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遇冬至》冰淇泠

2、相亲

　　医生告诉章城，章奶奶挺不了多长时间了。
　　他走进病房。
　　“章城来了啊。”章奶奶说到。
　　“奶奶”
　　“诶，最近公司怎么样？”
　　“您放心吧。”
　　“嗯嗯，奶奶一早儿就知道，我们章城最厉害，能成大事。就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得找个好姑娘，赶紧成个家了。”
　　“奶奶不是都给自己找好孙媳妇了嘛。”
　　“唉，就是，那个姑娘可好了，好几年了，我还记得可清楚了，叫于桐。小姑娘心地好，还长得可好，当时我发病，多亏她救我。我也来不及跟她道谢，她就跑了。我当时看见她那张漂亮的小脸，心里想啊，你要见到肯定能喜欢！”
　　“嗯嗯，我相信奶奶的眼光。”
　　“奶奶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啊。也没有办法给你找到桐桐那姑娘了。”
　　“您别胡说。”
　　“我清楚我的情况，奶奶就想啊，不管是哪个姑娘，只要你喜欢，你就带给奶奶见见吧。这几年我老是给你念叨桐桐，你有喜欢的姑娘也不敢带回来，是不是啊？”
　　“不是，奶奶，您别胡思乱想了啊。您认的孙媳妇，我一定给您找来。”

　　第二天，章城一下班就来于桐家小区外等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看见于桐从对面公交车站出现。她斜着身子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看起来很吃力的样子。
　　章城下车走到于桐面前。
　　于桐看见他怔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就被夺了过去。
　　“诶，你干嘛？”
　　“我帮你拎上去。”
　　“不用。”
　　“你不要总是直接拒绝别人，这么沉你又拎不动。”
　　“我自己可以。”
　　说完，于桐从章城手里拎过购物袋，转身走进小区。
　　章城看着她瘦弱的背影一点点消失。

　　距离上次换药有三天了。章城来到急诊室，看到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今天急诊患者很多，于桐很忙。
　　章城站在一边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等了两个多小时，于桐终于得空歇息，喝了口水。这时才看见章城站在不远处。
　　于桐走过来：“等了很久了？”
　　“你再歇会儿吧。”
　　于桐没说话，直接换药。
　　“怎么不去别的科室，急诊很累。”
　　“主任调来的。”
　　“工作强度这么大，吃得消么？”
　　“吃得消。”
　　“中午吃饭了么？”
　　“没。”
　　“这都三点了，还不吃饭？”
　　“没时间。”
　　“别换药了，我带你去吃饭。”章城说着就拉起于桐的手，起身要走。
　　“我不饿，你好好坐着，等我把药换完。”
　　“是不是急诊医生太少了，所以你这么忙？”
　　“我忙不是因为急诊医生少，而是某些患者，把护士的工作也让我做了。”
　　于桐仰起头看了他两秒，然后站起身来。
　　也许是蹲的有些久，站的太猛了。于桐刚一站起，身体便向前倾去。
　　章城一把抱住于桐，久违的，他心跳地很快。
　　于桐定了定神，忙推开他，自己站直。
　　“谢谢”
　　“你快歇会儿，别逞强了。”
　　于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放入嘴中。
　　“血糖有点低而已。”
　　“你到底是什么生物？”
　　“医生。”于桐回答他。
　　他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她对这个职业的敬仰与热爱。
　　“三天后换药。”
　　然后，留下背影。
　　随后没一会儿，夏静静跑过来跟于桐和另外两个护士激动地说：“我成功了！我要到章帅哥的微信了！”
　　于桐没说什么，继续看书。
　　心里想着，果然是个花花公子。
　　周六，章城早早起来，在于桐楼下等着。
　　十点多的时候，于桐出来了。
　　穿着T恤，牛仔裤，白色板鞋。一如平时，没有化妆。
　　章城看着她笑了一下，心里想：真是不开窍。
　　看着于桐上了公交，章城一路跟着她。
　　于桐终究是被逼着来“相亲”了。定好了一起吃个饭。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于桐低着头，没有说话，场面极度尴尬。
　　终于，对面的人先开了口。
　　“于桐，你好，我叫白涛。现在在中诚集团工作。”
　　“嗯，你好。”
　　“我妈妈一直跟我夸你，今日初次见面，果然大家闺秀，你很漂亮。”
　　“没有没有”
　　“我觉得我们可以相处试试。你有什么想法么？”
　　“我……我工作比较忙，现在没有这些打算。”
　　“但是你父母不急么？我爸妈挺着急的。原本他们是坚决不同意我找单亲家庭的女朋友的，但是你妈跟我妈说这事挺长时间了，我妈也是想着让我先见一下，我觉得你挺好，你还拒绝什么呢？”
　　于桐心里咯噔一下，一时间她说不出话来。
　　“兄弟，你刚才说这些话啊，于桐挺好，于桐漂亮，我认同。”章城走到他们桌前说到。
　　“你是哪位？”
　　“我是被她拒之门外的人。你不是问她为什么拒绝你么？因为你处处不如我。还是让我来追求她，胜算比较大。”章城说完拉起于桐的手腕离开餐厅。
　　“你来干嘛？”
　　“我觉得你可能应付不来，就来看看，果真应付不来。你拿怼我的劲头怼他，肯定没问题。”
　　“谢谢你，你走吧，我回家了。”
　　“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谢谢。”
　　“给我个机会感谢你。”
　　“你没什么需要感谢我的，给你治疗、换药，这都是我的工作。”于桐转身就走。
　　“除此之外，我还有事需要感谢你。”章城对着于桐的背影说。
　　于桐转过身来。“什么啊？”
　　“五年前，在百花超市门口，你救了一位老人，她是我奶奶。”
　　于桐看着章城，回想起那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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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桐看见章奶奶倒在地上，赶紧跑上前去。给她做了心肺复苏，章奶奶醒过来看着于桐，紧紧握住她的手。
　　“奶奶，救护车来了，我学校有急事，您保重。”说完，起身跑开。
　　跑了一段路，突然想起来课程论文丢在那了。等于桐跑回去，只有几个围观的人还在闲聊。
　　“您好，有人看到我的论文吗？”
　　“刚才那婆婆的孙子一并带走了。”
　　于桐看着救护车已湮没在车群里。只有救护车的声音慢慢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