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迁徙》漫言低语

43、（43）亲自造访

　　洛凝天天都在忙，俩人没怎么通话，半个月过去了，那天她正和同事在筹备会议资料，忙的昏天昏地之际，同事敲门进来说有人找她，出去就看见沈洛轩站在走廊里。
　　她走过去，“你怎么来了？”她把头发别到耳后。
　　“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故意还不回去，…忙吗？”
　　洛凝看看他，“你不是看见了”刚才开门时他就可以看见屋里人都埋头苦干于桌前，资料堆得像个小山。
　　“还要忙多久？”他看着她的脸，半个月没见她了，她好像瘦了点。
　　“恐怕这个月都不能回去了”
　　“那就别干了，跟我回去，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用得着这么累吗？”
　　她抿抿嘴，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这是我的工作，是我的职责，跟钱没关，我和某些人不一样！我不用你的豢养”
　　洛轩直直的看着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吃中午饭了吗？”洛凝看见有同事去食堂吃饭。
　　“还没”
　　“吃食堂好吗？”
　　“嗯”
　　他跟她走了，她给他打来饭和菜，放到他面前，递给他筷子，他们开始吃起来，一会碗里多了好些牛肉和鱼，洛轩正把自己的夹给她，“我吃不了这麽多”她说。
　　他看她一眼，仍往她碗里夹菜，“你瘦了”她想她是很难真的生他的气。
　　“都夹给我，你吃什么？”
　　“我不饿,飞机上吃了点”
　　“你什么时候走？”
　　“赶我？”
　　“哪有！你那麽忙，我不想耽误你”
　　“我过来顺便办点事，明天下午回去，呆会就去办事，晚上去你那”
　　“哦”
　　吃过饭，俩人各忙各的。本来晚上还有人请吃饭的，但怕洛轩的黑脸，她还是给推了。
　　等她刚下班，洛轩的电话就来了，说让她去吃饭，有人请他们。和一屋子不认识的人一同吃饭总是觉得别扭，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推掉那个饭局了，至少都是熟人，吃饭还会轻松愉快些。一桌的人，都说着奉承的话，跟洛轩谈论生意上的事，他们也礼貌的冲她笑，洛轩动不动就看她一眼，看出她的意兴阑珊，于是推说洛凝工作太忙，想回去休息，答应下次一定要多聊聊，在别人的眼里都认为洛凝是沈洛轩的老婆，并不知道他们没有结婚，他们称呼她嫂子，她也懒得解释，也不想让洛轩没面子。
　　坐上车，洛轩搂过她来，她闻得见他浑身酒气，“你又喝那么多酒，明天不是要回去?”
　　“盛情难却，没办法，我待会儿回去洗澡”
　　“嗯，还要刷十遍牙”
　　“你嫌我？”
　　洛凝笑起来，亲亲他的脸，他终于有了笑容。回去洛凝先去洗澡，她出来时看见洛轩竟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没有脱衣服，她给他脱了鞋，盖上了被子。明明他从早到晚都忙着，却在她眼前故作轻松，她叹口气，他干嘛要跑这么远来看她，打电话不是很好嘛，可是他总是坚持自己的，他想看就来看，他就是这么霸道，他根本就不会跟她商量，也不会在乎自己累不累。
　　睡到半夜，他的酒醒了，身上的衣服让他很不舒服，他在黑暗里脱了所有的衣服，再次钻进被窝，搂紧她，在她耳边说：“想没想我？”
　　洛凝胡乱“嗯”了一声，翻身过去，背对着他，她还在梦游太虚，毛毛虫爬到她身上，一只手拍拍她的脸，“我睡不着了，你陪我！”
　　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我还想睡！我困！”
　　他不依不饶：“你得跟我说上五分钟的话，我就让你睡，你已经很久没跟我叨叨了”
　　“不会吧！”洛凝烦躁的闹脾气，胡乱的揉搓自己的头发，头发立刻成了马蜂窝。
　　惹来洛轩一阵好笑，“不说，我就做了啊”立刻翻身到她身上，她彻底睡不着了，用力打他的背，其实跟给他挠痒痒没什么两样，唇又寻上来，抵死缠绵。

