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一只丹顶鹤

9、离殇

　　靖之华看了一眼在厅堂里的众人，共是九人，衣服也是去年的老款式。再看了看大厅，果然需要整改的问题还有很多。

　　靖之华这才想起这么久还没有告诉过他们自己的姓名

　　“姽婳”

　　既姽婳于幽静兮，又婆娑乎人间。

　　众人默默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厅内九人长相也算出挑，许是打扮的太过俗气，反而衬不出各自的美。
　　春桃，春月，春华
　　夏花，夏叶，夏竹
　　秋水，秋霜，秋江

　　若一一介绍这九人，只怕是要说万字文了。

　　八月初十，夜。

　　靖之华自来罗裙馆，便日日呆在房里不曾出门，事情也都是吩咐十三娘和春桃做。

　　靖之华揉了揉眼睛，抬头刚好看到十三娘在挑灯，灯光跳了几下，屋子里亮堂了许多。
　　这才想起十三娘早就来了，只是自己一直在忙忘记十三娘的存在。

　　“歇一歇眼睛，别太累了。”十三娘单手撑着下巴说道，眼里尽是温柔。
　　不只是不是灯光的缘故，靖之华只觉十三娘神似娘。

　　靖之华的娘亲姓安名稳，出身于医药世家安家，安家经几年浮沉，到这一辈也只剩安稳和韩断。后安稳嫁给了靖渠清，韩断也开始云游四海。

　　想来自上年一别，竟是再也没见过韩叔。

　　靖之华低下头，理了理案边书稿。

　　“婳婳，你知道么？如果十三娘当年成亲了，孩子也该像你一般大小了。”十三娘说道。

　　靖之华抬头看着十三娘，仔细的听她说。

　　“我和他是儿时相识，他总爱拿一根棍子假装是剑，大声喊道'我乃一代大侠，哪有不平事，哪便有我！'”想到这，十三娘忍不住笑了一声，“你看哪有这么傻的人？”

　　“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小乞丐，整日里东奔西走只为能填饱肚子，有一次因为实在饿的受不了，见路边包子铺热气腾腾的冒着香气的包子，丢了魂魄般上去就抢，刚抢到手，没跑几步就被追上了，他们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十三娘仿佛再讲别人的故事。

　　“打后解气了，包子也被我压的不成样子，他们一看那还能买的出去，就扔在路边。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在不吃东西，只怕就要饿死了。正当我狼吞虎咽的时候，有人过来问我'好吃么？'我抬头一看，一张干净的脸出现在我面前，我点点头。他拉着我的手，去那个包子铺点了好多包子，我坐在板凳上，第一次被人称作'客官'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请慢用'他就在我旁边不吃，看着我吃。”

　　十三娘的脸上似有淡淡的胭脂，原是少女红了的脸。

　　“后来我们便认识了，第二天我便被师父收留在这罗裙馆，这罗裙馆不强求姑娘们的心愿，如若你不愿意，哪怕得罪皇亲国戚我们也不让你去做。”

　　十三娘义愤填膺说道，随而又换上女孩的娇羞。

　　“后来几天，我们一同外出游玩，那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当时一心都是他，那还有心思管别人。后来，他们不辞而别，我找遍了整个骊都，也没有找见他。”

　　十三娘一脸失落，叹了口气。

　　“其实老亭那日救我，像极了年少时那个人”

　　“你可曾记得他的名字？”靖之华问道。

　　“'阿忠'”

　　靖之华一怔，心下一片清明。

　　“可是历下十六年？”

　　十三娘疑惑，“你怎么知道？”

　　“猜的”靖之华哈哈一笑。