奇怪的问题怎么办？！”她有点紧张，她一紧张话就特多，老毛病了。
　　“去的不是我爸。其他的…你不用喊，他们不会乱问你的，你老实说就好了。”他目不斜视，这次他瞥都没有瞥她一眼。用依旧冰冷的声音回答着。
　　夏轩轩心里咯噔一下。去的不是她爸？看来自己问错问题了。这种事她不是没见过。以前她和钱朵朵在外面吃饭碰到过钱朵朵爸和他的姘头。钱朵朵看了一眼就立刻转身离开。弄的她和林凡不知所措。后来才知道钱朵朵她爸跟这个女人好伤很久了，她妈不是没有努力过，也让钱朵朵劝过，可是时间长了，也就成了自然了。她看见过钱朵朵无法发泄出来的愤怒和悲哀。所以她也明白此刻杜伊哲的心情。
　　“为什么不找李微芸要找我呢？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她拼命地在想怎么缓和气氛，结果开口又是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她真想扇自己一耳光！都问的什么问题呀！
　　可是这里杜伊哲并不太介意又或许早在意料之中。“我们分手了，刚刚…林凡那些话你是怎么听的？”现在的口气似乎觉得好笑一般，杜伊哲瞅着因为尴尬微微有些脸红的夏轩轩质疑道。
　　夏轩轩自己也觉得难为情，她现在是用脚趾头也想不通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
　　她突然又想到了万一杜伊哲妈问她认识多久了？那她该怎么回答？她刚抬头想问杜伊哲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翡翠阁的大门就在眼前。她一下子懵了，想到翡翠阁的招牌菜，想到这所A城著名的食府，她的脑袋已经停止了除吃以外的任何运作。

　　再看看另一边，林凡和曾影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垂头丧气地来到了包厢。钱朵朵一见到林凡，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她睁着大眼睛，一边用力捏了花蒙手臂一下，花蒙没有反应，她有捏了自己手臂一下，发现竟然是痛的！也懒得理花蒙发什么神经，那么大力捏他都不会喊痛。她径直走过正在登高一呼，兴致勃勃的男生，来到曾影和林凡面前。
　　“啧啧啧…今天这吹得什么疯呐！小凡你是假的吧！”说完她又顺手去捏了捏林凡的右脸颊。
　　“喂！别来惹我哦！”林凡凶悍地警告钱朵朵又准备袭击她左脸颊的手。
　　“干嘛拉！吃错药了啊！你…”她看着林凡坐在角落里沉思也不管一旁几个熟悉的抢麦老友的呼喊，她就知道一定出事了。
　　“小影，你说…咦？轩轩呢？”她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夏轩轩不见了？
　　“这个…说来话长…”曾影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那就长话短说！”钱朵朵知道，事情大条了，连一向头脑清晰的曾影都觉得麻烦那就真是麻烦大了。
　　“其实…我们刚下去的时候就碰到小凡了…”钱朵朵听着曾影说着，可是四周不断的叫嚣声和根本听不出哪国语言的歌声让她很难听清楚曾影说的话，然后她又对那几个正在疯狂摇摆嘶吼的同志表示声音轻一点之后，示意曾影继续。
　　“然后就看见小凡冲过去责问那个…李微芸的男朋友说分手之类的。后来…那男的接了个电话…轩轩就假装他女朋友跟着他去见他妈了…”曾影说的很含糊，其实她现在自己都有点混乱，刚刚的事，再加上不时向这里瞟来的花蒙的目光，她也觉得自己快死机了。
　　钱朵朵约莫理解了曾影说的话。她不是不知道杜伊哲，是个女的肯定都会被他迷住。夏轩轩个白痴女就更别说了。她一边拿起电话，一边想打给夏轩轩。结果可想而知，服务台小姐亲切的一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让她愤恨地挂上了电话。

　　夏轩轩这里，她跟着杜伊哲走进翡翠阁。欣赏这里着古色古香精致装潢，一边跟着服务员来到了105号包厢“听雨轩”前。服务员小姐打开门的一瞬间，杜伊哲抓起了她的手，很自然地牵着她走到圆桌上正在品茶的贵妇和一个正在和她谈笑风生，看上去三十来岁气质非凡的男人面前。夏轩轩一下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她只有接受了。她被杜伊哲冰冷的手抓着，没有一丝温度，她知道这是“剧情需要”，不过美色当前，她还是不免胡思乱想。一边骂着自己笨，不过被抓了一下手嘛！紧张什么呢！她告诉自己，忙是自己要帮的，做戏就要做全套。
　　可是她还是很紧张，她感觉自己的手心已经出汗了！杜伊哲感觉到了夏轩轩紧张，他松开了她的手，拉过椅子请她坐下，然后自己坐在那个贵妇旁边。
　　“来了阿！先聊聊，马上上菜。”她很随意地眼神扫过杜伊哲，最后停留在夏轩轩身上。夏轩轩能感觉到她的打量，可是她不敢侧过头去打招呼。杜伊哲慵懒的坐着，貌似不打算说话。过了大约一分钟，夏轩轩见杜伊哲还没打算开口的样子，她悄悄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终于，他有点反应了。