　　她一面努力工作，一面抽空应付催她回去的电话连环call，终于工作结束了，她给自己放了两天假，假期里跟几个相熟的同事开车去南戴河玩，打算好好放松一下。
　　洛轩知道了，还调侃她：“嗯，去玩吧，反正你们也只能去那地儿了，十一我带你出国玩！你就先将就着去那儿吧”
　　洛凝直翻白眼：“我觉得去那挺好，玩的会很开心，我们还会在海边用篝火烧烤，吃海里新捞上来的鱼，味道一定很不错！”
　　“哼！”有人很不爽啊。
　　“你想来吗？”一个小鱼饵抛出。
　　“我得看看那天的工作安排，…”容易当真的人。
　　“不用看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忙没什么空，再说我们这次都说好不带家属的”坏心眼儿的小把戏。
　　“你耍我？”估计皱着眉头哪。
　　“嘿嘿，我哪敢！祝你工作愉快吧，我要去游泳了”
　　听见洛轩不悦的冷哼，“注意安全，笨蛋！”
　　“别唠叨了，小老头，拜拜”
　　她笑着把电话挂断，估计洛轩这两天工作一定很不爽，因为她在乐逍遥，而他要比骡子还累的工作。
　　舒服惬意的游玩过后，搭上回家的火车，在卧铺上看小说，这次是“晃动的生活”作者是黑可可，写的很好，她的眼泪几欲落下来，她有时在想自己的经历真的写成小说，一定也很精彩，赚个一、两桶眼泪没问题。
　　火车到了站，拎上自己唯一的小包包，悠闲的晃出站台，洛轩今天还不知道她会回来，看看手机，现在才九点多钟，她搭上公共汽车，趴在窗边看街上的景物，记得以前念书时最喜欢别人上课，而自己在街上溜达，好像那时感觉一切都跟放学时才看见的街道不一样，那种偷偷快乐的情绪一直让她很怀念。
　　现在她又在别人工作的时间里，漫步在街上，这条洛轩公司所在的大街，是这个城市比较繁华的街道，街道两旁是林立的各种精品小店，还有很多久负盛名的饭店和小吃店，洛轩的公司一直都在这里办公，多少年也没有变过，也许是这里交通便利吧，又或是这里更符合对财富和社会地位的诠释，所以它一直都在这里没有任何的变动。洛轩的公司叫“恒慧实业有限公司”，‘恒慧’两个字是他父母名字中的两个字，这是为纪念他的父母吧，他一直都是个念旧的人。
　　她信步走进这个雄伟而庄重的建筑物里，一路畅通，看见他公司的前台，她笑笑的点头，打算直接进到会客室等待他开完会，他永远是这样忙的，已经忙了十几年了，前台小姐给她端来一杯绿茶，“沈小姐，沈总还在开会,你得等一会”
　　“我知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来转转，你忙吧，不用管我”
　　前台小姐点点头，冲她笑笑，“沈小姐，你看过那些婚纱照了吗？上次沈总看见我们一个同事带来婚纱照，他就要了好多资料，说拿给你看看，你有喜欢的吗？在步行街上新开了家台湾的摄影室，听说照片拍的特别美”
　　“是嘛，有空我一定去看看”
　　“沈小姐，你们的好日子定好了吗？我们公司的人都好奇的要命，沈总那儿没人敢问的”
　　洛凝感觉自己脸上一阵发烧，有点尴尬，自己看样又一次荣登贵公司花边新闻的头条，成了茶余饭后满足好奇心的谈资，“哦，还没定下来”
　　前台小姐知道该适可而止，但还是忍不住的说道：“沈小姐你知道吗？沈总这几个月都心情很好的样子，老同事说好多年都没见过他这样了，一定是因为要跟沈小姐结婚的缘故”
　　“哦，是嘛”她咧咧嘴，端起茶来喝，试图掩饰自己的别扭。
　　“我得走了，沈小姐，你慢慢等啊”
　　“谢谢你的茶”
　　“别客气”
　　突然洛凝就不想在这里呆着了，她放下杯子，拎上包走出来，经过前台，“我临时有点事就不等了”
　　她走出大厦，徒步走在街上，随便的闲逛，一会电话响了,是洛轩。
　　“听说你刚才来过，怎么又走了？你现在在哪？刚开完会，我去找你”
　　“啊，我没什么事，想逛街，就自己出来了，你别来了”
　　“也快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洛凝看看表，才刚十一点钟，中午饭也有点早吧。
　　“你忙吧，我想自己逛逛”
　　“我想见你！”他低沉、强硬的说道，“你走了快一个半月了”
　　“好吧，我呆会去你们大厦门口找你，到了给你电话”
　　“好！”
　　她转身往回走，远远就看见洛轩双手抄在裤兜里站在大厦门口，突然就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的母亲也曾这样站在楼门口盼望她放学回家，一股温暖的暖流瞬时涌进心房，她跑到他眼前，气喘吁吁，看见他的微笑，伸手拉过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拉他朝前走，“去哪？”
　　“你午休时间长吗？”
　　“想让我陪你逛街吗？”
　　“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我妈，好久都没见过她了”
　　“好”，看见他会心的笑。
　　忽然明白了什么，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带他一起去看她的母亲，尽管以前他总是不高兴洛凝去见她，因为每次回来她都会情绪低落，但这次不同，意义不同，她却给忽视了。
　　坐着公共汽车去的，洛轩没有说一句反对的话，他可以配合她所有的心血来潮。公共汽车上人还是有点多，没有座位，他们只好站着，他伸手拉过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她冲他笑笑，稍显漫长的路上她细细的给他讲这次出差的经历。
　　望着窗外慌忙穿过马路的人群，给他讲了一个笑话：玻璃杯和咖啡杯一起走在路上，正走着突然有人大叫：“有车来了，小心”，最后玻璃杯被车撞碎了，可咖啡杯却安然无恙，你知道为什么吗？笑笑的看着洛轩，他摇摇头，她小声的告诉他：“玻璃杯没耳朵，咖啡杯有啊，所以它听见别人喊啦，哈哈，好笑吗？”
　　“哈，好笑”一点也不真诚。
　　“你没笑！”
　　“我笑了，太有意思了”
　　想了想问：“你是不是已经听过了，就不那么觉得好笑？”
　　“我是第一次听”
　　“骗人！”
　　一会儿，“我在厕所里你的故事会上看过了”他承认了。
　　她一阵泄气，真讨厌。
　　敲敲门，来开门的是妈妈，她们高兴的说着话，聊天。洛轩倒是说的很少，妈妈很恭敬的请洛轩喝茶，留他们吃午饭，尽管饭菜不多，但洛凝还是吃的很香，好久没吃妈妈做的饭菜，洛轩吃的很少，他一直坐着，听他们的谈话，母亲的眼光时不时的看向他，客气的说提前不知道他们会来，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叫洛轩别介意，那种谦卑的恭敬，让洛凝有点不舒服，想，以后尽量少让洛轩来了。
　　妈妈看了看洛凝身边的洛轩说起话来：“你们也都岁数不小了，如果没有什么变动，就早点把事办了吧，别拖了。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关系，不要再因为什么人和事，而耽误你们自己了”
　　洛轩看看洛凝，她垂下了头，他伸手拍拍她的背，可她不能抬头回应他。
　　妈妈继续说道:“我不是个好母亲，没有给自己女儿好的生活，我是无能的，离开你是我的错！可作为母亲，我打心底里想让你过的幸福，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也自私的想只要能给我女儿幸福的人，我就要接受他，祝福他，洛凝，你该接受他的”洛凝抬起头，扑到妈妈的怀里。
　　“洛凝，你还记得妈妈曾接你来这儿住，因为我知道洛轩不该那么宽容的，那时你还小，是个中学生，还不能明辨是非，可你还是坚持要回去，其实并不是这里真的无法忍受，我也知道洛轩这麽多年都肯把你留在身边，而你也没有跟我抱怨过，这并不是他宽容大度，我想一定是什么让他不忍把你撵走，我应该猜得不错吧？如果对你没有感情，他不会容忍你那麽久。我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你是倔强有棱角的人，是惹人喜爱，爱哭爱闹的活泼孩子，他喜欢你很自然。所以我安慰自己那个人是谁都没关系，只要你幸福，只要我的女儿觉得幸福就行，洛凝，你告诉妈妈你觉得幸福吗？”
　　洛凝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来，终于可以这样哭倒在妈妈的怀抱里，好久以前她就以为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和权利这样做了，而现在她们终于还可以这样紧紧的相依相偎拥在一起。
　　“你今天带他来，我需要表个态的，洛凝，我同意你的想法，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只是这么多年，洛轩也付出很多，你要给他个交代，不要浑浑噩噩的过下去，答应我好吗？”
　　洛凝点点头，妈妈舒了口气。
　　从妈妈家出来，他们回了家，她坐到窗边，看外面的大树，这里她住了很久，真的要搬走吗？这里发生了很多事，这是洛轩的爷爷留给他的遗产，他不该卖掉的。

　　歌曲：一生有你 水木年华

　　因为梦见你离开
　　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
　　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一天
　　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
　　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
　　我都陪你在身边
　　当所有一切都已看淡
　　是否有一种坚持还留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