　　“我们很快就走。有什么事快说。”他的语气不容否定，带着丝丝不满和厌恶。夏轩轩听的心里一阵难过。一个儿子开口对妈妈说话竟然是这种态度，她实在不了解这对母子的相处模式。换了是她家，她妈一定气得一个礼拜不跟她说话，不过也是，人家家里有钱嘛！都说有钱人家庭十个有九个是不美满的。可是现在，这样坐着也太奇怪了吧！她是知道杜伊哲妈妈的强势的，可是这样的气氛，实在让她如坐针毡。
　　“厄，阿姨…其实我们那边还有个朋友生日…等我们过去…所以…所以比较赶…嘿嘿。”她想让气氛变的正常点，也是为杜伊哲刚刚的态度做点解释，可是当她说出口，她才知道这句话有多虚伪。不过没办法，说都说了。她硬着头皮顺带给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微笑。
　　杜伊哲的妈妈没有说话，旁边的男人又在她杯子里斟满了茶。她一边气定神闲地品着茶，一边打量着此刻窘迫的夏轩轩。
　　“你叫什么名字？”她抱着挺有趣的态度问夏轩轩，似乎能看穿她一般。
　　“我…我叫…夏轩轩。”夏轩轩很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
　　“很可爱的女孩子呢！晓英哦？和以前那个李微芸不太一样。”坐在杜伊哲妈旁边的男人倒突然开口道。他温和的口气着实让夏轩轩稍稍松了口气，可是后来的那句“李微芸”又让她有不小的惊讶。连杜妈妈的姘头都知道李微芸！看来杜伊哲和李微芸以前真的很好。可惜就这么分了。夏轩轩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桌面上的气氛。
　　杜伊哲妈妈邹晓英没有说话。
　　“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闭…”杜伊哲突然开口，让表面上已经有点融洽的气氛又变得糟糕。。
　　“好了。伊哲！说话有点分寸！对叔叔什么态度！。”邹晓英略带力道地打断儿子。
　　夏轩轩看得出杜伊哲在强忍着怒气，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可是夏轩轩觉得如果此刻把他双手拿出来的话，一定是两个拳头，青筋迭起的拳头。
　　“那个…”
　　“这是最后一次。我说过，人你也见到了，可以走了？”夏轩轩刚想说话就被杜伊哲打断了。
　　满室的寂静。邹晓英没有说话，旁边的男人也不敢再多嘴了。夏轩轩真想夺门而出！这样的气场！真让人压抑。
　　良久，邹晓英张开了她那精致妆容下最为让人觉得恐怖的嘴巴，她叹了口气，踱步走到杜伊哲面前，听着房间里唯一的高跟鞋“嗒嗒”声，夏轩轩感觉心就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邹晓英拉过价格不菲的红木椅在杜伊哲旁边坐了下来。
　　“伊哲…”她顿了顿，看着杜伊哲没有没有丝毫反应，又拉过他的手臂，语重心长地接着说道：“妈妈做的…都是为了你好！你明白的？嗯？”杜伊哲松开她拉着他手臂的双手。起身准备离开。
　　“你以为我看不出？”邹晓英接着说：“她…又是你找来糊弄我的吧！呵…”她冷笑一声，指着一旁的夏轩轩说。“跟以前那个李微芸一样吧！恩？儿子…我是你妈。我会不了解你？”她眼波流转地盯着杜伊哲俊逸的侧脸问道。
　　夏轩轩一听，糟糕！还是被看穿了…她紧张地看了看杜伊哲，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无奈地低下了头。
　　“抱歉！你的观点我没法改变…她是我女朋友是事实…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今天来了，你就要说到做到！”杜伊哲终于也回过头看着邹晓英。母子俩对视着，像是高手在过招，夏轩轩心里急啊！她这是蹚的哪门子浑水呐！真后悔头脑一热就跟着杜伊哲来了。现在好了吧！进退两难。还有可能随时殃及她。
　　邹晓英眼帘一低，叹着气问：“好吧！你说是女朋友就是吧！不过…你们会有结果么？到最后会不会也像和李微芸那样呢？”她话锋一转，又把问题丢给了杜伊哲。
　　杜伊哲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她拉起还低着头心里嘀咕的夏轩轩往门外走去。临走时，他停了下来，背对着邹晓英说：“我不保证有结局。但绝不会像李微芸那样。”说完这句，他潇洒地拖着还反应不过来怎么回事的夏轩轩离开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母子战场。
　　邹晓英眯着眼皱着眉看着杜伊哲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
　　“真准备放他这样？”一旁的男人见杜伊哲离开，终于可以说句话了。他带着嘲讽的语气问道。
　　“哼…当然不会！我儿子…我最了解！他会回来的！”邹晓英坚决的对他也是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也会让伊哲娶小雅的！绝对！
　　一旁的男人看见邹晓英如此决绝的表情已经知道杜伊哲的结果了。就是可怜那个挺可爱的夏小姐了，真是单纯的女孩子呢！跟李微芸不是一个级别的。李微芸都斗不过邹晓英，更何况这个夏轩轩呢？他叹着气笑着，品着茶，这日子呀，越来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